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結束的時候,陳詩允睜開眼睛,撫琴的美人已經含笑看著自己。♜🍪 ♗😈
「如何?」
良妃娘娘的聲音很輕,但很好聽。
「雖然有些哀傷,但我聽得出來母妃是有期待的,母妃的琴技高超,就算我不太會樂器,更不懂太多樂理,但我聽得到感情。」
「很好聽。」
良妃娘娘笑了笑,「來,過來坐。」
其實並沒有座位,只有草坪。
陳詩允就直接坐在了良妃娘娘的前面。
良妃娘娘伸出手,攤開,露出一個用油皮紙包的的月牙糖。
「吃糖嗎?」
陳詩允一愣,隨後伸手接過來,「多謝母妃。」
良妃娘娘看著她,陳詩允就打開了包裝,小心翼翼的把糖塞進了嘴裡,很甜!
還有一股果香和花香,甜的不膩,還有些清爽。
「很好吃。」
良妃娘娘看著陳詩允,輕輕一笑,「你喜歡吃糖,昊兒也是。」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是相愛的,相配的,日後,是可以一起走下去的。」
良妃娘娘撫琴,眼角有哀傷,眼中卻有暖意。
「我雖然終日在這宮中,不能行動,可有花為伴,有思念,有琴音,我已經,一百三十二年四個月十天,沒見過昊兒了。」
陳詩允一頓,「夫君今日在刑部,他」
良妃娘娘抬手,輕輕擺了擺,「我不見他。」
她看著陳詩允,「我只見你。」
陳詩允一頓,良妃娘娘笑道,「你長得真好看,像是,我曾經見過的一個人一般。」
陳詩允楞住,「和我長得像嗎?」
良妃娘娘點頭,「很像,我都懷疑,你是她的女兒,只是,她早早便離開了人世,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生,那便不是了。」
良妃娘娘看著陳詩允,輕輕拉起陳詩允的手,「要學琴嗎?」
「我教你。」
陳詩允呆了下,隨後點頭,「好!」
良妃娘娘確實沒和陳詩允說很多的事情,只是安安靜靜的,教著陳詩允學琴,兩個人雖然是初次見面,但卻很快熟識。
像是婆媳問題,在良妃娘娘和陳詩允這裡完全就不會出現。
良妃娘娘的性子,怎麼說呢,不能說是脾氣好,簡直是到了寡淡的地步。
她對誰都淡淡的,甚至自己的兒子。
她清楚記得有多久沒見過他了,可她就是不想見。
她見了兒媳婦,都不想看自己的兒子。
陳詩允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清楚,若是可以見,楚昊他早就自己來了。
陳詩允知道,楚昊離開王朝,就是為了保護良妃娘娘。
為了她的平安,不惜遠走,離開王朝,去往一個陌生又弱小的附屬國。
一待,就是一百多年。
「看,這樣彈起來,是不是聲音更好?」
陳詩允已經坐在了良妃娘娘的旁邊,她學東西很快的,良妃娘娘一教她就會了。
等陳詩允彈了一個片段,良妃娘娘的臉上有著笑意,又伸出手,兩個月牙糖,「獎勵你的,彈得真好。」
陳詩允有些耳朵紅,伸手結果過來了,「多謝母妃。」
良妃娘娘笑了笑,「我知道,你小的時候就沒了娘,之後又讓人欺負了,你很厲害,心腸也好,能力也不錯。」
「與昊兒成婚,累了你了。」
陳詩允搖搖頭,「不會累,我陪著他,我開心。」
良妃娘娘不由抬手,似乎想摸一下陳詩允,陳詩允便低下頭,想像中溫暖的手落在了陳詩允的肩膀上,良妃娘娘輕輕拍了拍,「下次,帶伯俊過來吧。」
陳詩允抬頭,點點頭,「好。」
良妃娘娘笑了笑,「只是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了,你並不是能常來的。」
「我帶你到我宮裡轉一轉吧。」
良妃娘娘的功力沒多少宮女和太監,有的,也是一些老人。
良妃娘娘的前院裡都是花,誰知道到了後院,卻是一片片的農田。
陳詩允呆了下,她其實不太能想像仙氣飄飄的良妃娘娘,如何在田間勞作,親自耕種。
「你吃的糖,是我做得,裡面有麥芽糖,就是那片麥田。」
良妃娘娘坐在凳子上,笑著指著自己的田地。
「我進宮之前,雖然,也是個公主,但並不是像做在神像下面的人一樣,我也穿著太監的衣服出宮門,再換上男人的衣服,在都城好好的玩一下。」
良妃娘娘的身世
怎麼說呢,她如今嫁給的,大帝,是滅了她一國的罪魁禍首。
雖然不是大帝動的手,但是最後論功行賞的時候,他把良妃娘娘帶了回來。
九鳳王朝的一個小國被滅了,良妃娘娘沒了娘家人,還給大帝生了個兒子。
她並非原本就這麼寡淡,而是被迫的。
若是她再激烈些,她該如何活得下去呢?
