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剛從秘境裂縫中出來,一低頭,果然有么蛾子。
以段宏天為首的四大世家家主,就堵在出口下方。
他們一個個面色陰沉,眼神里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像餓狼盯著到嘴的羔羊。
更糟的是,地面上閃爍著詭異的微光,交織成一個複雜的圖案。
連環殺陣!
溫酒心裡咯噔一下,這玩意她只在古籍里見過,據說威力驚人,變化莫測。
此刻她體內靈力虧空的厲害,感覺連抬根手指頭都費勁,更別說硬碰硬了。
這簡直是趁她病要她命!
殺陣似乎感應到了活物的氣息,微光閃爍得更加劇烈,明顯已經啟動。
「老大小心!」方子晉驚呼一聲,臉色大變。
連他都能看出來這是個殺陣,且威力巨大,恐怕被擊中一下得去了半條命。
而現在的溫酒,虛弱得像張薄紙,隨便一陣風都能吹倒。
楚雲飛也意識到了危險,他二話不說,一把扛起溫酒就跑。
「臥槽!」溫酒只覺得天旋地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特麼,我是不值得被抱一下嗎?
殺陣的第一道攻擊緊隨而至,一道凌厲的劍氣從地面射出,直奔溫酒而來。
楚雲飛眼疾手快,一個側身翻滾,險之又險地躲過了攻擊。
「好險!」方子晉倒吸一口涼氣,後背驚出一層冷汗。
溫酒被顛得頭暈眼花,睜大著一雙眼睛,努力想看清這到底是什麼陣法。
奈何楚雲飛一直在上躥下跳,左躲右閃,她感覺自己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得想吐。
「楚雲飛!你冷靜點!」溫酒虛弱地喊道,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可惜,楚雲飛這會兒全神貫注地躲避殺陣的攻擊,根本沒聽到溫酒的聲音。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保護好溫酒,哪怕豁出這條命!
溫酒欲哭無淚,「楚雲飛……」
殺陣的攻擊越來越密集,楚雲飛的躲避也越來越吃力。
溫酒感覺自己就像一顆被彈來彈去的桌球,隨時都可能被拍飛。
她心裡默默祈禱:老天爺,讓我暈過去吧!這樣就不用感受這該死的顛簸了!
段宏天看著在殺陣中狼狽逃竄的三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溫酒,你不是很厲害嗎?我看你這次怎麼逃!」
其他三位家主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們布下的這個連環殺陣,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溫酒也難以逃脫,更何況是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
溫酒,你死定了!
楚雲飛東奔西跑終於看見附近有一塊山體,勉強算是塊平地,起碼可以讓他們暫時躲避一下。
溫酒長舒一口氣,總算不用再體驗「人體攪拌機」的滋味了。
她虛弱地拍了拍楚雲飛的肩膀,「好兄弟,放我下來。」
楚雲飛連忙把溫酒放下,卻見她臉色比剛才還差,頓時緊張起來。
「你受傷了?哪裡傷到了?嚴不嚴重?」他語速飛快,像倒豆子一樣。
溫酒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心裡吐槽:我這是被你顛的,不是被陣法傷的!
她有氣無力地解釋道,「我沒事,就是有點暈。」
楚雲飛還是一臉擔憂,「真的沒事?你臉色好差啊,比我上次掉進糞坑裡還差。」
溫酒差點被這比喻噎死,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謝謝你的關心,我真沒事。倒是你……有這番遭遇,做什麼都會成功的吧……」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虛弱,「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楚雲飛這才想起正事,連忙點頭如搗蒜,「你說,我聽著。」
溫酒指著下方還在不斷閃爍的殺陣,「這殺陣雖然兇險,但並非不可破。」
溫酒頓了頓,繼續說道,「一會你冷靜一點,給我觀察陣法的機會,別再像剛才那樣上躥下跳了。」
楚雲飛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不是怕你受傷嘛。」
他靈機一動,「要不我背著你?這樣你的視角會好一些。」
溫酒想了想,這主意好像還不錯,總比被扛著舒服。
她虛弱地伸出手,拍了拍楚雲飛的肩膀,「好兄弟,救命之恩,我會記著的。」
他憨厚地笑了笑,「是你救了我,這都是小事。能離開這咱們就去拜把子!」
溫酒的笑容僵在臉上,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倒也不必……」
楚雲飛卻一臉認真,「怎麼不必?我覺得咱倆挺投緣的!」
直男太可怕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殺陣外,段宏天負手而立,看著不斷閃爍的陣法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他身旁,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也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這殺陣,可是我段家耗費無數心血打造的,一隻蒼蠅也不可能輕易逃脫。」段宏天語氣輕蔑,仿佛溫酒已經是瓮中之鱉,「溫酒啊溫酒,你不是很厲害嗎?我看你這次怎麼逃!」
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絲戲謔,「想活著離開這裡,就只有通過殺陣這一條路。只可惜,這條路,是通往地獄的!」
「溫酒,藏頭藏尾算什麼好漢?你剛才不是還在義正言辭,眼下就跟縮頭烏龜似的!丟不丟人啊!」
「你是不是怕了啊!乖乖出來受死!」
「你不是很能耐嗎?現在要靠著一個沒用的修士才能活命嗎?」
「要不然你把他們都殺了,我就放你走怎麼樣啊!哈哈哈!」
聽聞此言,另外三個家主也跟著笑了。
四人猖狂的笑聲在山谷間迴蕩。
楚雲飛聽到段宏天的話,頓時怒火中燒。
「這群王八蛋!」他咬牙切齒地罵道,「不把別人當人看!老大,你別聽他的,我們一定能找到辦法出去的!」
溫酒卻依舊平靜,段宏天的威脅對她來說如同清風拂面,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比起溫邵,他可是差太多了。人還是要多讀書啊。
她微微閉著眼,臉色蒼白,嘴唇乾裂,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溫酒呼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她默默感受著體內的情況。剛才強行催動木靈根的生命之力修復經脈,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靈力。此刻,經脈雖然恢復了,但丹田空空如也,一絲靈力也提不起來。
溫酒苦笑一聲。這種靈力虧空的狀態,對她的身體狀況來說其實更有利。只可惜,現在身處險境,實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楚雲飛彎下腰,溫酒趴了上去。
「準備好了嗎?」楚雲飛有些緊張的問道。
「嗯,你儘管躲避攻擊,剩下的交給我。」
「那我現在跳了!」楚雲飛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