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我是正人君子
過了流沙河，這一路倒也沒有再遇到妖怪，一路從初冬又走到初秋。
多了一個沙僧，隊裡並沒有太大變化，因為這是一個悶葫蘆，顯然是怕開口說錯話得罪人。
一邊是老東家，代表天庭、道門。
一邊是新東家，代表佛門。
無論他得罪哪一個，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倒不如少說多做，做個挑擔僧，走完全程混個羅漢果位。
隊伍里如果說誰最開心，莫過於豬八戒了，扛著九齒釘耙，沾花惹草，好不自在。前些日子休息時，更是借著討好師傅唐三藏，回了高老莊一趟，久別勝新婚。
而此時，遠在南海珞珈山。
山內靈池寶蓮初綻，陣陣花香飄散。
觀音陪在一老婦身旁，後面還跟著普賢、文殊兩位菩薩，十分客氣道：「近日寶蓮池內蓮花競放，特請黎山老母與文殊、普賢二位菩薩前來觀賞。」
怪不得一向自視清高的觀音，今日也放低了姿態，原來這老婦人是黎山老母。
這位名聲雖不響，但實力是一等一的強，連觀音都要給幾分薄面。
她是佛門之人，不好對安言出手，但如果是黎山老母這尊道門老前輩出手，那就另當別論了。
黎山老母對於最近西遊之事也有幾分上心，因為安言的出現為原本既定的西遊生出了幾分波瀾。
而觀音又是西遊的負責人，此時卻邀請她前來觀蓮，這裡面很值得耐人尋味啊。
就在這時，木吒惠岸前來，恭敬道：「師父，山門外珈藍護法求見，說是有關於西遊的緊要事情需前來稟告。」
「西遊之事？」觀音明知故問，故作驚訝道：「唐僧一行人不是已經渡過流沙河，取經人到齊了嗎？還有何事？」
木吒惠岸搖頭，「事情具體珈藍護法沒說，弟子也不清楚。」
「不過，聽說與同行的安道長有關。」
「這！」觀音看向黎山老母，歉意道了一句，「黎山老母，這真的不好意思，原本還想邀你一起觀賞蓮花的。」
黎山老母意味深長看了觀音一眼，在聽木吒惠岸提到安道長時，她便明白觀音此次邀她前來，正是為了這安道長安言。
也好，她倒要看看觀音想借她之手來干點什麼。
「無妨，既然是西遊之事，不如一同前往看看。說來，這安道長還是我道家中人，我也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黎山老母笑呵呵道，讓人看不出內心想法來。
「既然黎山老母有興趣，那請隨我來。」觀音菩薩微微一笑，很好，黎山老母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了。
「文殊、普賢二位菩薩，也一起來吧。」
知道觀音想做什麼，專門來助陣的文殊和普賢齊齊點了點頭，「也好。」
見主角到到位了，觀音朝木吒惠岸道：「惠岸，你去把珈藍護法帶來這裡。」
「好的，弟子明白。」
木吒惠岸匆匆離去。
很快，木吒惠岸帶著珈藍護法走了回來。
一見到菩薩，珈藍護法就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樣，撲通一下跪倒在了觀音面前，「小僧見過觀音菩薩、文殊菩薩與普賢菩薩，還請三位菩薩出手相助！」
黎山老母目光在觀音和珈藍護法上來回看了看，沒有出聲，想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鬼。
珈藍護法委屈道：「自從安道長跟隨唐僧西行以來，唐僧行為日益古怪，最近更是破戒吃起了肉喝起了酒。」
「如果菩薩再不出面制止安道長，只怕唐僧還沒到靈山，就已經先一步娶妻生子了。」
一下子，珈藍護法將整件事誇大了來說，直接將安言與唐僧會娶妻生子這件事掛鉤，讓人覺得安言才是罪魁禍首。
觀音故作為難道：「這安道長是道門之讓，我怎可對其直接出手？此番西行，他也是為了傳經誦道。」
珈藍護法大吐苦水道：「菩薩，你千萬不要被他表面迷惑了，如此心性，如何能夠經得起如此大業？」
「倒不如趁早打發他回去，省得他影響唐僧師徒西行取經之決心。」
黎山老母皺了皺眉頭，她算是聽出來了，這分明是說給她聽的，為的就是讓她出手趕走安言。
