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發生什麼事了?」
玉笙輕聲問道。
權野眉間冷意稍退,「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先在這裡補課,等補課結束我送你回去。」
「我知道了,你先去處理正事。」
玉笙分得清孰輕孰重。
補課的事情隨時都能解釋,權野的事情比較重要,沒看見阿誠的眉頭都快打結了。
「嗯。」權野點了點頭,又對三位老師說,「玉小姐就交給你們了。」
「權總放心,我們是專業的。」三位女老師中年紀最長那位答道。
權野又看了玉笙一眼,轉身走出包廂。
阿誠朝玉笙鞠了一躬,趕緊腳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玉笙的視線跟隨著包廂的門關上,才挪回三位女老師身上。
她下意識揚起嘴角,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玉小姐請坐,補課馬上開始。」
玉笙笑容一僵,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另一邊。
權野和阿誠走出包廂後,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乘坐電梯去往三樓。
三樓大廳。
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在昏暗的燈光下,伴隨著熱烈的舞曲,扭動著妖嬈的身軀。
曖昧的氣氛在酒精和香水的揮發下在黑暗中蔓延。
角落的一個豪華卡座。
一個身穿酒紅色西服的男人雙腿交疊,靠在椅背上,指尖夾著一根香菸,呼吸間薄霧飄散,俊逸的眉眼多了幾分勾人心魄的味道。
「人怎麼還沒到?」
男人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聲音沙啞磁性。
「已經在會所了,應該就這幾分鐘……」
他身後恭敬站立的男人話音未落,大廳的大門猛地被人用力推開,一行人魚貫而入。
「啊!」
「你們是誰啊!」
突然闖入的陌生人在大廳內引發一陣騷動,還在原本還在熱舞的俊男靚女停下了動作,警惕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音樂不知什麼時候也停了下來。
「怎麼停了?繼續啊!」
紅色西裝男人指尖輕輕點了點手中的香菸,菸灰伴隨著聲音一道落下。
「沒聽見江大少發話了嗎?音樂,跳舞,繼續!不准停下!」
現場沉寂片刻,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氣氛。
權野面色冷厲,徑直在江大少面前坐下。
「來一根?」
江大少眉尾微挑,手腕翻轉,香菸盒在他手中一上一下地跳動。
「吸菸傷肺。」權野面無表情。
「咳,咳,咳!」
江大少被一口煙嗆得差點沒有喘過來氣。
因為劇烈咳嗽,他的眼尾沁出一抹紅意。
「你還在意這些?」
江大少難以置信。
他和權野也算是打過好幾次交道,自認對他的性格為人還算了解。
這人亦正亦邪,私底下幹著走私玉石的勾當,明面上卻是雲城飽受讚譽的良心企業家。
說實話,這樣的人江大少見的不算少。
於是,他將權野歸結於特別虛偽,喜歡裝模作樣的那一類,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權野皺了皺眉,「你找人帶話就是想說這些?」
「當然不是。」
江大少頓時正色不少,他下意識又想拿起手中的煙吸一口,卻看見權野臉上不加掩飾的厭惡。
他擰眉輕嘖一聲,將剩下半截煙按在真皮沙發座椅上。
嘶——
一道不起眼的黑煙緩緩飄起,空氣中多了一股焦臭味。
江大少不在意地揮了揮,身體前傾,饒有興味道:「聽說權總最近新進了一批不錯的毛料。」
權野抬眸。
江大少搓了搓手,「嘿嘿,權總也知道小弟家中做的就是珠寶生意,手裡最缺的就是好的毛料。不知權總願不願意割愛,將毛料轉一部分給小弟,這價格自然是好商量。」
江大少有一雙丹鳳眼,眼尾狹長,此時笑起來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權野看著他半晌,突然也笑了笑。
江是非這人還真有點意思。
江是非所在的江家和玉家一樣都是做的珠寶生意,不過與半路起家的玉家不同,江家可謂行商世家,據說幾百年前還是專供皇室的皇商。
而且玉家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江家倒是蒸蒸日上,江家旗下的珠寶店不僅遍布華國,還走出了國門,深受外國友人喜愛。
在雲城這一畝三分地上,江家就是雲城玉石業的龍頭老大,玉家在江家面前只有俯首稱臣地份。
權野掌控著玉石原料渠道,自然少不了和江家打交道,不過江家之前和他接觸代表不是江大少,而是江大少的大伯,最近才換了人。
這之間的齟齬耐人尋味。
「權總,您覺得怎麼樣?我可是很有誠意的。」江是非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著問道。
「可以。」
權野沉吟片刻,點頭應下。
他從境外購入原石毛料,就是為了做生意,又不是想把它們放在倉庫里吃灰。
他之前不肯鬆口,是因為那些人覬覦那些毛料的人不願在價格上妥協,總想著用歪門邪道將那些毛料從他手中搶過去。
他們玩陰招,那權野自然只能奉陪。
江是非不同。
他開門見山直接就與他提出做交易,而且也願意在價格上讓步。
這樣爽快的合作夥伴,權野也不會為難對方。
「權總,爽快。」江是非聞言喜笑顏開,「以前聽聞過有關權總的不少消息,現在看來全是有心人的刻意詆毀,早知如此,我應該早些結交權總才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
江是非一臉惋惜,看模樣恨不得當場與權野拜把子,結成生死之交。
演技不錯。
這是權野對江是非的點評。
難怪對方能夠將自家大伯拉下馬,自己上位,光是這份城府,就是江家大伯拍馬也比不上的。
江是非表現得越出色,權野反而越放心和對方交易。
因為這樣的人夠聰明,不至於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放棄大好局面。
而他對於江是非的看法,也在接下來討價還價的環節中得到驗證。
江是非雖然願意退讓,但也不是毫無底線。
兩人單在價格上面的商討就進行了一個小時。
等最後一切塵埃落定時,權野的嗓音暗啞,江是非直接成了煙嗓。
他自己還覺得性感得不行,還非要上台唱一支歌,被耐心耗盡的權野當場拒絕,才老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