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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閉著眼睛闖明朝 第二十七章 前倨後恭

2024-08-16 07:45:00 作者: 流光飛舞
  響亮的耳光還在繼續,也不知道楊夢龍跟張郁是不是上輩子有仇,現在逮到機會了就往死里打,都把張郁給打得半昏迷了還不罷手,再這樣下去,這位無法無天的張大少十有八九要被他活活打死……真要是這樣,估計他爹張千戶在上報朝廷的時候肯定會很為難的。死亡原因是什麼?總不能說是被人家扇耳光扇死的吧?那還不得讓人家笑掉大牙啊!張郁手下的那些家丁都給嚇著了,說不出話來,而那些跟叫花子似的的步兵嘛……一個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半點要開口替張郁求情的意思,搞不好他們還巴不得楊夢龍打得狠一點,替他們出出氣呢。人緣能壞到這種地步,張郁也算是人才了。

  就在這時,一聲威嚴的大喝響起「給我住手!」

  楊夢龍嘿嘿一笑,小樣,我還以為你有多能忍呢,這麼快就冒出來了?哼,打了小的,老的想不出頭都不行。他使出吃奶的勁再往張郁那張看著就討厭的臉補上最後一耳光,打得張郁往後栽,兩片碎牙帶著血水從嘴裡飛了出來,看樣子他得提前換假牙了————如果這年頭能換假牙的話。抽完人,楊夢龍拍拍手,轉過身來,笑嘻嘻的一臉輕鬆,好像打人的根本就不是他。

  他看到一名五十來歲的明軍將領面色陰沉的分開眾人,快步朝這邊走來,那兩道陰冷的目光讓人心頭髮涼。

  家丁們紛紛拜了下去「老爺,你可來了,你要為大少作主啊!」有幾個甚至哭出聲來,演得那叫一個七情上臉。

  張千戶用陰冷的目光盯著楊夢龍,臉上滿滿的全是誠意————把他煎皮拆骨的誠意「你是誰?為何毒打我兒?」

  楊夢龍仰天打個哈哈,說「我說,千戶老爺,別裝了行不行?事情的來龍去脈你比我更清楚。」

  張千戶的目光更加陰冷,沉聲說「老夫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夫一直在與縣尊大人談正事,突然有家丁告知我兒與逃難的百姓發生了衝突,這才趕過來,卻看到你在毒打我兒!」

  楊夢龍好奇的問「那剛才那個一直在城牆上盯著這邊的將領是誰?難道我眼花,看錯了?不好意思哈,我這眼神,真是該打,該打!」啪啪啪!又賞了張郁三記耳光,打得那叫一個血花四濺。

  張郁捂著臉,眼淚奪眶而出,竟然被打哭了,連口齒都清晰了不少「爹,你可要救我呀!這人是個瘋子,他真的會殺了我的,是你吩咐我這樣做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哪!」

  這個二貨!

  張千戶現在一刀砍死他的心都有了。楊夢龍說得沒錯,他授意兒子出頭,搶奪戰利品,自己則躲在城頭上看著,如果事情順利當然萬事大吉,萬一點子太硬,兒子啃不動,他再出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把責任推卸個一乾二淨,再裝模作樣的罵兒子幾句,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這就是為官的處事技巧,一切都要留條退路,極少自己頂上去的。換了別人或許裝糊塗,讓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矇混過去,可惜楊夢龍對這一套一竅不通,大咧咧的喝破了,讓他下不了台,現在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又往他傷口撒了一把鹽,把他按到火爐上烤,任他老奸巨滑,也吃不消啊。沒辦法了,張千戶只能厚著臉皮喝「畜生,我讓你帶人出來維持秩序,你卻欺壓百姓,你……你要氣死我啊!」然後朝楊夢龍拱了拱手,說「這位義士,這個小畜生被家裡寵壞了,驕橫得很,老夫想管也管不了,你只管替我狠狠的收拾他就可以了!」

  哇噻,不愧是老狐狸,就那麼幾句話,殺良冒功就變成了欺壓百姓,高,高到珠穆朗瑪峰去了!楊夢龍笑嘻嘻的說「那我替你宰了他,怎麼樣?」說完抄起狗腿刀,對準了張郁的脖子,作勢欲砍。

