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祝壽

  那位夫人這話一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下來。

  老太太先冷了臉。

  凌淵那些弟弟妹妹，剛才還一個個熱情得很，一聽這話，頓時一個個抱著手臂在一旁看熱鬧，眼裡都是幸災樂禍。

  特別是凌雲，伸手捂住嘴，就差笑出聲來了。

  反倒四房那個是跟凌家沒有血緣關係的凌霜，有點看不過去，「誒」了一聲，又被四太伸手扯了衣角，只好閉嘴。

  比吃死蒼蠅更噁心的，是被認成討厭的人，可這位夫人是老太太的客人，溫穗不想這個時候給老太太添堵。

  她只停頓了一秒，就淡然地點點頭：「勞駕您惦記了，還行，挺習慣的。」

  那位張夫人看溫穗回應，愈加熱情起來。

  「當時就覺得您氣質非凡，眼光也獨到，沒想到您竟然是凌家的少夫人！咱們還真是有緣分……」

  氣質非凡，也是，畢竟是舞蹈演員，陳若若的確有點氣質。

  溫穗在心裡嗤笑一聲，還未開口，腰上的那隻手陡然收緊。

  凌淵淡淡啟唇道：「這位夫人眼神似乎不太好，既想進廟拜佛，就該先做好功課。」

  他本身就氣質陰冷，這番話涼涼地丟過來，周遭的空氣都涼了三度。

  溫穗回頭看他，在他的臉上倒看不出喜怒，只有不耐煩。

  這裡畢竟是凌家，自己代表的是凌家的臉面，認錯了自己，可不就是打了凌家的臉。

  那位張夫人不解凌淵的態度，腦子一時沒轉過來：「那個……凌大少爺，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溫穗捂臉，這位張夫人還是少說話吧。

  「張夫人，你眼神不太好了！」倒是老太太先不樂意了，直接擺了冷臉，語氣也帶了點薄怒，「我孫媳婦姓溫，叫溫穗！不是什麼陳小姐。」

  一時間，溫穗突然意識到，原來老太太也知道陳若若的事，只是平日裡裝聾作啞罷了。

  那位夫人這才知道詭異的氛圍是怎麼回事，頓時誠惶誠恐起來：「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看樣子，真不是故意的。

  有人出頭，溫穗反倒不在意地笑了笑：「沒關係，很多人都說過我和舞蹈演員陳若若長得像。」

  「不不，」那位夫人還在花容失色，「仔細看，您可比那個跳舞的大氣多了，五官更漂亮，是我眼拙了，我剛才問凌雲小姐您是不是陳若若，凌雲小姐說……」

  「你別冤枉人！」凌雲一聽火燒到了自己身上，趕忙厲聲打斷，「我怎麼可能告訴你大嫂是陳若若呢！」

  這位夫人顯然是個腦子不太夠的，換個聰明人，早該知道自己著了凌雲的道，做了噁心溫穗的棋子，自己吃個啞巴虧也就算了，不會說出後面的話來。

  她看到凌雲陰沉下來的臉色，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是我搞錯了……我，我喝多了。」

  「你最好是把話說清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受了雲姐的挑唆來噁心大嫂的呢。」此時，一旁冷眼旁觀許久的凌霜，輕飄飄一句話遞過來，跟挑明也沒有兩樣了。

  她雖然不是凌青山的親女兒，但是從記事起就姓凌，外家又是有實力的，跟她母親一樣帶著幾分傲氣。

  凌家這些個兄弟姐妹里，除了她親弟，也就溫穗看著還順眼點。

  溫穗感激地看了凌霜一眼。

  「你什麼意思凌霜，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凌雲被凌霜說得下不來台，馬上反駁道，「你不就是覺得北承哥哥跟我走得近些，心存嫉妒嗎？！」

  凌霜冷笑了一聲：「跟你走得近，還不是因為你主動，在奶奶壽宴上說這事，你也好意思！」

  凌雲氣結抬手：「你！」

  老太太臉色陰沉沉地盯著兩個孫女，雖然沒作聲，可那個神色，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怕的。

  二太和四太早就坐不住了，都走到了自己女兒身後。

  「少說兩句吧，雲兒！」二太說。

  四太也呵斥自己的女兒：「霜兒，你再胡鬧就出去！」

  原來兩人還是情敵關係……說好的兄友弟恭一團和氣，只能維持半小時。

  溫穗有些頭大。

  「雲小姐，霜小姐。」她趕忙過去一手拉住一個。

  「我知道你倆是氣不過我被外人錯認，這位夫人道過歉就好了。今天是奶奶的好日子，可不能為了點小事不高興。」

  始作俑者張夫人白著臉站在一旁，哪裡還敢作聲！

  凌家在上京隻手遮天，沒有人白目到故意在凌老太太的壽宴上噁心人，這個張夫人不過是被當槍使了。

  氣氛好不容易緩和一點，只聽一個嬌媚的女聲響起：「奶奶，生日快樂！」

  是陳若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