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言巧潛心睡眠的安逸,和另外三匹獨狼孤身一人的自在瀟灑,25號帶著自己的隊伍不算,還要拖上後面多出來的兩個尾巴,整個晚上下來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雨林上空第四次響起禿頂的通報後,25號聽著耳邊瑣碎的動靜沒忍住爆發了。
「我說你們兩個,準備吵到什麼時候?」
一晚上都沒能闔眼休息,25號的神情已經不只是暴躁了:「要吵架滾遠點,別在我耳邊逼逼叨叨個沒完。」
13號和15號瑟縮了一下脖子,仿佛是感覺到了危險,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道:「我們沒吵架。」
「合著這一個晚上,你們爭論來辯論去,商量一宿要不要替你們隊長報仇,就只是作秀給我看的?」
在25號的冷笑聲中,13號和15號同時低下了頭。
低頭前,兩個原本屬於同一小隊的試煉者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默契十足的露出了如出一轍的狠毒。
啪。
隨著一聲什麼東西摔落在地的輕響,一股濃煙驀然從雨林濕潤的泥地上升騰而起,猝不及防的讓人眼前一片模糊。
「小心!」
25號心裡喊了一聲糟,只來得及提醒一聲自己的隊友,就感覺到後腦勺和脖子上,同時傳來了一陣劇痛。
滾滾濃煙中,早就認準了25號位置的兩人一前一後,一個用棒球棒重重襲擊了25號的後腦勺,另一個手持彎刀利刃直接從他脆弱的脖頸處划過帶起一道血線,同時一把奪過他緊握在手的手槍立即撤退。
「走。」搶到武器的15號低喝一聲,和13號先後沖入叢林中消失不見。
煙霧彈製造的濃煙消散後,這片林地中只剩下了躺在泥地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的25號。
「隊長!」
小隊的其餘四人既怒且悲,怒的是他們中個人實力最強的就是25號,而且作為隊長的他也算得上是足智多謀、運籌帷幄,他一死隊伍不只少了一把槍,更少了對其他人的凝聚力和約束力。
而他們之所以悲傷,也正是因為這一點,25號在這個副本中提前出局,剩下的四人可以說是誰都不服誰。
最重要的是這個副本中,25號有考核任務在身,失敗後對應的考核屬性,就永遠都無法再進行提升了!
可以想見他這個隊長的身份,也會因為考核失敗而承受新的考驗,甚至這個小隊還能不能繼續存在都很難說。
只要一想到這點,四人更是悲從中來。
「現在怎麼辦?」
5號死死的握著手上的砍刀,強自冷靜的分析道:「隊長一死,我們幾個的武器,就只剩下了砍刀和弓箭,你倆一個拿到的是毒藥、一個是瀉藥,這兩樣東西在正面交鋒時完全用不上,這樣一來,我們根本不是另外幾個人的對手。」
明明只剩下11個人了,他們又是一個完整的小隊,本來應該是贏面最大的。
偏偏隊長遭到了那兩個王八蛋的暗算!
手裡拿著弓箭的11號恨極了:「那兩個卑鄙小人,有種不要讓我遇到,不然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他們墊背。」
「別忘了隊長的被動技能,不是每個人都跟4號一樣聰明,明明可以殺人還能保持冷靜及時收手。」
5號冷笑一聲,眼裡浮現出嘲諷:「那兩個王八蛋自以為得逞,但他們不管是誰對隊長造成了致命一擊,接下來的副本中都得面臨屬性減半的詛咒,就算不死在我們手裡也會被另外幾個殺了。」
「嗚嗚……明明隊長都說過了,他有被動技能會讓殺他的人屬性減半,誰知道那兩個神經病偏偏不信邪。」包里只有一包瀉藥,沒有武器防身的10號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忍不住嗚咽。
作為小隊裡唯一一名女性,10號泛紅的眼眶和滴落的眼淚,讓三個男隊友看得於心不忍。
11號猶豫的看了看手裡的弓箭,沒頂住隊友的梨花帶雨,主動遞過去道:「喏,給你吧,反正我也不太會用弓箭,倒是你正好有射擊天賦,不過我把武器給你了,那接下來你可要保護好我哈!」
10號的眼淚還在眼眶裡掛著,哭紅的眼睛讓她看上去我見猶憐,看著隊友遞過來的弓箭沒有拒絕。
「……好,」10號點頭淺淺應了一聲,嘴唇湊到隊友耳邊,「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聽到隊友的承諾,11號臉上露出了笑容。
然而,這個笑容還沒到達他的眼底,11號就感覺到心口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卻發現原來是靠近自己的隊友,將一支弓箭用力插向了自己的胸口。
「你……為什麼……」
「因為,你們都是累贅啊。」
10號轉身拔出弓箭,任由從11號胸口噴射而出的獻血染紅後背,笑著走向同樣對另一名隊友下手的5號。
「現在就剩我們了,先去把那兩個小人殺了,至於誰能活到最後5名完成考核,我們各憑本事?」
「嗯。」5號擦乾淨染血的砍刀,一腳踹開21號的屍體。
「真虧他好意思問,隊長有保命技能編號靠後也就算了,他們倆一個11號、一個21號,當我願意和他們組隊呢?明明有弓箭在手,卻只能趁著混戰渾水摸魚殺了一個,這武器他早就應該讓給你了!」
「等會。」
10號制止了5號離開的腳步,彎腰從21號的背包里摸出一個小紙包:「我們沒有槍,遠程只能靠我的弓箭,給箭頭淬毒對我們更有利,可以學4號找到人後遠程暗殺,只要射中了人,哪怕不是要害也沒關係。」
「哈哈,最毒婦人心,還是你聰明……」
這場殺人遊戲,僅僅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浩浩蕩蕩的40名試煉者,存活人數就急劇下降到8名。
哪怕是言巧也沒想到,在她放任25號離開後,這個還算精明的男人,死在了對落單者的一念之仁。
或許他是想著以多打少,卻沒想恰恰是這種想法,他將兩個不熟悉的人放入隊伍,不僅導致了他自己的身死,也讓好不容易拉攏的成員互相背刺,可以預見這支小隊最終只能面臨解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