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著小短腿,聽從親娘吩咐正端著簸箕要送回房去的於蘇,聽到她阿奶的話,小丫頭不由樂了,一挑眉,白了邊上正取笑自己的二哥一眼,而後脖子一昂,腦袋一扭,昂了一聲,端著簸箕顛顛的進了堂屋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婆媳二人手腳很利索,不多會晚飯便做得了。
聽著城裡暮鼓聲聲,從廚房探頭出來看天的老太太,才心說,怎麼這個點爺們們還沒回來著?
突然,虛掩著的大門被霍的一下推開來,一位身體魁梧卻精神奕奕,一點也不見老態的高壯老頭走了進來,且一臉急色。
老太太見此,連招呼兒媳上菜都忘了,發現丈夫神色不對,立刻迎了上來關切詢問,「老頭子,你這怎麼啦?」
來人是於蘇的爺爺於成召,此刻他呼吸急促,面沉如水,顧不上多說什麼,只朝著廚房裡跟著探頭出來的的媳吩咐一聲。
「麗娘,你去,趕緊給二郎跟乖寶收拾兩套衣裳裝好,帶點乾糧,要快!」
婆媳二人心裡俱都一咯噔,還待再問,於成召卻沒給她們機會,轉身插上院門,拉著惶惶老妻就往他們的屋裡去。
「不是,老頭子,你怕不是撞了克了吧?怎地如此……」
「別說話,你跟我來。」
面對變臉疑惑的老妻,於成召一點廢話沒有,匆匆打斷老妻,緊拉著人急走,連堂屋門口自己心愛的孫子、孫女跟他打招呼,以往不管如何,回家都先要跟孩子們親香的於成召這回卻是顧不上了。
只匆匆給兄妹倆丟下句,「乖,你們自己玩,爺爺有事。」後,於成召拉著老妻越過面面相窺的兄妹倆,進了堂屋就直奔他們的房間,進去就插上了門。
於保家見神色異樣的爺爺如此,他手裡的書哪還看得進去?納悶的小聲朝妹妹嘀咕,「阿爺這是怎麼啦?」
於蘇這會還不似自家懂事的二哥心裡想得多,小手一攤,肩膀一聳,很光棍,「你問我,我問誰?」
話音才落,看自家娘親已經打包好了爺爺吩咐的乾糧,匆匆往她跟哥哥們的屋子裡去,於蘇也不去管搓著下巴一臉深思的二哥了,顛顛的跟上親娘的步伐,「娘親,我來幫你。」
他們卻絲毫不知,老兩口的屋子裡頭發生的對話。
「老頭子,你這火急火燎的到底是怎麼啦?」
於成召心裡裝著大事,也顧不上回答老妻的話,只拉著人就走到夫妻倆藏銀錢的地方,急忙吩咐。
「老婆子別問了,快,把家裡的積蓄都拿出來,點一點,分成三份,一會我悄摸送孩子們出城去的時候給他們帶上。」
老太太聞言神色大變,拉著丈夫急的不行,「不是老頭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來不及解釋了,你先聽我的話,快拿錢。」
老太太便是再心急如焚,卻也知道家裡這怕是遇上大事了,要不然以老頭子的性子絕不會這般。
自來以夫為天的老太太也不再問,忍著心慌,顫顫巍巍的掏出懷裡的鑰匙,就要去開箱取家裡的積蓄,可惜因著心裡腦補的過於擔憂害怕,手抖的不成樣子,手裡的鑰匙怎麼也對不準鎖眼,半天打不開。
那邊已經翻出包袱皮來準備裝東西的於成召見狀急了,一把奪過老妻手裡的鑰匙擠開她,「你邊去,我來。」
抓著鑰匙麻利的開了鎖,一把抱出一個陶罐子後,又摸索了下柜子下放的暗格,一抽一拉間取出個鞋盒大小的紅木箱子來。
老太太瞧著老伴的動作心慌更甚,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摸著床沿靠過去,見自家男人火急火燎,居然不管不顧把家裡以防萬一的老底子都翻出來,她不由顫著嗓音喊了句:「老頭子?」
於成召聞言回頭,眼裡閃過老太太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忍著心痛,一邊把罈子箱子裡的金銀往床上倒,一邊分揀解釋著。
「老婆子家裡出大事了,結果如何眼下我並不得知,我不想去賭萬一,家裡得做最壞的打算,得為老於家留條根……你也不想看著乖寶他們落得不好對不?
眼下這般實屬無奈,他得趁著天黑還未事發之前,趕緊把家裡的娃送出城去避一避。
不多做解釋,於成召催促道:「快,老婆子你跟我一道,把這些家底分三份,每個娃都帶一份傍身。
至於大郎……算了,他跟著他爹那邊情況如何暫時不知,他那一份先留出來,其他兩份現在就裝好,給二郎跟乖寶帶上,我現在立刻馬上就送他們走。」
老太太強打精神正忙著,聽了丈夫這沒頭沒尾莫名其妙的一通話後,差點一口氣就沒喘上來。
「出,出大事?送娃兒們出城?現在就走?」
天爺,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讓平日裡天塌下來都不皺一下眉頭的老頭子,眼下急成了這般模樣?
「死老頭子你急死我了!沒頭沒尾的你倒是快跟我說清楚,家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為何要連夜送孩子們出城?還要清點家當,四海呢?大娃呢?他們是不是出事了?你說,你跟我說呀!」
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一股力氣,老太太明明都恐慌的手腳發軟,關鍵時刻卻還有力氣拉著丈夫追問。
於成召見妻如此,想了想,也知道不把事情說清楚,妻子肯定會越發著急,他頓了頓,扶住已經站不穩的老妻,一把按坐在床沿,自己的手裡分揀銀錢的動作卻不停,口中同時解釋道。
「老婆子,按理說這只是我的猜測,本是不想你擔心,所以沒打算跟你說的,可既然你問了,那我便跟你說。不過你得答應我千萬別急,畢竟眼下事情還不一定了,我這般做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見蚌殼嘴一樣的丈夫終於鬆口,老太太抬手眼淚一抹,倔強道:「你說。」
於成召便把自己今個遇到事娓娓道來。
「今個本是休沐,一大早我跟四海都得了衙門的通知,說是讓回衙門去當差……你曉得的,我不如四海,他是快班捕頭,我只是劊子手,上衙門呆的地方也不一樣。
早晨到了衙門後,我跟往常一樣去點卯,而後跟牢頭老粟一塊點了下活計,這一忙就到了晌午,結果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剛過了晌午,大郎保宗那孩子就來了,急吼吼的跟我說,他爹跟著明府去了下頭漠坪鎮,結果那邊出事了,說是明府大人遇襲人當場就沒了,四海那邊也沒有一點消息……
大郎跟著明府大人家的大公子做事,得了消息就要趕去漠坪鎮,跟我報了信就走,絲毫耽擱不得,我心裡急,想著去打探打探消息,結果……」
想到自己後來接連遇到的事情,於成召心裡的陰霾就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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