溫穗雖然這樣問,卻也知道當然不會那麼簡單。
如果只是那麼簡單的始亂終棄的故事,也不至於傅青洲這個外人過來橫插一腳。
他和那位朋友關係再好,到底只是朋友,再怎麼樣,也不會超越她的親密關係的。
最主要的是,傅青洲不是那樣的人,他驕傲成這個模樣,怎麼會那麼願意上趕著管別人的閒事呢?
別說他對她沒有別的心思,就算是有,溫穗相信他的人品,是一定做不出挖牆腳的事的。
果然,傅青洲搖搖頭,否定了她的話。
因為酒精的作用,他眼尾發紅:「尋常男女戀愛,但凡分手,必然是以防對另一方有所虧欠,這種事外人說不得什麼。
哪怕是他把她騙到手又甩了,最多是我朋友遇人不淑,犯不著我來插手。」
溫穗贊同他的話,一邊聽他說,一邊把自己空了的酒杯加上冰,滿上。
她抱著自己的酒杯,很誠摯地看他:「你也不是那樣沒分寸的人。」
客廳的頂燈照在傅青洲帶酒杯上又折射到他的眼睛,裡面有破碎的亮光。
「你知道斐孤辰做了什麼嗎?
我那位朋友在高二的時候對他表白,被他狠狠嘲笑了一通,哭著回的家。」
如果這只是一個普通胖女孩表白帥哥被拒的故事,也還好。
問題是,在拒絕了她之後,斐孤辰又幫過她幾次,甚至有一次在她面臨校園霸凌時,跟那些混混扭打在一起,被打得鼻青臉腫了好幾天。
他嘴上說那個女孩胖,丑,自己不喜歡她,卻又一次次的幫她,給她希望。
讓那個女孩覺得,他斐孤辰是個完美的男孩子,是自己配不上他。
「他擅長心理戰術,幾個回合下來,我朋友潰不成軍。」傅青洲說。
接著那個女孩用極端的方式,從140斤減到了100斤,又按照斐孤辰的要求,割了雙眼皮,整了鼻子。
事情發展到這兒,也還不過是一個為愛卑微到塵埃里,還要在塵埃里開出一朵花的傻女孩的故事。
但溫穗知道,這些事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傅青洲跟女孩關係再好,也不至於橫加干涉。
她只是靜靜的聽著,接著等來了故事尤其炸裂的後半段。
斐孤辰一面享受著女孩對她的言聽計從,一面狠狠打壓女孩的顏值和魅力。
後來,女孩被他帶入了歧途。
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他那位同樣生於三代從戎家庭的女孩朋友,按照斐孤辰布置的任務去做了一件事:利用父親的職務之便,勾引自己父親的朋友。
第一個,乃至前兩三個,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
她和自己父親的朋友,那些同樣的廳,省,級別老乾/部上床,在隱蔽的位置錄像,以後發給斐孤辰。
再後來,斐孤辰掌握了太多她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了不被昭示天下,她便只能聽他的話,成為了他的提線木偶,在那些高官之間周旋。
18歲,正是別人衝刺高考,在試卷中卷生卷死的年紀,而他的朋友,那個眾人眼中的乖乖女,幾乎睡遍了能接觸到的所有位高權重的老男人。
那些視頻都盡數交給了斐孤辰,被他找人拿去敲詐勒索,搞到了至少十位數以上的錢。
這件事是怎麼事發的呢,是一位高官的原配舉著身份證實名舉報自己的男人貪污受賄,跟未成年搞婚外情。
「她那時候未成年嗎?」溫穗聽得無比震驚,輕聲發問。
「成年了,不過沒成年多久就是了。」傅青洲說。
之後,那位高官妻子還不算瘋,曝光出來的第三者照片,臉部是打了碼的。
朋友的父母對自己的女兒再熟悉不過,馬上認出了自己的女兒。
一方面,花了大波折堵住了那位高官老婆的嘴,另一方面,迅速把女兒關起來嚴刑拷打。
不審不知道,一審,女孩的父母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件事以他們的能力是平不了的,裡面牽涉的人太多了。」傅青洲喝的有點多了,眼神有點朦朧。
「她爺爺已經去世了,以她父母的能力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幾十位高官,涉案金額幾十億,要是當時傳出去,怕是整個局勢都要動盪。
「那這件事怎麼解決的?」溫穗聽得都緊張了起來。
這幾年,「PUA」這一詞語進入生活,溫穗也多少聽到了一些這方面的故事。很多女孩被渣男玩情感操控那一套,人財兩空。
但像他這位兒時玩伴這樣的大案,簡直是駭人聽聞,讓人不寒而慄。
傅青洲深吸了口氣,眼尾的紅更深:「在父母的重壓下,她跳樓了,險些一屍兩命。」
「兩命?」
看來還懷了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