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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邁向輝煌 十九 各方反應

2024-08-16 07:49:26 作者: 流光飛舞
  飛馳的馬蹄敲擊著大道,發出密集的鐸鐸聲。這匹健壯的遼東戰馬渾身的毛髮已經被汗水濡濕,邊跑邊猛喘粗氣,一股股白沫從口鼻間湧出,然後被噴到空氣中。它的腹部鮮血淋流,騎手絲毫不愛惜戰馬,只要它的速度稍稍慢下來馬上用馬刺猛扎,將它最後一絲潛力都給逼了出來,它只能拼盡全力向前飛馳。馬背上的騎手神色驚惶,嘴唇上全是水泡,大腿內側的皮肉已經被磨破了,鑽心的痛,但他全然顧不上了。他也知道再這樣瘋跳下去,這匹馬是死定了,但他管不了那麼多,只顧著催著戰馬狂奔,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快點,再快點!儘快將情報送到瀋陽去!

  前方,一個驛站已然在望,但戰馬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悲嘶一聲,轟然倒下,渾身痙攣著,每一束肌肉都在抽搐,腹部像風箱一樣急劇起伏著,從口鼻間噴出一股股血沫。它艱難的昂起頭,看著自己的主人,眼角帶著淚花,似乎在哀求著什麼。騎手的牙齒深深咬進嘴唇里,鮮血直流,雙手哆嗦著,拔出腰刀,對準戰馬頸部的大動脈刺了下去。

  滾燙的鮮血從創口狂噴而出,濺出一米多遠。最後一絲生命力也隨著這標濺的血箭而消失了,戰馬如釋重負一般閉上了眼睛,抽搐了幾下便停止了呼吸。騎手發出長長一聲哀號,用腰刀割破臉頰,讓鮮血流出來,然後撒腿朝著驛站狂奔而去。

  驛站那邊,一匹體力充沛的戰馬早就等在那裡了。稍稍吃一點東西,喝幾口水,然後上馬,繼續朝瀋陽飛馳而去,一分鐘都不敢停留!

  終於,飛馳的戰馬衝進了瀋陽。此時的瀋陽已經徹底陷入恐慌之中,大批旗人扶老攜幼,帶著自己所能帶得動的物品倉皇逃離這座曾經帶給他們無數榮耀的城市,不少不法之徒乘機作亂,搶劫姦淫的暴行時有發生,守城的軍隊每天都要抓住一些這樣的混蛋。一旦被抓住,他們就死定了,當然,不會被馬上殺死,代善和阿巴泰會將他們編入死兵,去跟明軍死戰,而一旦編入這類部隊,他們的傢伙基本上可以提前給他們燒紙了。清軍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將犯人編入軍隊,只能說明清軍真的沒兵了,只能抓住一個算一個!

  騎手粗重的喘息著,不顧一切地沖入議事大廳。此時還有不少滿蒙貴族正在大廳為是否遷都吵得不可開交呢,這位騎手帶來的消息讓一切爭吵喧囂瞬間變成了一片死寂

  「山海關被明軍打下來了!!!」

  所有雜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震驚……甚至可以說是震駭。阿巴泰沉聲問「關寧軍又倒戈了?」在清軍眼裡,關寧軍就是一棵牆頭草,戰場倒戈那是家常便飯,現在明軍優勢實在太過明顯,關寧軍再當一回牆頭草倒向明軍再正常不過了,所以阿巴泰才這樣問。

  但是騎手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明軍試圖招降山海關守軍,但是吳百川和他的部隊拒絕了,然後明軍展開強攻……」

  代善猛然跳了起來,驚駭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了「你是說,明軍攻下了山海關!?」

  「是的!」

  代善發出一聲大吼「這怎麼可能!山海關依山傍海,城牆厚丈余,高達數丈,堅如銅牆鐵壁,又駐有重兵,明軍怎麼可能攻得下來!?」

  騎手帶著一絲深深的恐懼說「重炮!明軍動用了數百門重炮,從陸地和海面照著山海關猛轟,僅僅一天時間就將城牆給轟塌了……」

  阿巴泰悚然「明軍的炮兵竟強大到這種地步了麼!?」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將最後一絲力氣從體內抽走了一般,代善無力的坐下,喃喃自語「一天……僅僅一天……」

