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奴婢還命人準備了戲台子,因為是匆忙準備,沒有時間排練,只能從外面請了,到時候禁衛軍那邊會負責戲班子事情,避免出現意外,戲班子請的是南府那邊。」竹西解釋一句。
南府戲班子在京城非常有名,京城很多官員家裡辦事,都會請南府戲班子去唱台,平常忙的時候甚至都要提前預定,否則根本排不上。
但宮裡不一樣,宮裡下令讓他們去唱台,就算是提前有預定,也要先推一推了。
不過這南府戲班子之前都是被帝後罰了幾位官眷過去,竹西做事謹慎,定然是不會讓他們入宮,以免他們心生怨懟,對帝後不利。
東離王已經入京有幾日了,即是幫他辦的宴席,就不能往後推得太晚,雖說是辦的匆匆忙忙,到底是在他入京第三日辦了。
宴席之地一如往日選在了清涼殿。
因著現在是冬日,清涼殿那邊又許久不用,宮人早早地就去燒上炭盆和地籠,將房間燒得暖洋洋的。
因著還邀請了官眷進宮作陪,她們入宮,必然會過來同顧見初請安,早上顧見初難得沒有賴床,在秋桃和竹夏伺候下,早早起來洗漱換衣。
今日顧見初沒有穿隆重的鳳袍,而是穿了一件緋色襦衣配著一件同色系的裙子,外面套著一件白色刺繡夾襖,那夾襖的邊緣還縫製上了毛茸茸的兔絨,威嚴中有帶著幾分俏皮。
梳理一絲不苟髮髻上搭配著南珠做的朱釵步搖,那步搖上也鑲嵌著成色極好的珍珠,一對打造精明的珍珠耳環,襯得人越發的高貴。
這套頭面飾品還是當初謝青梔為了幫找的那位小白臉謀官送來的,只不過那個小白臉最後被查出問題,直接被謝青梔解決了,但謝青梔送出來的東西自然不好收回。
頭面珍珠被書生扣走了幾顆,雖然無傷大雅,但是看著又不那麼精緻,顧見初就讓內務府找了幾顆同等品質的珍珠重新鑲嵌上,不然真的是浪費了這麼精緻的頭面了。
顧見初的皮膚細膩,容顏嬌好,哪怕是素顏已經很美了,但是這種日子,不上妝也不好,所以竹夏幫顧見初簡單化了一個淺妝。
這邊妝容剛化好,那邊秋桃便進來了,「娘娘,溫姑娘和平西伯府的姑娘夫人以及大小姐都過來了,奴婢已經將人帶到大殿候著。」
倒是沒想到他們會過來得這麼早。
阿姐過來得這麼早也就罷了,溫暖和平西伯府竟然也過來這麼早。
平西伯府之所以過來得這麼早,怕是念著前天晚上她派人過去安撫的恩情吧,想著趁著人少的時候先過來謝恩,否則待會入宮的人漸漸多了,他們也不好再提起那些事情謝恩了,否則只會讓別人笑話了去。
雖說有皇后娘娘的幫忙,但是那些人未必這樣想。
皇上今日則與大臣商議要緊的事情,東離王進宮也會先去拜見皇上,等開宴了,再從眾人一同前往清涼殿。
整理完妝容和衣服後,顧見初在宮人的攙扶下來到大殿。
看到皇后娘娘過來後,幾人連忙起身行禮。
等顧見初坐下後,說了一句平身,大家才各自謝恩坐回了原處。
秋桃端了一碗燕窩過來,放在顧見初的手邊的四角桌上,「娘娘這血燕是皇上臨走之前讓小廚房燉上,一直煨在小爐子上,說是能夠滋補身體的,娘娘快趁熱喝。」
「嗯。」顧見初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將血燕端起,心中卻是甜滋滋的。
顧見初一邊喝著血燕,眸光掃向下首坐著的幾人。
溫暖今日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襯得她容顏姣好,自從她離宮後,過得最是肆意,有個當侯爺的爹,雖然不是親生,但父女倆更似親生,侯爺沒有逼著她嫁人,溫暖也和侯爺學起了經商,跟著侯爺四處跑船,雖然是累點,但是能看到大好河山,賺了一些錢後,便在京城開了一家胭脂水粉的鋪子,在侯爺的照料下,只是偶爾去跑船,不似從前出去的那麼勤了。
比起在宮裡的時候,皮膚黑了些許。
不過氣色卻好了很多,人也胖了一圈,想來確實過得肆意,不像是其他出宮的姐妹。
溫暖下首坐著的便是平西伯夫人和嫡女慕瑤。
平西伯夫人面容憔悴,不難看出是帶著一些病氣,估計是被尚書府那些臭不要臉的人氣的。
她已經有近兩年沒有見過慕瑤了,宮宴慕瑤很少進宮,相比起從前那肆意風發,現在的模樣消瘦了很多,一張臉又白又瘦,連骨頭都能看得出來,眼底還帶著一縷烏青,雖說是用脂粉蓋過的,但是這臉色難看到脂粉都蓋不住。
房間內一片寂靜,誰都沒有開口。
倒是顧見初先行出聲道,「夫人臉色有些難看,近來可是病了?」
面對皇后的關心,平西伯夫人惶恐回答,「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婦的身體近來確實有些不爽利,不過已經找過大夫看過了,吃了一些藥,好了許多。」
「好了許多就行,若是還有不舒服的,就與本宮說,本宮讓林太醫出宮幫你瞧瞧,沒有什麼比身體更重要的,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夫人也不必理會,都是一些不近實的傳言。」顧見初寬慰了平西伯夫人幾句。
「皇后娘娘說的是,臣婦原本也不想理會,只是傳得太過,不免會傳到耳中,雖然極力克制,真不生氣還是困難,不過臣婦還是要多謝皇后幫我們平西伯解圍。」平西伯夫人說著,拉著女兒便跪下來給顧見初磕頭謝恩。
「若非皇后娘娘派人前往平西伯府安慰,怕是那些百姓還追著平西伯罵呢,我們若是做過的,被百姓罵我們也就認了,可是我們沒有做過的事情,還要整日聽著他們的辱罵,不免覺得窩心。」
「臣婦從小就教導女兒,要善待公婆與夫君,沒想到善待出來這麼樣一家人,還害得女兒處處被他們欺負,他們娶個妾室安安分分的也就罷了,偏生是個不老實的,處處來挑釁我家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