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臣右手捂著額頭，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飢餓的人守著一桌佳肴卻要忍者不吃，關鍵是那小丫頭一點都不體諒他的辛苦。
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給沈奴打電話。
這會兒，沈奴已經坐在餐廳里吃早點。
手機響起來，她看了眼來電，沒接，直到陸清臣打第二遍，才姍姍接聽，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傳來男人興師問罪的嚴厲腔調：「不是說陪我睡覺？人呢？」
沈奴右手捏著搪瓷勺，漫不經心地在粥里攪動，「我餓了，就先來餐廳吃飯了。」
陸清臣道：「那就吃完飯上來。」
「……」沈奴咬著唇，最終選擇抗爭：「樓上有隻壞老虎張著血盆大口等著吃我，我不去。」
說完這句，直接掛了電話。
陸清臣聽到『嘟嘟』的忙音，這下真被氣笑，他沒有再睡，下床去衛生間洗漱，刮完鬍子敷上須後水。
換好衣服，選腰帶時直接拿了沈奴送的那條深咖色的滑扣皮帶，這款皮帶和白襯衫黑西褲搭起來剛剛好。
兩人自從開始同床而眠，房間就一點點合二為一，陸清臣的大多數衣服都移到沈奴的衣櫃裡，床頭有他閒時翻閱的書籍，衛生間他的洗漱用品也夾雜在女孩子的用品中間。
陸清臣系好皮帶，走去床頭櫃拿上手錶，邊戴上手腕邊往外走。
樓下，沈奴吃完飯坐在沙發上刷朋友圈打發時間，聽見熟悉的沉穩腳步聲，她也裝沒聽見。
那腳步聲在她身後的位置停頓了幾秒，然後去了餐廳的方向。
傅蜜發了幾張練瑜伽的照片，沈奴對這個不了解，不過看她又是倒立又是後彎的，應該是高難度動作，照片拍得也好看，女性軀體的優勢完全展露出來，很給面子地點了個贊。
三秒之後，傅蜜的視頻彈過來。
突如其來的鈴聲，有些嚇到沈奴，慌亂間接聽，不忘回頭朝餐廳門口望一眼。
「出來逛街啊。」傅蜜高亢的聲音立刻傳來。
沈奴把通話的音量調小一點，「上午有事。」
「那下午呢？」
「還有半個月就考試了，下午做題。」
「見你一面真難。」傅蜜嘀咕一聲。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傅蜜忽然想起一件事：「你過生日那天我送你的禮物，你用了沒有？用多少了？」
光聽這八卦的聲調，沈奴都不想搭理她。
那天，這損友送的是性感內衣，透明就算了，布料也少得可憐。
還有一堆套子。
見沈奴不說話，傅蜜笑得特別欠揍：「是不是快用完了？回頭我再給你拿點，從我姐開的藥房拿，不花錢。」
調侃起別人的時候，傅蜜嘴巴特別溜。
沈奴紅著臉：「能少說兩句麼？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用不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
「真的假的？」聲音雖然調小了，但傅蜜的聲音還是能清楚地傳過來，「你們住在一起都多久了？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的，能一點事沒有？」
沈奴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但傅蜜不肯放過八卦的機會：「該不會……他不行吧？」
沈奴隔著屏幕都想捂傅蜜的嘴，「能不能不胡說？」
傅蜜咂了咂舌頭，「要是他行，你這麼憋他，把人憋壞了怎麼辦？到時候憋得真不行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話聽起來是擔心的話，可那語氣，分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沈奴想起之前在樓上，臉上開始發燙，「沒別的事先掛了。」
然後在傅蜜『哎哎哎』的叫喚聲中，她把視頻掛斷，摸了摸滾燙的臉頰，緩緩舒出一口濁氣。
一口氣沒呼完，頭頂冷不丁響起醇厚的男低音：「走吧。」
剎那間，沈奴只覺整根脊柱都又麻又涼，回頭看見長身玉立在她正後方的陸清臣，男人俯視過來的眼睛，分明帶著深味的笑。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又聽去了多少。
看他這要笑不笑的表情，恐怕聽了不少，沈奴臉上還沒消下去的溫度忽地飆升，身上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涌到頭頂，讓她暫時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跟在陸清臣後面換鞋出門，那輛車型沉穩霸氣的古斯特停靠在院子裡，陽光照得車玻璃泛著刺眼的光。
陸清臣忽然停下腳步。
沈奴察覺到了，跟著停下，不解地抬眸。
早上七點多的陽光，把兩人的影子長長地投在水泥地面上，一直延伸到草坪里。
在沈奴的注視下，陸清臣慢慢彎下腰靠近，眼睛又深又黑：「你覺得，我行不行？」
「……」沈奴低頭從男人身邊跑過去。
陸清臣瞅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莫名地好。
……
藍姿住的是隸屬於華和醫院的精神疾病專科醫院。
開放式管理，病人的親屬隨時可以探望，有單人間，也有多人間。
藍姿住的是單人間。
兩人剛到，就有人上來迎接，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穿著醫院的白大褂，沒有帶胸牌，不過看談吐氣度，應該是管理層。
果然，陸清臣稱呼對方『宋院長』。
與陸清臣打招呼時，宋院長的熱情中透著一點侷促，陸清臣神色自如地與她客套幾句，而後嗓音平穩地道：「內子膽小，還要麻煩宋院長多多看顧。」
『內子』兩個字，讓宋院長愣了一下，不禁轉頭看了眼沈奴，二十左右的年紀，看起來很是稚嫩，五官精緻如畫，氣質清婉，眼尾一點桃花痣，淡淡有春色。
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但是，沒聽說這位陸總結婚了啊。
沈奴也被這兩個字驚訝到，怔楞中，聽見宋院長笑著說：「陸總放心，沈夫人白天的時候精神狀態還是比較穩定的。」
陸清臣沒有上樓。
沈奴跟著宋院長進電梯，「沈夫人具體是什麼病？」
「精神分裂。」因為『陸太太』的身份，宋院長倒是知無不言：「白天的時候挺安靜的，晚上會精神失控，不過也不是每個晚上都失控。」
「她失控的時候很有攻擊性，好幾個護士都被她打傷過……」
說話間，電梯門在九樓開了。
宋院長帶著沈奴拐了兩個彎，走上一條走廊，往左右兩側延伸下去，兩旁都是病房。
有病人穿著病號服在家人的陪同下沿著走廊散步，也有的拿著蘋果倚著病房門啃，看起來跟正常的醫院病房沒什麼不同，沒有想像中，病人被關在房間裡瘋癲尖叫的場面。
「沈夫人在這邊。」宋院長的話讓沈奴回神。
沈奴跟著她往右邊走去，最後，在一間病房前停下。
病房門和窗戶都開著，應該是在通風，沈奴看見坐在病床邊，肚子高高隆起的藍姿，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宋院長見了，解釋說：「她沒懷孕，不過，她以為自己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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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藍姿——考試——給陸總過生日（陸總生日6月17，高考後沒幾天，禮物是什麼，你們懂的）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