  張千戶駭出一身冷汗,乖乖,這刀一刀能把馬頭給砍下來,他的寶貝兒子的脖子可遠遠沒有馬頸粗,這一刀下去,還不得人頭落地啊?他老張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萬一張郁有什麼三長兩短,家裡那頭母老虎還不得施展九陰白骨爪,把他的臉抓個稀爛呀!他又驚又怒,喝「小子,別欺人太甚!」

  楊夢龍冷笑「你們都要我們全村人的性命了,還要我別欺人太甚?可笑,可笑!」筱家莊的村民都露出冷笑,就連筱雨芳也不例外。

  一個沉穩的聲音插了進來「確實可笑。」眾人分開,穿著朱紅官服的縣令快步走了過來,睨了正持刀對峙的村民和官兵一眼,盯著張千戶,冷冷的說「張大人,這些都是本官治下的百姓,平時尊法守紀,勤勤懇懇,乃是再良善不過的良民,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成了串通韃子試圖賺城的暴民了?你最好給本官一個解釋,否則本官定要上報朝廷,狠狠的參你一本!」

  筱雨芳和筱君跳下車,向縣令行禮「方伯伯!」

  縣令微微頷首「賢侄女和賢侄受委屈了。本官聽說建奴入流竄入本縣,擔心你們姐弟倆有危險,便派人去接應你們撤到縣城來,本想保你們平安的,不成想好心辦了壞事,差點害得你們人頭落地了,真是慚愧!」


  張千戶暗暗叫苦,別看他在老百姓面前威風八面的,在文官面前卻怎麼也威風不起來,這伙村民里竟然有縣令的熟人,這下麻煩大了!

  縣令姓方,名逸之,今年四十七歲,是八年前調到這裡來的。他原本在京城裡當一個閒官,大概是厭倦了那種光動嘴皮子不做事的日子,便千方百計弄了個實缺,跑到這麼個小地方來當縣令。他為官還算清正,兩袖清風是不可能的,一大家子要養呢,就明朝官員那點俸祿,真要兩袖清風就等著全家餓死好了,像冰敬、碳敬、火耗這類該拿的錢他都會拿,一家子過得還算滋潤。不過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知道要有個尺度,不敢貪得太過火,對手下約束也嚴,該拿的你們就拿,不該拿的還是別伸手為妙,他也為老百姓辦了不少實事,這麼個窮得噹噹響的地方在他的治理下談不上百業俱興,至少老百姓還是有飯吃,有衣服穿,在這個亂世已經算是難得了。他跟筱家姐弟的父親有過深交,他剛上任的時候要修一條橋,卻拿不出錢來,筱地主慷慨解囊,帶頭捐了三百兩銀子,順利的把橋修起來了,兩者套上了交情,後來還結成了親家。可惜筱地主死後,筱家就破落下去了,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變了心,暗地裡把婚書退還給筱雨芳,為此他狠狠的打過兒子幾頓,卻沒有辦法讓兒子回心轉意,再說了,就算方大公子回心轉意,筱雨芳也不會再接受他,這樁親事算是黃了。為此他心裡內疚,平時總是盡力照顧這姐弟倆一下,以彌補一二,要不是有他罩著,筱家的田產只怕早就被人巧取豪奪瓜分乾淨了,筱雨芳再聰明也只是一個弱女子,哪裡斗得過那群惡狼!這幫該死的丘八,居然想殺良冒功,拿他治下的百姓動刀子,還險些傷了老友留下的兒女,他怎能不怒!安慰了筱家姐弟兩句,又盯住了張千戶,一字字說「張千戶,你們賴在縣城不走,不肯去馳援京師替聖上分憂,還騷擾民眾,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們計較,但是,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城門口外,你們竟然試圖殺良冒功,是不是太過份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宋明兩朝,文官都穩穩壓過武將一頭,一個芝麻大的官也敢對武裝呼來喝去,驅之如犬,防之如賊,不服氣?好辦,別忘了,你的糧草餉銀都捏在這幫芝麻官手裡,惹毛了他們,你們就等著去要飯啃草皮好了!在方縣令面前,張千戶可萬萬威風不起來,賠著笑臉說「縣尊不要動怒,這是犬子求戰心切,有眼無珠,那位少年的髮型又太過怪異,因此發生了誤會,老夫代犬子向縣尊賠不是了。」

  什麼叫前倨後恭?這就是了!