明白原委後，黎山老母再看觀音，心裡暗道：好一個借刀殺人，不愧是佛門的人間行走，夠陰險。
知道安言的太上的人，作為道門一份子，黎山老母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此言差矣！」
聽見黎山老母開聲，觀音菩薩暗自偷喜，成了，表面上裝作疑惑道：「哦，請老母指教？」
「早些時候，我在來珞珈山的路上，就曾碰見他們一行人。」
「卻是聽到那豬八戒在嚷嚷著要回高老莊，而唐僧卻是沒有阻攔，反而任由他去。」
「我看那豬八戒凡心未改，意動神搖，唐僧也是心有雜念，不太穩定。」
「如果他們師徒真的一心求佛，又豈會如此三心二意，輕易被人動搖呢？」
珈藍護法一聽，頓時急了，急忙道：「還請黎山老母明察，唐僧初出東土時，心意堅定，發誓不取到西經不還東土，又豈是三心二意之人？必是讓旁人誤了。」
「那也未必不是那豬八戒。」黎山老母搖頭道。
文殊、普賢二位菩薩聞言，看似十分公平公正道：「嗯，西遊路上多磨多難，心志不堅，難成正果。」
「那你我何不設一個迷局？試試他們師徒的禪佛之心，看看是外因還是內因。」
「如果誰沒通過考察，那就是害群之馬，歷時我們再把害群之馬踢出，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這個賭局可以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為了踢開安言，又不落人話柄，觀音菩薩只好出此下策。
如果一個豬八戒可以換掉一個安言，在他們看來完全是值得的。
畢竟豬八戒怎麼看都是二五仔，二百斤的人，一百九十斤的反骨。
這樣的人招進佛門，也是個不安定因素。
黎山老母也不傻，很快反應過來，原來在這等著她。
想到三人居然聯手坑自己，黎山老母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好，看我變。」
一個半老不老的婦人出現在原地，「那就讓我們試試看，看看到底是誰的心在動。」
觀音見狀，也是掐出法印，微微一笑，「那我便是真真。」
普賢和文殊，相視一笑，愛愛和憐憐都出現了，朝二人微微一笑：「見過母親和大姐。」
四人頓時飛離珞珈山，追上了唐三藏一行人，在他們前方施展大法力造了一片房子，尋常肉眼凡胎、法眼是看不穿這些房子的。
唯有像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和像楊戩一樣的天眼才能看破。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安言的魔瞳在吸收完黑氣和眾多氣運功德之力後，終於蛻變完成，化作了一門大神通。
看破虛妄，吞噬世間一切負面氣息，包括殺劫之氣，反饋自身。
可以說，對修仙者避之不及的劫氣，對安言而言，就是大補藥。
現在的安言，哪怕將他丟到末法時代，他也能依靠吸收各種怨氣、劫氣成仙作祖。
同樣地，他也能運用劫氣來對敵。
可千萬不要小看這劫氣，沾上一絲，都有可能讓仙神隕落。要是沾染過多，縱然是大羅、乃至准聖都有隕落危機。
妖族天庭之主和十二祖巫就是很好的例子。
隨著神通覺醒，力量反饋之下，安言隱隱摸到了突破的邊緣。
如果再來一份氣運功德加持，說不定他就夠證得太乙果位。
而這一切，都無人察覺。
安言笑眯眯睜開了眼睛，左眼幽光一閃而過。
而這時，天色已經暗沉下來。
唐三藏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夕陽，問道：「安言，現在天色漸晚，我們今晚準備在哪裡休息？」
心情大好的安言笑道：「一路上都風餐露宿慣了，何處不能休息？再往前走些，尋處平坦的地方休息就行。」
「哎，我老豬都已經好久沒睡過床了，再這樣下去可真要變成野豬了。」豬八戒拍著肚皮嘆道。
「老豬，不過些許風霜而已。我就睡不慣木床，還是以天為被地為床舒服。」熊羆倒是樂此不疲。
沙僧也無所謂道：「只要能夠早日取到真經就行，睡哪都無所謂。」
孫悟空見狀立刻嘲笑起八戒來，「你這呆子，還不如一個後進門的覺悟高，乾脆你當三師弟算了。」
