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奴立刻就拒絕:「我可以打車過去,您有事就忙吧。��
陸清臣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怕被人看見跟我在一塊?」
「……」她那句撇清關係的話果然被聽到了,有些尷尬,沈奴彎了彎嘴角:「這是你說的,我沒這麼想。」
陸清臣視線看過來,目光意味深長,「是麼?」
沈奴笑了下,低頭喝水。
注意到陸清臣面前的水杯快要空了,她起身拿玻璃壺給他倒上,嘩啦啦的水聲中,再次對上陸清臣深邃的眼。
放下玻璃壺,她說:「我去下洗手間。」
沈奴在盥洗台掬水漱了漱口,抽紙巾擦乾手,沒有立刻出去,給沈瓊琚打了個電話。
得到藍姿下午要出去辦事的話,她才說:「那我過去陪你。」
圈子裡能陪沈瓊琚說上話的幾乎沒有,沈瓊琚大約也不想一個人待著,沒有拒絕。
沈奴收了線,一拉開衛生間門,陸清臣正佇立在門口,男人身材挺拔高大,冷不丁地撞進眼底,有股形容不出的壓迫感襲來。
「您怎麼在這?」沈奴下意識問。
陸清臣拿出插兜的手,看下來的眼神帶著幾分興味之意:「我不能來上衛生間?」
「……」沈奴臉上一紅,讓開路,「那您……」
後面那個『上』字被她咽了回去。
見男人眸光中興味更濃,她沒再說話,轉身走開。
這個男人,即使是流露饒有興致的神色,也帶著一股子禁慾的冷感,叫人難以招架這種眼神。
沈奴回房拿了外套和圍巾,徑直去玄關換了鞋,毛茸茸的白色雪地靴,穿在她腳上更多了些可愛的風情。
陸清臣出來,沈奴正裹緊了圍巾仰頭看院子裡的一株光禿禿的梅花樹。
女孩一襲米白色絨大衣,裹著淺咖色針織圍巾,長睫輕眨,唇色嬌艷,仿佛這冬日蕭索景致里唯一的濃艷色彩。
他生活在這個社會層面,見過的漂亮女人很多,漂亮又能力出眾的女人也不少。
會對她另眼相待,他本人也始料未及。
大約是聽見了腳步聲,沈奴稍稍側頭看過來,眉眼間的百無聊賴,被淡淡的羞澀取代。
小女兒的嬌羞,透著股稚嫩的嫵媚勁兒,格外惹人心動。
上了車,沈奴正要系安全帶,有人比她動作更快我把安全帶插銷拿在手裡,陸清臣替她系上的同時,俯身,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
蜻蜓點水的一下,男人又坐回駕駛室,有條不紊地啟動車子。
沈奴耳根發燙。
餘光里,是陸清臣專注開車的穩重樣,骨節分明的左手握著方向盤,右肘搭在扶手上,看起來隨意又成竹在胸。
到了醫院,沈奴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在男人臉頰親了一口:「油錢。」
頓了頓,又說:「回去開車注意安全。」
小親密的舉動,她做起來越來越得心應手。
陸清臣勾了勾唇,很淡,但也能從中品讀出愉悅來。
……
沈瓊琚的病房裡此時很是熱鬧。
她婆婆和幾個陸家旁支的女眷過來探望她,病房門沒關,沈奴到門口,就將裡面的情形看了個大概。
對陸雲諫的母親,沈奴沒什麼好感,當初代孕的事,不得不說陸母也是知情並默認的人之一。
沈奴沒有立刻進去,想走去護士站那邊的休息區等一會兒再來,陸靜好卻眼尖發現了她,頓時臉就掉下來:「你又來幹什麼?」
陸靜好話一出,病房裡的人紛紛看過來。
陸母對沈奴不熟,但也知道她,差點就給自己生孫子,能不知道麼,也聽說了這小丫頭不願意,背地裡搞了不少小動作,如今又勾得家裡向來不近人情的老五挺身相護,更把她當成心比天高的心機女。
但陸母怎麼說也是名門夫人,又多吃了幾十年的飯,再不喜,也不會像女兒那樣溢於言表,輕飄飄掃了沈奴一眼,便轉開頭去。
沈奴沒理會陸靜好橫眉冷對的樣子,微笑對沈瓊琚說:「我過會兒來看你。」
說完轉身走開。
在休憩區的椅子上坐下,剛拿起旁邊架子上的醫院雜誌,旁邊的位子坐了個人,本以為是陸靜好,結果轉頭,看見的卻是陸雲諫似笑非笑的神情。
沈奴皺眉,「陸少有事?」
「跟五叔處得不錯?」陸雲諫右手拿著車鑰匙,像是剛來,他也是襯衫西裝加挺括絨大衣的穿著,可是和陸清臣比起來,少了那種閱歷感。
也不夠內斂持重。
同樣是要笑不笑的表情,放在陸清臣身上,是優雅的興味,放在陸雲諫這,則有股令人生厭的不懷好意的感覺。
沈奴合上雜誌:「陸少跟藍家二小姐處得也很不錯。」
陸雲諫對此沒多隱瞞,只是笑道:「你的消息挺靈通。」
沈奴不語。
「那你應該也知道,你那位好姐姐要跟我離婚。」
這話,讓沈奴警覺起來。
她以為是陸雲諫知道了其中牽扯著柏霆深,按沈瓊琚處處為柏霆深著想的性子,在離婚成功之前,必定不會把柏霆深置於風口浪尖上。
但,沈瓊琚不漏口風,不代表陸雲諫不會從其他渠道知曉。
「你跟她關係好,是不是很希望她能跟我離婚成功?」陸雲諫又道。
沈奴語氣冷淡:「這是你的事。」
陸雲諫看著女孩美眸楚楚的模樣,笑了聲:「如果你希望她和我離婚成功,這樣,你陪我幾天,我就放她自由,怎麼樣?」
「……」沈奴詫異地看向陸雲諫。
「就你這智商,還跟陸先生爭陸氏?」沈奴覺得,他能在陸清臣手底下掙扎到現在都是一種奇蹟。
「我要是你,這時候就應該表現出一副悲痛欲絕的好丈夫形象,而不是在這節骨眼上和別的女人廝混,說不定沈家那邊看你一片痴心,以後把盛安都交到你手裡。」
陸雲諫臉色一變,生平最恨被人說不如陸清臣。
如果不是陸清臣,他的父親還活得好好的,他也還是欽定的陸氏集團繼承人。
但下一瞬,他又笑起來,「盛安後繼無人,除了我,也沒有別人有資格接管,我只要不離婚,瓊琚的股份早晚到我手裡,我演不演深情丈夫有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