  楊夢龍算了開了眼界,原來一個人的臉色能變得這麼快!

  方縣令自然知道這裡頭的古怪,但是現在建奴壓境,正值用人之際,也不能把這幫丘八得罪得太狠,當下冷哼一聲,說「但願如此吧……還不讓你的人把武器收起來!」

  張千戶眼底掠過一絲狠厲的神色,一揮手,幾百號人忙不迭的把兵器收了起來。方縣令又朝楊夢龍拱拱手,說「這位義士,誤會已經解開了,你就不要再為難張公子了,給本縣一個面子,放了他如何?」

  楊夢龍說「大人既然開口了,我就放了他吧。」收回狗腿刀,一腳踹過去,張郁猝不及防,給踹個正著,直別別的摔下去,啃了滿滿一嘴雪泥,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大家不禁笑出聲來,就連方逸之,嘴角也露出一絲笑意,張郁羞愧欲死,真恨不得學鴕鳥,把頭埋進雪地里算了。可惜的是現在地上的積雪很薄,地面又凍得跟鐵板一樣硬,他別說學鴕鳥,就算他學泥鰍也鑽不進去。惱羞之下,他跳了起來,指著楊夢龍叫「小子,你……你給我等著……」

  楊夢龍發出一聲暴吼「滾!」

  張郁現在怕極了這個瘋子,被他吼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就尿出來了,見楊夢龍揮刀欲砍,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手腳並用朝張千戶那邊爬過去,爬得那叫一個飛快。他那狼狽不堪的樣子實在令人噴飯,這下子百姓笑得更響了,就連不少士兵也笑出聲來同,他們平時可沒少被這傢伙欺壓,現在到他倒霉,只覺得神清氣爽身輕如燕,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肚子也不餓了……那笑聲像一支支鋼錢,無情的扎著張郁的心,他只覺得奇恥大辱,莫過於此,心裡掠過千般惡毒之極的想法,只想把楊夢龍等人抓住,用最殘忍的酷刑慢慢折磨,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再將整個縣城屠個乾淨,否則難解他心頭之怒!只是現在他什麼臉都丟光了,實在沒臉再停留在這裡,用手捂著臉跑進城門,轉眼就不見人影了。張千戶也覺得面上無光,帶著一干手下悻悻的走了,不一會兒,人就散得差不多了。

  方縣令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楊夢龍,面帶笑意,問「你知道你現在把張千戶得罪得有多狠嗎?」

  楊夢龍昂然說「我知道我把他得罪得有多狠,他卻未必知道自己把我得罪得有多狠!」

  好小子,有種。方縣令的目光停在他腰間那把牛骨柄狗腿刀上,這刀的式樣實在太過古怪,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他再看看楊夢龍那極具特色的板寸頭,臉上笑意更濃了。張千戶找出來的理由雖然很爛,不過似乎也說得過去,因為楊夢龍使用的兵器和他的髮型,跟中原人差異太大了,可他偏偏又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越發的神秘起來。縣太爺拱了拱手,問「請問義士尊姓大名,仙鄉何處?」

  楊夢龍說「楊夢龍,南京人,家裡……家裡就我一個,沒其他人了。」

  筱雨芳驚訝的望向他,暗想「沒想到他也是個沒爹沒娘的可憐人。」心裡有幾分同情,她和筱君相依為命,自然知道沒爹沒娘的孩子有多苦,於是柔聲說「方伯伯,楊義士武功高強,更兼智勇雙全,昨天幾名建奴騎兵闖進村里大開殺戒,就是他挺身而出,將那幾名建奴全部斬殺!隨後他又和許軍爺一起護送我們來縣城,在半路與建奴游騎惡戰一場,又斬殺了十四名建奴,生俘一人,那隊游騎被他們殺了個精光,包括一名白甲!」

  方逸之聽到最後,嘴都合不攏了,跳了起來「什麼!?你們還殺了一名白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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