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陸晚晚已經在梳妝檯前快靜坐幾個時辰了。
倒不是她自戀,主要是鏡子裡的她太美,太美了。
美得她移不開眼,這倒也是給她了幾分自信,像她這般「秀外慧中」、「善良單純」、「品學兼優」的女子,還擁有著非比尋常的容貌。
試問,哪個沒眼光的傻蛋能拒絕?誰能?
江意:阿秋~誰在罵我?
桌案上昨日江念晚特意給她留的玉牌忽地發出微光,陸晚晚才從思緒中回神。
她費勁地從靈脈中擠出少量靈力注入玉箋中,玉箋上便緩緩浮出四個字。
「山門口見。」
陸晚晚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重生」歸來,她必將一雪前恥!
後山寢殿忽地發出一陣狂笑!
江念晚天蒙蒙亮時便一臉凝重地從藏書閣內走出。
昨晚他閱讀了大量關於修復經脈以及心肺的古文獻,心中大致已瞭然需要的藥材。
當務之急是必須要治好陸晚晚的心衰問題,當年因中了魔修一箭,不僅重傷了心肺,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魔氣無法清除乾淨,導致心肺常年被魔氣侵蝕,無法完全癒合。
再任由魔氣侵蝕下去,陸晚晚的心臟遲早會因為衰弱,再也無法跳動。
也是去查閱了資料,他才發覺陸晚晚的身體究竟有多奇特。
一般人受此重傷,當場斃命不說,即便僥倖撿回一條命餘生也必定是臥床不起。
心肺衰竭之症乃帶動全身氣血停滯不暢,可以說走幾步路都喘不上來氣。
可里陸晚晚雖說身體虛弱了些,但能走能跳,平日也看不出有什麼大病。
甚至,她身上還有其他神仙難救的重創。
江念晚皺了皺眉,陸晚晚的身體定有非同常人之處,不過他暫時也沒有其他的頭緒。
拿出玉箋給陸晚晚發了條簡訊,便往山門口走去。
他今日便是要帶陸晚晚去碧落密境中找到傳說中能治癒心脈的仙草——靈犀丹參。
靈犀丹參相傳乃是一株極為珍貴的仙草,不僅能治癒心脈還能加固體內受損的經脈,是治癒類仙草中當之無愧的霸主。
只是種植環境非常刁鑽,且若想納為己用,需得當場吸收其內里精華,倘若採摘,則會像將死之人一般瞬間枯竭。
這也是他為何必須帶著陸晚晚去到秘境中的緣由。
自歷史記載到現在,靈犀丹參不過在世面中僅僅出現過一株,其餘的記載也僅僅是千年前有人在碧落秘境中試煉之時見過,可惜有一條黑色玄蛇守護,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離開。
江念晚暗自慶幸了一番,幸虧他幾月前突破了金丹,修為到達了元嬰初期。
莫名覺得心頭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好奇之下御劍跟隨直覺,來到了一片人跡罕至的大荒內。
遠處被煙塵蒙住的古樸石碑上,勉強能分辨出兩個大字——碧落。
江念晚正好奇自己為何會被牽引至此處時,他的心口突然閃過一道紅光,接著便是一陣刺痛,他的心頭血竟然直接破胸而出。
他還來不及反應,眼前的大荒結界竟然開始扭曲,形成一道可供通過的裂縫。
江念晚無暇探究緣由,身體先行一步飛至秘境之內。
這碧落秘境乃五百年才開一次,尋常人等根本沒有機緣接觸,如今結界專門為他而開,他如何能不好好地一探究竟。
畢竟,碧落秘境乃是金丹以上的修仙者才能跨進的大能秘境,其中蘊含的寶藏無法估量,也因為其五百年才開啟一次的周期,每次秘境試煉的廝殺都無比兇殘。
他有機會獨自進入秘境,自然不會猶豫。
江念晚一進結界,便覺得身邊的一草一木都甚為熟悉,甚至有種自己曾經在這秘境中生活過上萬年時光的錯覺。
甚至揮手之間帶來的風動,都是那般的繾綣。
這個秘境與他定是有什麼聯繫,但他現在還不得而知。
他在秘境中待了一月才回到玉山,這秘密目前為止只有他父母知道。
如今,陸晚晚是第四個即將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思索間,遠處扭著水蛇腰的粉衣佳人緩緩走來。
「念晚仙君,久等了。」
陸晚晚自信滿滿地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優雅轉身,淺淺地行了一禮。
她知道自己很做作,但沒辦法,穿上這身衣服,停不下來!