打鬧之際，眾人穿過了一片樹林，抬頭看去就看見前方有高牆大宅，環繞野菊，花草飄香。
豬八戒見狀完全無視了孫悟空的話，喜笑道：「師傅，你看那前面有一座莊院，不然今晚我們就去借宿一宿吧，說不定還能混上一些吃的。」
安言的魔瞳和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均是一亮，看破虛妄。
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只看到半空中仙氣繚繞、佛光陣陣，想來這是仙佛點化，有意為之。
而安言的魔瞳看得更多，前面好像霧氣縈繞一般，隨著視線穿透霧氣，發現前方根本就是一片荒地，哪有什麼建築？
但裡面的四人卻是讓安言大吃一驚，黎山老母、觀音菩薩、普賢菩薩、文殊菩薩，這四個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沒錯，安言的魔瞳直接看穿了四人的偽裝，遠比火眼金睛來得要強。
見到安言不作聲，不敢泄露天機孫悟空在聽見豬八戒的話後，隱晦提醒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就不怕是妖怪所化？」
「嘿嘿，猴哥，你就不要騙我了。真要是妖怪，我能看不出來？」豬八戒完全沒有看出孫悟空的警告。
看見豬八戒這死樣，孫悟空翻了翻白眼，也不再說什麼，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明白到了四聖試禪心環節的安言，假裝沒有看出真假來，提議道：「我們今晚就在這裡借宿一宿吧，難得遇到一戶人家。」
見安言也沒意見，唐三藏自然樂得點頭，「好好，那我們過去借宿。」
比起荒郊野嶺，他果然還是更喜歡睡床上啊！
等他們走上前去，就看見一座門樓，上面雕刻著蓮花象鼻，雕樑畫棟。
安言讚嘆道：「這個人家，一看就是富貴之家。」
「請問有人嗎？」
「我等是過路的行人，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唐三藏上前敲門，朝里喊道。
就在大家等著時，門內傳來腳步聲，很快一道聲音傳出，嬌聲問道：「當真是過路的行人而非歹人？」
唐三藏連忙道：「小僧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僧人，絕非歹人。」
「如若不信，我等離去便是。」
呆在安言身旁的豬八戒嘟囔道：「今晚該不會還是要睡荒郊野嶺吧？」
聞言，安言笑了笑，他知道，裡面的人很快就會開門了。
果不其然，緊鎖的大門打開，走出一個半老不老的婦人來。
眾人一看，還是個美婦人。
只見婦人打扮得貴氣逼人，徐娘半老卻豐潤猶存。
豬八戒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雖然有了翠蘭後，他本性收斂了不少，但現在翠蘭不在身邊，自然又是忍不住口花花起來。
「安哥兒，快看，好漂亮的婦人。」
「住嘴，八戒，我可是正人君子，與我說這些幹嘛？」安言義正言辭呵斥道，隨後上前恭敬行禮道：「晚輩安言，有禮了。」
這變化唬得豬八戒一愣一愣的，什麼情況？安哥兒什麼時候這么正經了？
明明每次交流都能使他收穫良多，今日怎麼如此收斂？
「不用客氣，諸位快快請進。」而婦人似乎很滿意安言的舉動，笑著將眾人請了進去。
入座後，很快就有婢女上前斟茶倒水。
這茶具用的也都是稀罕物，看得熊羆愛不釋手，他就喜歡這些貴重物品，不然也不會對與挑擔事業如此熱衷。
婦人對著眾人上下打量，直到讓眾人感覺有所不適後，才笑道：「還望諸位不要見怪，此間是西牛賀洲之地。小婦人家姓賈，夫家姓莫。」
「可惜丈夫英年早逝，留下我和三個女兒守著這一大家子。」
「空有錢財萬貫，良田千頃，卻後繼無人。」
「我觀諸位都是良人，便想從中為我那三個女兒挑個夫婿。」
「不知意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