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蠍戰鬥過後,此地一片狼藉,黃沙之上滿是沙蠍殘肢斷臂,墨綠色的血液浸染了沙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但很快,沙漠中颳起一陣怪風,那些沙蠍的屍體便被砂礫掩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空氣中殘留的腥臭味在提醒著眾人,剛才發生過一場惡戰。
劫後餘生的幾人都無心再睡,嚮導和散修,以及張達、李風二人,都掏出自己的乾糧默默地吃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心悸。
溫酒和青龍卻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溫酒甚至還架起了火,從儲物戒中掏出了鍋、肉、調料等,開始悠閒地準備起夜宵來。
「咕咚~」看著溫酒變戲法似的從儲物戒中掏出各種食材,嚮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其他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溫酒的動作,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們到底是來除妖的還是來踏青的?!」嚮導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崩潰,「怎麼會有修士隨身帶著床,隨身帶著鍋啊!」
青龍坐在溫酒身邊,一眨不眨地盯著烤肉,仿佛沒有聽到嚮導的話一般。
溫酒則滿不在意地說道:「我們本來就是來遊歷的,順帶除妖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嚮導被溫酒的話噎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生了半天氣,最後只能硬著頭皮挪到溫酒身邊,笑嘻嘻地說道:「我把剩餘的藥粉都給你們,能給我切點肉嗎?」
溫酒瞥了一眼嚮導,心道,這人可真會察言觀色,看得出來她對那驅蟲藥粉很感興趣,面上卻笑著說道:「歡迎歡迎,青龍,給嚮導挪點位置。」
青龍不情不願地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都快從毯子上掉下去了,嘴裡還嘟囔著:「真是的,給點藥粉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嚮導才不管青龍的小心思,他樂呵呵地把身上僅剩的藥粉遞給了溫酒,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烤肉。
溫酒笑眯眯地收下了藥粉,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張達和李風二人見狀,也顧不上身上的傷痛了,互相攙扶著湊了過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活像兩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散修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看著這幾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乾糧,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哎,我說你們幾個,能不能有點骨氣?」青龍看著這幾人,忍不住開口嘲諷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青龍大哥,您就別取笑我們了,我們這不是沒辦法嘛。」張達苦著臉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就是就是,我們這也是為了活命啊。」李風也在一旁附和道。
溫酒看著這幾人,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好了,都別吵了,吃點吧,反正我還多。」
幾人一聽,頓時就將之前的爭吵拋到了九霄雲外,一個個都眼巴巴地看著溫酒,等著她分配食物。
溫酒也不小氣,給每個人都切了一大塊烤肉,幾人吃得滿嘴流油,讚不絕口。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沙漠中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仿佛昨晚的驚險戰鬥只是一場夢境。
幾人收拾好東西,繼續朝著沙漠深處走去。
經過昨晚的事情,張達和李風二人出奇的安靜,一路上都顯得很狗腿,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囂張跋扈了。
大家一路相安無事,直到傍晚時分,幾人正準備休息,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青龍耳朵一動,率先說道。
溫酒依舊坐在原地,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頭都不動一下,像是沒聽到。
青龍見狀,撇了撇嘴,說道:「你不看看?」
溫酒沒有理會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青龍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遠處有幾個人影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來,看樣子十分狼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他們一樣。
「壞了,沖咱們來的!」青龍本來還在看熱鬧,結果定睛一看,發現那些人逃跑的方向正是自己這邊。
嚮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都變了,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此刻也有些凌亂,像是見了鬼一樣。
「壞了,是段家那幾個!快快快,咱們收拾東西,別被他們纏上!」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東西,一邊還不忘催促其他人。
能讓一向冷靜的嚮導如此慌張,溫酒也忍不住好奇起來。她慢悠悠地從毯子上坐起來,將遮住臉的紗巾往下拉了拉,這才抬眼看向不遠處的人影。
那幾個人影越來越近,依稀可以看出是幾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一個個面紅齒白,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主。
溫酒見狀,二話不說,麻溜地起身,跟著嚮導就往前跑去。
「哎哎哎,你們跑什麼啊!」後面那幾個段氏的公子哥見溫酒他們居然也跑了,還以為身後那怪物追了過來,追得更加起勁了,邊追邊喊:「別跑啊,我可以僱傭你們!我很有錢!」
「很有錢?」溫酒聽到這三個字,腳步下意識地頓了頓。
青龍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溫酒的胳膊,拉著她往前跑,一邊跑還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我的姑奶奶,你就別財迷心竅了!那幾個人一看就很麻煩,咱們躲還來不及呢!」
溫酒有些心虛地收回視線,任由青龍拉著自己跑路。
她心裡也清楚,青龍說得對,那些公子哥一看就不好惹,萬一惹上什麼麻煩,可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不知道段氏那幾個公子哥用了什麼法器,速度居然奇快無比,沒一會兒就追上了溫酒他們。
為首的公子哥喘著粗氣,收起了自己的法器,叉著腰,趾高氣揚地說道:「你們幾個,跑什麼!不認識本公子嗎!本公子出點事情,你們全都得陪葬!」
他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只可惜,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喜歡不起來。那語氣,那神態,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溫酒硬了。
拳頭硬了。
她最喜歡暴揍紈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