而原來她的國家,此刻也變成了天明王朝的附屬國,那片土地上,還生活著她的子民。
為了他們
良妃娘娘也不能做什麼事情不是麼?
「我還記得,那時候都城外的田野里,小麥還沒成熟,我偷偷摘下一條,咬了咬,是甜的。」
陳詩允認真聽著良妃娘娘講話,她不知道為何,聽著全然心中都是心疼。✋👌 ➅➈รĤᑌ𝓧.¢ᗝм 🐟🎉
「我如今只能在這小小的宮殿裡活動,這些種子啊,都是昊兒給我送來的。」
「我其實一直知道,他在王朝,在宮中,都是有人在的。」
良妃娘娘看著這些作物,「他小時候最喜歡我做的糖」
良妃娘娘和陳詩允說了很多從前,陳詩允大概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可以讓良妃打開心情,去聊天的人。
多少年來沒有和人聊天,傾訴欲到達了極點。
不知不覺,就和陳詩允說了許多。
這邊陳詩允和良妃娘娘聊天,那邊楚昊忙的腳不沾地,他讓胡萊去查到底是誰的手筆,結果啥都查不出來。
他知道這幕後定然有一個推手,完全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能定下陣營,便是不可控制的變量。
楚昊並不想日後都會有這樣一個人給他忽然來一下。
那可受不了。
「繼續查。」
胡萊接到命令,就又走了。
而此刻楚伯俊,也已經到了自己的宿舍。
「哇塞,還有桃樹。」
小桃花從進來之後,就不咋說話了,不是怕的,不是不滿意,是太滿意了!
空氣中似乎有一種特殊的力量,這股力量並沒有排斥它,反而給它帶來了更大的刺激!
如今看到了小院裡的桃樹,直接飛了過去,來對地方了!
大石頭就哼哧哼哧的跟著楚伯俊。
「少司,這裡就是你的住所了,課程的表格,一會兒就給你送過來,上課的地方我剛剛已經帶你看了,今天晚上有一節課,少司需要我幫忙收拾嗎?」
林路不在,這個帶著楚伯俊,叫柳隨風。
「不用不用,多謝你啊,我自己來就行。」
楚伯俊的東西也不多,他自己又不是不會收拾。
柳隨風低頭看著滿臉認真的小少司,還是再問了一下,「真的不用嗎?」
楚伯俊笑了笑,「放心啦,我都會的。」
「辛苦你了這一路。」
柳隨風搖搖頭,「我應該做的的,那少司大人,我先離開了。」
等柳隨風走後,楚伯俊看著屋內整潔乾淨的布置,把自己帶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好,帶的最多的就是書。
而屋內正好有兩個書架,雖然有些高對於楚伯俊來說,但是他是修行者哎。
他會飛的~
把書都放上去之後,楚伯俊把床鋪鋪好,小擺件都擺上。
「小桃花,我的盆栽你管理一下哈!」
楚伯俊還帶了不少小盆栽,有各種花,已經開的有不少,也有沒開的。
他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擺好了。
正坐在桃樹上吸氣的小桃花回道,「包在我身上!」
桃花林它都能養,幾盆花嘛~
非常簡單!
