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蒼皺了皺眉,看著溫酒那一隻熟悉的紫瞳,冷聲道:「你怎麼弱成這樣了。」
溫酒差點氣笑,但一張口就想吐血。不然高低得懟這神仙兩句。
她一個凡人,還要她怎樣啊!不要說得他們很熟的樣子好嗎!
一口血噴涌而出,溫酒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她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胡亂抓了一把丹藥,一股腦塞進嘴裡。
苦的、甜的、酸的、辣的,各種味道在嘴裡爆炸,像一場味覺的盛宴,可惜她現在沒心情欣賞。
丹藥下肚,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溫酒感覺稍微好受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昊蒼,語氣平靜:「來吧,早結束早完事,我還趕著回去睡覺呢。」
昊蒼挑了挑眉,似乎對溫酒的反應有些不滿。
他抬起手,這一次,金色的光芒比之前更加耀眼,更加凝實,也更加危險。
刀氣如山嶽傾倒,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朝著溫酒席捲而來。
溫酒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知道,這一擊,她絕對躲不過。
另一隻瞳孔也在此刻變成了深邃的紫色,兩道紫光交相輝映,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溫酒將全身的靈力,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練秋劍發出一聲悲鳴,紫色的劍光,如同一道閃電,劃破長空。
轟!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這一次,爆炸的威力比之前更加恐怖。
大地顫抖,山河變色。
躲在遠處的方子晉和楚雲飛,被這股強大的衝擊波震得耳鳴目眩,眼前一片模糊。
「我的個乖乖……」方子晉喃喃自語,「這真的是神仙打架啊……」
楚雲飛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城中的百姓,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跪倒在地,祈求神靈保佑。
爆炸的中心,溫酒再一次被巨大的衝擊力震飛出去。
這一次,她飛得更遠,更高。
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無力地飄蕩。
最後,她重重地撞在一座山峰上。
山體劇烈震動,碎石滾落。
溫酒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身上到處都是被刀氣刮傷的痕跡,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她無力地滑落在地上,咳出一口血,眼前直冒星星。
溫酒躺在碎石堆里,一動不動,仿佛一具破敗的娃娃。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風聲呼嘯而過。
方子晉被震得七葷八素,眼前金星亂冒。
楚雲飛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扶著牆,臉色慘白,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方子晉緩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想去看溫酒的情況。
「老大!老大!」他扯著嗓子喊,聲音都有些破音了。
楚雲飛也強撐著站起來,目光焦急地望向溫酒所在的方向。
只見那座山峰,已經被撞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溫酒躺在坑底,一動不動。
「不會…不會出事了吧……」方子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楚雲飛雖然沒說話,但緊皺的眉頭和蒼白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昊蒼懸浮在空中,看著下方毫無動靜的溫酒,心裡忽然咯噔一下。
她現在是凡人,不會真被自己打死了吧?
昊蒼內心戲十足,表面上卻依舊維持著高冷的姿態。
溫酒感覺自己像被一百頭牛踩過一樣,渾身都疼。
意識也開始模糊,眼前一片黑暗。
不行!
不能暈!
都挨了兩下了,要是這樣昏過去失敗了,那太可惜了!
她咬緊牙關,努力睜著眼睛,強行逼自己清醒著。
青龍在溫酒的識海里急得團團轉。
「溫酒!你怎麼樣了!你給老子放出去啊!我要暴揍這個混蛋!」
賀梧桐也一臉擔憂:「阿酒,你怎麼樣?」
她知道自己是鬼,出去一個照面可能就被那個昊蒼殺了,也為自己幫不上忙而感到自責。
溫酒此刻根本沒精力回應他們,只能默默承受著劇痛。
就在這時,溫酒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木靈根亮了一下。
一股溫暖的生命之力,從丹田處緩緩流淌出來,滋潤著她受傷的身體。
生命之樹的力量!
溫酒心中一喜。
斷裂的骨骼開始癒合,撕裂的傷口也開始慢慢閉合。
劇痛漸漸減輕,視線也逐漸清晰起來。
昊蒼等了半晌,見溫酒還是毫無動靜,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死了嗎?凡人。」
雖然語氣依舊冷酷,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溫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煩死了,別問,等老子一會就爬起來暴揍你!」
聽到溫酒那依然半死不活的,甚至帶著點不耐煩的聲音,昊蒼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還好,沒打死。
方子晉和楚雲飛也同時鬆了口氣。
「老大!你沒事吧!」方子晉掙扎著想要過去看看,
楚雲飛也強撐著身體,隨著方子晉往過走。
溫酒又靜靜地躺了半晌,感受著生命之樹的修復之力逐漸消退。
這生命之樹還挺智能的,一看她死不了就停止治療了。
溫酒心裡默默吐槽:這是包月服務嗎?還有次數限制?
呸!
一口帶著血腥味的唾沫吐了出來。
溫酒看著天邊粉紅色的彩霞,感嘆了一句:「天氣很好,但人不好啊,哎!」
什麼命啊自己!
到哪都要挨揍!
上輩子是社畜,這輩子是挨揍的沙包。
溫酒心裡苦,但溫酒不說。
呸,為什麼不說,要大聲喊出來才對!
她現在又只想躺平了,就不該來這西荒。
城中,因為古宅被毀,眾人已經看不到溫酒的狀況。
他們只看到昊蒼懸浮在空中,而溫酒所在的山峰被撞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不會…不會死了吧?」一個百姓顫巍巍地問道。
「以人身對抗神仙,簡直是做夢!」另一個百姓搖頭嘆息。
「就是可惜了啊!這溫酒看著挺厲害的。」一個大嬸惋惜道。
「哎,誰說不是呢,可惜了這麼一個好苗子。」
「可惜了,可惜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大多都是惋惜和感嘆。
在他們看來,溫酒對抗昊蒼,無異於以螳臂當車。
眾人議論紛紛,卻無人敢靠近古宅一步。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溫酒重重呼了一口氣,再一次站起了身。
搖搖晃晃的,跟個不倒翁似的。
她拍了拍身上的土,劍指昊蒼。
「來吧,這次換你挨揍!」
氣勢很足,就是中氣略顯不足。
昊蒼只是笑了笑,並未在意溫酒的狠話。
在他看來,溫酒如今這凡人身軀,如何能與他抗衡?
簡直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不過,以凡人身挨了他那麼多下,竟然還能站起來。
真不愧是溫酒啊。
昊蒼心裡想著,要不要再給她來一下狠的。
讓她徹底躺平。
省得她再蹦躂。
畢竟很難會有這種機會了,說不定他這輩子就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