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臣回國那天是周五。
航班早上七點多降落,沈奴起了個大早,穿了前天和傅蜜逛街買的襯衫裙,上身白襯衫的款式,小立領延伸出兩根兩指寬的帶子,紮成蝴蝶結,輕熟中有幾分少女的可愛。
下身是黑色的包臀裙,和平時長裙飄逸的閒淡模樣很不一樣,配上精緻的妝容,紅唇嬌艷,風情迷人。
梅姨幾乎沒見過她化妝,這麼稍微一拾掇,格外驚艷,一時看呆了眼。
回神後笑問:「太太今天真漂亮,要出門麼?」
沈奴點頭,「早飯我就不吃了,時間有點趕。」
她昨晚就給老馮打過電話,所以一大早馮福林就過來等她用車,從別墅到機場,有四十幾分鐘的路程,沈奴看著被清晨的太陽映亮的城市建築,心底也隱隱生出一絲緊張。
到機場,時間卡得剛剛好。
抵達機場出口,沈奴收到鄭宏發來的簡訊,他已經隨著陸清臣下了飛機。
她沒告訴陸清臣要來接機,甚至這兩天刻意忽略這件事,不曾詢問過他的歸期,陸清臣有時候主動提,還沒說出口,就被沈奴找別的話題岔過去,在陸清臣看來,沈奴並不知道他今天回國。
所以,當他看見站在出口那一排匝道外的倩影,平靜的眼底滑過一抹意外。
鄭宏刷身份證打開匝道,陸清臣從他旁邊走過時,目光深意地看了他兩眼。
「……」感受到來自老闆的視線,鄭宏尾椎骨都在發涼。
還記得去年他受向老夫人的囑託,在老闆面前提了一嘴找對象的事,陸清臣言辭犀利地警告過他。
這次他背著老闆偷偷跟老闆夫人聯絡,只怕是少不了一頓訓斥。
鄭助理心裡苦。
大老闆難伺候,有老闆娘的大老闆更不好伺候。
那邊,陸清臣牽起了沈奴的手,眼神溫和:「特意來接我?」
幾日不見,沈奴心裡莫名羞澀,抬手把耳邊的碎發別去耳後,掩飾那股淡淡的不知所措,一邊開口說:「本來想給你驚喜的,看你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很高興。」
陸清臣把人拉進懷裡,另一手攬住女孩的纖腰:「高不高興,用眼睛怎麼看得清楚?一會兒身體力行給你證明。」
旁邊陸續有乘客走過,陸清臣說話聲音不大,旁人未必能聽到他的私密話,只不過兩人的高顏值吸引了側目,加上沈奴心虛,她忍不住扯了扯男人的腰側襯衫,「先走吧。」
陸清臣瞧她這副心神不寧的小模樣,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毫不避諱身後那群下屬的眼神,無聲向旁人昭告兩人的關係。
到了機場外,陸清臣交代下屬幾句話,說話時,手還攬在沈奴的腰上。
交代完,幾個下屬匆匆離開,沒敢抬頭多看一眼。
老馮已經把車停在兩人腳邊。
車子很快駛離原地,車裡,陸清臣把沈奴的柔荑攥在掌中,看著她,眼底藏了笑,「新買的衣服?」
包臀裙本來就不長,坐下後更短。
沈奴往下扯了扯,依然蓋不住白皙的大腿。
陸清臣笑:「挺漂亮。」
沈奴臉頰微紅,又聽見男人問她早飯吃了沒有。
沈奴說沒。
然後車子停在一家酒店門口,這家酒店的餐廳是自助形式,沈奴拿餐的時候,陸清臣坐在位子上翻看起酒店自製的雜誌,哪怕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男人的襯衫依舊挺括,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通身的氣派和軒昂絲毫不減。
雖然他說在飛機場吃過了,沈奴還是給他盛了碗黑米粥。
把粥放到男人面前,沈奴又在他的碗裡放上白瓷勺。
陸清臣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雜誌跟她一塊吃了點,一頓飯也就花了二十多分鐘,再上車,陸清臣說了句:「到家叫我。」
然後握著沈奴的手閉眼小憩。
沈奴看著男人清冷雅致的五官,挺鼻薄唇,長眉入鬢,輕輕地動了動手,從被他包裹手背的姿勢,變為十指交扣,掌心相貼。
陸清臣眉眼間籠罩的淡淡疲倦,令她心疼,她朝男人身邊靠近一點,頭慢慢靠在他厚實的肩上。
隨後察覺到陸清臣的手指收緊,成熟男人帶來的安全感更為真實。