大石頭已經給自己找好了窩的位置,臥著正休息。
楚伯俊就帶著大石頭的窩過來了。
這還是之前就給大石頭做好的。
府里有一個,超級大,現在院子不大,但大石頭的小房子,也足夠和圍牆持平了。
小房子落座,大石頭就喜滋滋的進去,臥著去了。
它自從出來之後,就很喜歡能有個窩。
畢竟,原來那麼多年,它都在一個地方困著,困著困著,反而需要有些罩子才能休息了。
「行嘞,收拾好了。」
楚伯俊收拾好了,林路過來了。
楚伯俊開門一看是他,「林路你來啦。」
林路看到院子裡的變化,笑著給楚伯俊遞過去了一張表格,「少司大人,這是你的課程表,知道去哪裡上課吧?」
楚伯俊接過來,點點頭,「當然知道,柳隨風都和我說了。」
林路笑了笑,「如果有什麼不適應的,就和我們說,旁邊都是咱們的人。」
雖然已經是在自己的地盤,但大祭司還是很謹慎,別看著好像楚伯俊的院子旁邊沒啥人,其實轉角就能遇到愛。
看著楚伯俊的,那是一抓一大把。
生怕有些膽子大的,來搞偷襲。
楚伯俊點點頭,「嗯吶,我現在感覺什麼都好的。」
林路點點頭,「那好,那少司先忙,我走了。」
楚伯俊給他擺擺手,「拜拜。」
把門關上,楚伯俊看了下自己的課程表,給他上課的老師都不一樣,一周五天裡,上午下午,都是滿課的。
只有晚上有空閒。
不過他要空閒也不用太多。
五天的課程里,有七門課程,從修行、符籙、陣法什麼都有!
這些都是入門課程。
而祭司們都是全能,要學的多著呢。
楚伯俊把課程表貼在了書架上,回過頭看了眼專門給他設計的矮桌子,盤腿坐下,拿起桌上他擺著的草藥書,準備看一看。
然後就看到了旁邊的毛筆和硯台,尤其還有不少宣紙。
蠢蠢欲動就想練字了,反正距離晚上上課還有很長時間。
他就干一些自己喜歡的~
「這就是那位真龍啊。」
在楚伯俊院子外面很遠的一處山峰上,一個中年男人背著手,「年紀也太小了。」
大祭司回過頭,「本來就不大。」
他臉上帶著滿意,「這孩子聰明,又懂事,天賦絕決,不愧是真龍。」
中年男人抬手摸了摸鬍子,「但是我說,你若是真的要好好教他,你讓我做他老師做什麼嗎?」
「我到時候教壞他了?你不心疼?」
大祭司一頓你,看著中年男人,「你對自己有什麼誤解,還是對我的決策有異議?」
中年男人直接一頓,「沒有沒有,我覺得我挺合適去教他的。」
「不過符籙不是我的拿手好戲,你讓我教這個,我要是教的不好怎麼辦?」
大祭司搖搖頭,「你別和我謙虛,這裡符籙的基礎最牢固的就是你,而且,你的方向,才是伯俊的方向。」
中年男人一頓,隨後「嘶哈」了聲,「你這麼誇我,我真的會很害怕,而且我怎麼能做真龍的方向?」
「你這不是把王朝的命運交到我這個不靠譜的人手裡。」
大祭司笑了笑,「你的方向,是自由。」
「這個地方,也只有你,是自由的」
中年男人直接愣了,「你跟我說,我自由?」
他要哭了,「我要不是欠你債,我何必在這裡,我在這裡毫無自由可言好嗎?」
「等你教會了伯俊,我讓你離開。」
中年男人驚了,「你竟然,就這麼讓我把你的債還了?」
「你不能這樣侮辱我。」
大祭司失笑,「你教會伯俊,我可沒說到底是哪些方面教會他。」
「這是個不定的期數。」
中年男人擺擺手,「行吧,我接了,反正我本來在這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不就是再來一個頭,兩個頭加起來,更有盼頭。」
大祭司頓了頓,隨後無奈,「你這個形容,還真是」
中年男人笑了笑,「貼切吧。」
大祭司失笑,「你還是去準備準備吧,之後還要你上課,我既然選了你,你可不能讓我失望。」
男人笑道,「你還不信我?」
他拍拍胸口,「真龍在我這裡,我定然會好好教他,畢竟這也是王朝的命脈,我不會兒戲的。」
「那我走了,你不去找他?」
大祭司看著練字的楚伯俊,笑道,「練字講究的是凝神靜氣,這裡凝神靜氣,對他更有幫助,我去打擾他做什麼?」
「晚上上課自然是能見到的。」
「行啊,那我走了。」
中年男人說完,便直接消失了。
大祭司看著楚伯俊,嘴角的笑意沒落下來過,「伯俊,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