  議事大廳里是死一樣的寂靜。本來,代善召集所有貴族過來就是要他們放棄經營了幾十年的田地,遷徙到寧古塔那邊去,絕大多數貴族都對此表示反對……寧古塔那邊是什麼鬼樣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在瀋陽這邊享受慣了繁華的城市生活,讓他們回到寧古塔重新過回野人一樣的生活,還不如殺了他們好了!他們強烈反對代善的計劃,甚至要求讓溥洛那支軍隊護送莊妃和福臨回來,與瀋陽共存亡!這些貴族的想法很簡單,以前明軍也沒少威脅過瀋陽,但最終不都是被打得落花流水麼?沒準這次也是一場虛驚呢?沒準這次他們還能重現努爾哈赤的輝煌,全殲明軍呢?這座城市他們經營了幾十年才有了今天的規模,就這樣放棄了,豈不是太可惜了?可是現在,他們完全被嚇破了膽子,壓根就不敢再肖想守住瀋陽了!山海關有多堅固他們是知道的,明軍打下這天下第一關也僅僅是用了一天,那麼,他們打下瀋陽需要多久?或者說,瀋陽能在他們的重炮猛轟之下支撐多久?

  這個問題,最好永遠不要有答案。

  阿巴泰環視眾人,沉聲問「還有反對遷徙的麼?」


  無人回應。

  遷徙到寧古塔是九死一生,而留在瀋陽則是必死無疑,這就是等死跟找死的區別。換作是你,你會選擇等死還是找死?

  面臨著同樣艱難的選擇的,還有南京小朝廷。

  明軍攻陷山海關的消息傳回北京,朝堂之上並沒有起什麼波瀾,在隆武帝及文武百官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了,三個軍團的精銳,近百門陸戰火炮,十幾艘戰艦,如此強大的實力去打一支據守山海關的殘兵敗將,速戰速決不叫新聞,沒打下來才叫大新聞!因此楊夢龍拿過戰報看了一眼,咕噥一句「比我想像的要快一點」,然後就扔到一邊,繼續睡他的回籠覺,而隆武帝看完之後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打得不錯,讓報紙刊登出去吧。」然後繼續處理政事,就好像只是讓人做碗麵條吃一樣。

  朝廷中樞淡定得很,可民間淡定不起來,明軍一天之內攻陷山海關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傳播開去,整個京城「萬歲」的歡呼聲此起彼落,一浪高過一浪。換作以前的明軍送回這樣的捷報,老百姓肯定懷疑那些臭丘八又謊報戰功了,但是對這份捷報,他們卻不會有半點懷疑,因為打山海關的是河洛新軍,天下第一強兵!這支勁旅打出何等誇張的戰果都不足為奇,要是沒有打贏那才叫新聞咧!可即便是這樣,一日攻陷山海關仍然讓老百姓為之振奮,紛紛說「這才是真正的強軍!這樣的軍隊才配叫天子羽林!如果崇禎爺肯早點動用河洛新軍,大明怎會有這樣的劫難!」

  消息迅速擴散到整個北直隸,老百姓在驚訝之餘也倍受鼓舞,都說沒想到朝廷的軍隊強悍到了這種地步,有這等強兵鎮守邊關,大明必定能四海清平,萬國來朝。只有經歷過戰亂的人才知道和平的可貴,大明百姓經歷了一次可怕的戰亂,險些亡國的厄運至今仍讓他們不寒而慄,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越發深刻的認識到原來軍隊在邊關的勝負對他們竟是如此的重要,這在以前是未曾有過的。

  不過,當消息傳遞到南京的時候,反應就不大一樣了。那位倒霉倒到姥姥家,被群臣硬扶上皇位變成傀儡的弘光帝朱以海得知這一消息之後駭得面色煞白,魂不附體,喃喃說「山海關一天就被攻破了麼?那南京能抵擋住幾日?天亡孤也,天亡孤也!」

  周延儒、阮大鋮、馬士英等一眾大臣更是面如土色。是啊,山海關這等雄關在河洛新軍面前尚且不堪一擊,南京又能抵擋幾天?南京城牆遠不如山海關堅固,南京的武器糧秣儲備遠不如山海關充足,南京的兵……算了,任何一個稍稍懂點軍事的人都不認為那些守衛南京城牆的士兵算是軍人!朝廷大軍步步緊逼,己方內憂外患,這形勢簡直就到了讓人絕望的地步啊!