他還是原來的處事風格,剛才通過他和下屬的幾句對話,能感覺得出他在公司里是那種冷淡又不近人情的老闆,和沈奴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樣,只不過是在她面前變得不一樣了。
車子很快在別墅里熄火。
沈奴剛直起身,沒來得及出口叫他,他就睜開了眼。
「你沒睡著?」
還以為他睡著了。
陸清臣手握住車門把,「你在我旁邊,我怎麼睡得著?」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經不住細想,沈奴下意識朝馮福林看去,馮福林已經推門下車,站在路邊點菸。
陸清臣下車後,對馮福林說:「今天不用你了,回去休息吧。」
馮福林高興地應了一聲。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
梅姨看見男主人公主抱女主人進來的時候,多少是有點尷尬的,所以得到男主人那句『回去休息一天』的話,她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拿了手機就急急忙忙跑出去。
陸清臣很快發現沈奴脖底的不同,那枚貼身的銀戒不見了。
沈奴察覺到男人注視,抬手捂住鑽戒和玉牌,主動提及:「我把那枚戒指收起來了。」
陸清臣手指插入她鬢角的發間,眼神溫柔,嗓音低緩地嗯了一聲。
「雖然你從來不說,但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介意,換位思考,如果是你一邊跟我在一起,一邊戴著前女友送你的東西,我肯定也會不高興……」
「我沒有前女友。」男人插了一句話。
沈奴愣了一下,抬起上半身摟住陸清臣的脖子,笑容甜美又甜蜜:「我知道你沒有,我只是說如果。」
頓了頓,她接著開口:「但是我要我徹底把他忘了,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會在我的心裡,不過我會藏得深一點,叫你看不出來。」
這是沈奴第一次和陸清臣談及上一段感情。
也是她第一次這樣直白地坦露心聲,「你一定不知道,莊嚴和奶奶相繼用那樣慘烈的方式過世,我整晚整晚地失眠,我甚至想過這麼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如跟他們一塊走吧。」
聽到這,陸清臣摟在沈奴肩甲和腰的胳膊忽地收緊。
兩人的襯衫紐扣都解開,肌膚親密地貼在一塊,彼此的心跳交融。
沈奴也收緊手臂,臉頰貼在男人的脖側,「但是你忽然來了,來接我回京,還說以後會管我,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謝謝你及時牽住我斷了的風箏線,沒讓我飄得太孤單。」
「一開始,我沒想過能和你走下去,只想著走一步看一步吧,做好了隨時和你分道揚鑣的準備。」
既然說了『一開始』,那現在一定有了不同的想法。
陸清臣順著她的話,「現在還這樣想?」
沈奴搖頭,分開這個擁抱,捧著男人稜角分明的臉龐,看著他成熟雅致的五官,拇指輕撫挺拔的鼻樑。
「我答應你的求婚了,我想跟你結婚,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想給你生孩子。」
女孩說得鄭重,語氣認真。
陸清臣笑了,眼底有繾綣的情意,低頭親了她一下,「我什麼時候求過婚?」
他送鑽戒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沈奴咬了下嘴唇,美眸透亮又朦朧,臉頰白裡透紅。
「我不管。」她說:「男人送女人鑽戒,就是求婚的意思,你送了,我就當你求了。」
「這還能當?」說完,低頭又想親她。
沈奴抬手捂住男人的唇,作勢要離開他的懷抱,「不娶算了,我找別人去。」
陸清臣卻將她重重壓在身下,廝磨:「都這樣了,除了我,誰敢娶你。」
沈奴只覺身上被男人點的火燒得難受,用僅剩的理智說出最後一句:「那,我們下午去領證好不好?」
陸清臣進來,說:「好。」
------題外話------
就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