江念晚聞聲轉頭,剛想開口道出此行地目的。
只一眼便震驚地他說不出話來,甚至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陸晚晚看著江念晚這不值錢的模樣,嬌笑著捂住笑得合不攏的嘴。
心裡暗道:江念晚平日裡一副君子如蘭的模樣,竟沒想到還有兩副面孔呢。這眼神,簡直如狼似虎,似是要將她一口吞入腹中。
江念晚就是虧在沒去過人間的青樓,不知道老鴇這個詞,否則也不至於尬在原地,不知如何形容陸晚晚這身裝扮。
只得心中暗嘆,父親的小師妹也太生猛了吧。
此時正是清晨,大隊即將出山歷練的玉山弟子們正巧集結在宗門上空,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不知道哪位膽子大的直接在天上嚷了起來。
「女。。。。。。女菩薩,呸,宗門裡來了位女仙子!」
刷地一下,天上烏泱泱的男修們眼珠子瞪圓了往山門口看去。
果不其然,山門口竟然有一位如此佳人,這群男修平日閉關修煉,不到幾個女修。
如今在天上是看得春心蕩漾,頓時天上便吵吵嚷嚷起來。。
不一會兒,這天上飛著的玉山弟子們是越來越多,大多是收到玉箋急報,匆匆趕來。
皆停在玉山門口,既不落下,也不離開,只是成群地遠遠呆看著,不時地蟈蟈幾句。
「此人到底是誰?穿的如此……生猛。」
「嘖嘖,真是沉魚落雁之姿,誒這張臉好像我們靈英殿供奉的英雄之一啊。」
「誒,對對對,好像叫道寧,上月我被罰打掃靈英殿,光擦她臉了,嘿嘿。」
蟈蟈聲越來越大,天空上烏泱泱的人。
江念晚才回過神來,眼神空洞地從陸晚晚身上移開。
「誒,那是……大師兄!他怎麼和這位女仙子走在一起,莫非……」
天空上,各位八卦王者迅速拿出玉箋給自己的同門師姐師妹發消息。
「危!大師兄身旁有一暴露……呸,絕色女子(很嚯得開的那種)。」
更有甚者看得忘了御劍,直接從天上摔落下來,發出慘叫。
「哎喲,我的腿!」
「發生什麼事了?好像有位師弟方才從天上落下了。」
陸晚晚早就注意到玉山門口聚集了一堆的弟子們。
她搖搖頭,無奈扶額笑道:師弟們也真是的,御劍可要放心些,莫要摔壞了根基。
「念晚,我們要去看看那師弟嗎?他好像受傷不輕呢。」
陸晚晚挽了挽秀髮,露出「善良」的眼神。
江念晚:誰教她如此臉譜化地表演善良的。
陸晚晚甚至根本沒往那位師弟落地的方向看過,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著江念晚。
「不用管他。」
江念晚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現在並不是解釋的好時候。
那群弟子們虎視眈眈的眼神都要把他穿透,若不是他在這兒,估計膽子大的已經來搭訕陸晚晚了。
想到這兒,一向沉穩的江念晚面色霎時變得鐵青,立馬從儲物袋中召出一件外衣迅速裹在了陸晚晚身上,沉聲道:」抱緊我。」
陸晚晚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身子一輕,耳邊便響起了呼呼地風聲,嚇得緊緊地抱住了江念晚。
「念晚仙君,你慢、慢點,我怕高。」
陸晚晚緊緊貼著江念晚的身體,雙手似乎快要將他的腰肢勒斷,一向紅潤可人的小臉繃得發白。
這江念晚怎麼回事兒,出發也不好好說,喜歡逮著人就走。
江念晚身子一僵,速度慢了下來,語氣無奈道:「怎得連御劍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