  阮大鋮鼓足勇氣說「要不……遷都?遷到一個更加堅固的城市去……」

  兵部尚書呂維祺厲聲問「遷到哪裡去?」

  阮大誠登時語塞。

  南京並不適合作為首都,從來都不適合。名義上,這座城市有長江天險可以依託,聽起來是不錯,可問題是對於擁有強大的水師的敵軍來說,南京並不是什麼不可逾越的天塹,而是坦途!守江必守淮,想要守住長江防線,必須守住淮北,否則長江防線形同虛設,沒有任何意義,可是現在淮北就在忠於朝廷的淮泗騎兵手中,南京小朝廷成立都好幾個月了,壓根就沒有作過一次奪取這一戰略要地的嘗試,現在朝廷大軍打過來了他們才發現所謂的長江天險因為缺失至關重要的一角,根本就不具備任何防禦意義!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等著被捶吧!可即便如此,南京仍然是江南最堅固的城市,或者說它是江南唯一一座被當成軍事要塞經營過的城市,其餘的像杭州、蘇州、嘉興、常州、揚州等等這些城市都跟琉璃差不多,看上去美侖美奐,可脆弱到極點,只要輕輕一擊就能叫它們粉碎!如果南京守不住,那其他城市就更守不住了,他們就算想遷都也沒地方殲!

  遷都的主意行不通,阮大鋮打算打退堂鼓了,可偏偏呂維祺並不打算讓他這麼輕鬆的脫身,這位兵部尚書面帶殺氣,向朱以海一拱手,說「皇上,阮大鋮貪生怕死,尚未看到敵軍的影子便先打了退堂鼓,遷都之言大傷民心士氣!臣請乞斬此獠,以震懾那些貪生怕死的宵小,振奮軍心!」

  阮大鋮心裡罵翻,老子不過是想保住小命而已,沒必要下死手吧?他慌忙替自己辯護,而呂維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心想扳倒他,語出如刀,雙方唇槍舌劍展開激烈的交鋒,越來越多的人被卷了進來,大家就當著皇帝和首輔的面,吵了個不可開交……當然,他們爭吵的內容跟當前的形勢沒有任何關係,自然也就別指望他們能吵出什麼可以化解當前危局的主意來了。

  ————即便到了隨時可能身死國滅、懸首京師的境地,東林黨那瘋狂作死、內鬥無下限的本性仍然是改不掉,只要一有機會必想盡辦法扳倒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比如說呂維祺就看阮大鋮不順眼,說什麼也要扳倒他!

  朱以海冷眼看著這幫所謂的臣子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在自己面前吵得面紅耳赤,發自內心的想哭。被人家硬逼著當這個皇帝本來就夠悲催了,還攤上了這麼一幫熱愛作死的手下,我的老天爺,你還能更狠一點嗎?他望向周延儒,這位好歹也是南京小朝廷的首輔呢,好歹出來管管吧?

  然而周延儒卻一臉懇求的看著他,似有讓他開口制止爭吵之意……儘管他是東林復社領袖張溥的老師,可是東林黨似乎並不買他的帳,他根本就管不住這幫節操掉盡、禦敵無方內鬥有術的傢伙,只能寄望於皇帝能發揮點作用了。好歹你老人家也是天子,說話總該比我管用的,你就開一次金口阻止他們吧!

  四目相視,有那麼一瞬間,君臣之間竟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了……

  在這幫作死無下限的傢伙爭吵不休的時候,八艘戰艦緩緩從武漢造船廠中開出來,一起開出的還有數十艘運兵船,這支艦隊順著滾滾江流迅速南下,箭頭直指南京!

  留給那幫喜歡作死的傢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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