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端尋此刻,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任他多沉穩的性格,也難以平靜。
當著一眾股東和富商們的面。
許願竟然敢踩斷他大兒子的一條臂膀。
這,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我只是教訓教訓你,你就想殺了我,我沒說錯吧!你兒子果然跋扈。」
許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滿臉痛楚的陸崖。
卻用一副長輩教訓後輩的語氣,對陸端尋說道。
他站直了身子,再一次,抬起了左腳。
「不要——」
陸端尋再也顧不了什麼臉面。
此刻,他的大公子陸崖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但,很明顯。
許願根本就沒有要他命的意思。
不然,憑藉著「超級士兵血清」進化後的身體。
那種狂霸無敵的力量,稍微用個五成左右,一腳就能踩爛陸崖的頭顱。
而,許願此刻。
只是踩斷了他的幾個手指。
給他一點教訓。
「父親!快替我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啊!」
胳膊上、手指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已經讓陸崖快昏厥過去了。
但,他還是咬牙切齒地吼道。
整個大廳里,都是他那撕心裂肺的怨毒咒罵聲。
「看來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與我陸家作對了?」
陸端尋盯著許願,冷冷地說道。
大手一揮。
「刷」的一聲。
從他身後,直接衝上來三十幾號,穿著黑色西裝的健碩保安。
頃刻間,就沖向了許願,打算將他團團圍住。
就在此時。
一旁的呂喬,直接就站了出來,擋在了許願的面前。
掃視著一眾打手,面帶戲謔地說道:「你們當真敢動手?堂堂許家的繼承人,你們也敢碰?」
!!!
許、家、繼、承、人?
最終。
讓陸端尋害怕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個叫許願的年輕男子。
可能真的,就是華國首富許天騰的親孫子啊!
在聽到了呂喬那一句話後。
原本,來勢洶洶的一眾黑衣打手,此刻也是神態慌張。
所有人都看向了陸端尋,等待著下一步的指示。
開玩笑?
讓我們去打華國首富的親孫子?
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命啊!
這一刻,陸端尋的心,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上。
他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下來,注視了一會兒許願。
而後,詢問似的面對著呂喬,語氣顫抖地說道:「許家的繼承人?你說的『許家』,是哪一個『許家』?」
「哪一個『許家』?」
呂喬不禁冷笑出聲,看著眼前慌張不已的陸端尋。
故意沉默了一會。
而後,才答道:「你說,整個華國,還有哪一個『許家』,稱得上是唯一的『許家』?」
整個華國……
唯一的『許家』……
只有!
許天騰一脈!
聽到呂喬肯定的答覆。
陸端尋是徹底懵逼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平日裡嬌慣的一對兒女,惹誰不好,竟然惹到了許天騰一脈的頭上。
這可真是——坑爹啊!
事件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陸端尋的預料,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你……咳……您真的是那個人的親孫子?將來……許家的繼承人之一?」
即使知道得罪了許願。
但,陸端尋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副樣子,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學生,謹慎到了極點。
您?
堂堂陸家家主,竟然稱呼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為『您』?
陸晴空此刻,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她似乎惹到了,極其了不得的人物。
許願越是沉默不語。
陸端尋越是擔驚受怕,心神不寧。
雖然,陸家怎麼說,也是燕市的一個頗有權勢的貴族家族。
名下企業,涉及房地產、娛樂業、傳媒業等等,各個行業。
但,他們的地位,也僅限於此。
僅限於,燕市這個一隅之地。
但,許家。
放眼整個華國,那都是絕對的龐然大物。
幾乎就沒有他們不涉及的行業。
更別說,許家那恐怖的人脈關係。
別說是陸家一個貴族家族,光是許天騰的那些老友們,都數不清有多少個大家族了。
更別說,他們的軍中背景,以及官場上的人脈。
許家人一聲令下。
整個華國都得抖三抖。
『為何偏偏是他啊?』
陸端尋的內心,五味雜陳。
想不到,好不容易結識到了許天騰的親孫子。
卻,被自己嬌慣的兒女,得罪成了這樣。
自己的這張老臉,哪怕不要了。
也絕不能與許願為敵!
「許先生,晴空他們確實是太不懂事了!我一定讓他們誠摯的給您道歉,請您放心就好。」
陸端尋招招手,徹底放下了身段,十分謙卑地說道。
圍著許願的三十幾名黑衣打手,馬上消失,片刻也不敢停留。
「父親!這……」
許天騰的親孫子……
就能這麼牛逼?
陸端尋的一系列舉動。
著實深深震驚了陸晴空。
她簡直難以置信,平日裡,多少人需要仰視的,在燕市稱雄稱霸的,她敬仰的父親。
突然之間。
在這個年輕人面前,變得如此謙卑恭敬。
更別說,就在剛才,這個人還廢了他兒子的一條臂膀。
以及,讓人掌摑了自己。
這簡直,打破了陸晴空的三觀。
她呆立在原地,一手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臉頰,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滿臉窘迫。
「快去賠罪!」
陸端尋根本不在乎一對兒女心中所想,直接對著陸晴空吼道。
其實,在來的路上。
他就已經大概了解過了,幾人的恩怨經過。
這一切,其實都是從陸晴空,在卡地亞珠寶鑑賞大會上那晚的跋扈行為,引起的。
陸晴空渾身一顫,瑟瑟發抖。
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敢正眼看許願。
此刻,聽到父親訓斥她的話語,只覺得憋屈尷尬。
這還是平生第一次,她向別人道歉。
「還有你!」
陸端尋指著,還蜷縮在許願腳下的,都快痛昏厥過去的陸崖,厲聲說道。
「許先生,對……對不起……請您原諒我……」
陸晴空小心翼翼地走到許願面前,謹慎地說道。
「許……先生!我……知道錯了!」
眼看著,自己的父親都屈服在了許願的威勢之下,陸崖徹底死了報復的心,也卑微地道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