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課間休息時間，廁所里的學生很多。
所有人都被劉洋和祝淮的聲音吸引注意，紛紛看向兩人。
劉洋似乎很享受這種注視，他往前走了幾步，在離祝淮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停下，挑釁地開口：「祝學神，女生們把你當男神，你就真把自己當男神了？
醒醒吧！你學習再好有什麼用，以後不照樣要為資本家打工。不過，你現在要是向我道歉，我倒是可以讓我爸在公司里留個管理層的位置給你，年薪百萬起步。」
劉洋的爸爸是雲城的房地產大亨，身家上億。
能夠進10班的學生就沒有一個家庭條件差的。
就連看著跳脫不靠譜的何林深，家裡也開著幾家大型連鎖商場。
而劉洋在10班的學生中又屬於條件特別好的一小撮人，再加上他出手大方，他身邊從來不缺阿諛奉承的人。
不過，他也清楚那些人都是衝著他的錢來的，本身沒什麼實力，要是能把一中學神收為小弟，那才叫有面子。
「怎麼樣，你考慮考慮吧？」
他昂著下巴，從頭到腳都在訴說「傲慢」。
廁所里的其他人聽到劉洋的話，看向祝淮的眼神頗為複雜。
有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有漠不關心的，還有覺得劉洋提的條件誘人，心生嫉妒的。
祝淮穿著一中的校服，拉鏈規規矩矩地拉到頂端，領口整潔，身上還帶著一股洗衣液的乾淨味道，一看就是電視裡經常出現的好學生形象。
即使現在被人攔住放狠話，他也依然是面色從容，波瀾不驚地看著劉洋。
劉洋最討厭的就是祝淮端著這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范兒，讓人一看就拳頭髮癢。
「劉洋，要不然算了吧。」
「鬧大了不好收場。」
「這次就別和祝淮計較了。」
劉洋身邊的幾個男生見氣氛不對，小聲勸了幾句。
雲城一中可不是會容忍他們鬧事的學校，真把事情鬧大，挨個處分事小，要是被退學，他們爸媽能直接扒掉他們一層皮。
劉洋擰眉「呸」了一聲，心中不爽，但還是把他們的話聽了進去。
「學神？呵？」
他譏誚地扯了扯嘴角，轉身欲走，身後突然又傳來祝淮清冷的聲音。
「垃圾。」
「你他媽罵誰呢！」
劉洋豁然轉身，拎起拳頭就朝祝淮的臉砸過去，眼神狠厲。
媽的，他已經忍這小子很久了！
這是他自找的！
砰！
「啊！」
一道黑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飛了出去，砸倒一大片人。
祝淮意外地看著從身邊走過的陸星辰，眸光中閃過一絲詫異。
陸星辰抓起蜷縮在地上，痛得額頭直冒冷汗的劉洋的衣領，迫使他抬起頭，與自己對視。
「想打架？來找我啊。」
被陸星辰一雙桀驁不馴的黑眸惡狠狠地盯著，劉洋只覺得被踹了一腳的肚子更痛了。
他不明白陸星辰怎麼會替祝淮出頭，兩人平日裡可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
而且根據他對陸星辰的了解，陸星辰也不會喜歡這種裝腔作勢的好學生。
劉洋想不出來原因，他用力喘了幾口粗氣，結結巴巴地解釋：「陸，陸哥，是他，是他先挑釁我的。」
陸星辰拽著他衣領的手又往上提了幾分，語氣森寒，「先撩者賤，你不明白？」
劉洋被勒住脖頸，呼吸困難，下意識伸手扳陸星辰的手。
然而陸星辰長得高，骨架也比同齡人結實，任憑劉洋如何掙扎，他的手也紋絲不動。
劉洋的跟班因為離劉洋最近，也跟著被牽連，現在全倒在地上。
而其他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喘，縮在原地不敢動彈。
祝淮見劉洋都快翻白眼了，上前一步，想要勸陸星辰先放開手。
廁所門口突然傳來男人威嚴的聲音。
「你們幹什麼呢！陸星辰，又是你！你趕緊給我把手鬆開！」
祝淮挪開視線，對著大步進來的中年男人，開口喊道：「王主任。」
「祝淮？」
王主任有些意外。
他皺眉看向鬆開手還一臉不忿的陸星辰以及躺在地上直喘粗氣的劉洋，「走，都跟我去教導處。」
……
教導處。
「王主任，我們班祝淮情況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受壞學生欺負了？現在的學生太無法無天了！您一定要給他們一個處分，讓他們長長記性！」
程英風風火火推開教導處的門，一雙凌厲的眼睛迫不及待去尋找祝淮的身影。
她收到消息，說祝淮和10班的刺頭打起來了，心急如焚，連忙找老師換了課，趕到教導處。
見祝淮衣服整齊，臉上也沒有明顯的傷，她這才鬆了一口氣，神色依然嚴肅。
王主任：「程老師誤會了，祝淮沒參與打架，他是目擊證人，所以我找他來問話，問完了就放他回去。」
程英並沒有急著離開，她目光冷肅地掃向另一邊吊兒郎當，臭著臉的陸星辰，和衣服皺皺巴巴，縮著脖子的劉洋，很快腦補出一場恃強凌弱的校園霸凌事件。
程英眸中閃過厭惡。
她最討厭依仗家世背景在學校作威作福的富二代敗家子。
而剛轉入一中不久就「榮獲」校霸之稱，不按規定染髮，頂著一頭黃毛上躥下跳的陸星辰更是其中翹楚。
她語氣不快，「王主任，有些學生在家裡霸道慣了，在學校也不守規矩，敗壞學風，我建議直接將人開除，以儆效尤！」
她說話時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陸星辰的方向，指向性很強。
陸星辰察覺到程英身上散發的惡意，嘴角下撇，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
有病！
劉洋全程低著頭，也沒注意到程英的話是衝著陸星辰去的，還以為是在說他，忍不住瑟瑟發抖，腹部好似翻江倒海。
「王主任！你看他是什麼態度！這樣不尊敬師長還愛打人的學生，我們一中絕不能縱容！」
程英在一中教書的年頭比不上孫老，但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資深教師，不然也不會讓她擔任高三尖子班的班主任。
王主任平日裡是很看好程英的，今天卻覺得對方處理問題的態度似乎有些過於情緒化。
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還沒弄清楚就嚷著處分陸星辰同學，實在草率。
「程老師，打人的雖然是陸星辰同學，但是這件事另有隱情。這個時間你應該在2班上課，你還是先去上課吧。」
在學生面前，王主任不欲將話點得太透。
然而程英並未領悟到王主任的好意，冷冷一笑，「隱情？無論什麼隱情，他都不該出手打人。
祝淮當時也在場，他怎麼就沒有參與進去，可見優生和差生除了成績上，性格上也有極大的差別。
有些人就是性格有缺陷，天生壞種。」
空氣陡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