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后罵罵咧咧的話,謝辭安和謝青梔贊同點點頭。
周湘重新跪好行禮,「王爺恕罪,奴婢已經知道了,奴婢知道如何伺候。」
東離王沒有繼續理會周湘,反而是重新坐回榻桌前,單手撐著腦袋,等待小侍衛將替換衣服送過來。
周湘走到對面圓桌前,拿起放在火爐上的茶壺,重新來到東離王的身邊,將剛剛沒有斟滿的茶杯重新續滿杯,「王爺請喝茶。」
做完這些之後,周湘自覺退到距離東離王一丈遠的地方,但她一雙眸子卻時不時往東離王的方向看去。
考慮到賓客會來休息或者換衣服,偏殿燒上了地籠和炭盆子。
相比起大殿,偏殿空間相對狹小,在炭盆子和地籠兩層作用下,不過一會房間便熱了起來,加上在前殿被那些大臣們灌了許多的酒,東離王現在正口乾舌燥。
他想都沒想端起手邊的茶盞。
看到這一幕時,周湘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目光如炬盯著東離王手中的茶盞。
就當東離王把茶水送到嘴邊時,忽然出現一隻手徑直將他手中的茶杯打掉。
忽如起來的力道讓他受到驚嚇的同時,手中脫離,茶杯就這樣摔在地上,瞬間碎成了幾片,舒展的茶葉伴隨著茶水流了一地。
面對此等沒有禮貌的事情,東離王剛想發作,就對上謝清柔那雙清冷的眸子以及泛著寒意的臉,他懷揣的小鹿開始狂跳不止亂了拍子,因為緊張手指在不停地顫抖,他迅速地將手指收回,縮在衣袖中,以免讓謝清柔看到他這般狼狽模樣。
時隔幾個月,他又一次見到謝清柔。
他被皇兄指派去邊境視察時,她還是意氣風發的王后,沒想到短短几個月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剛剛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現在近距離接觸,他才更加直觀感受到謝清柔是真的瘦了,瘦得能清晰看到臉上的骨頭,瘦得幾乎脫相,從前穿在身上剛好的衣服,現在看著有些晃蕩。
在見到謝清柔之前,他明明有很多的話想同謝清柔說,可是真的見到人之後,那些話仿佛都卡在喉嚨里根本說不出來。
反倒是謝清柔冷冰冰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還帶著訓斥,「身為王上竟然一點警惕心都沒有,什麼人遞過來的東西都敢隨便吃,隨便用,也不害怕對方給你送過來的是穿腸毒藥。」
謝清柔一直在殿內屏風後的貴妃榻上閉目養神,她根本不困,也沒有不舒服,只是不想在大殿內亂糟糟聽著他們說話罷了,故而找了個藉口躲到後殿。
又隨便找了兩個藉口將秋桃那些人支出去,原本想安安靜靜的待一會,沒想到竟然又不識趣的人闖進了這偏殿,她原本是想起來將人趕出去的,可不等她起身,聽到東離王的聲音,她又生生縮回去。
她根本不想和東離王面對面,也不知道能說什麼,索性就將自己藏在這屏風後,沒有出去,也沒有說話,她想東離王只是過來稍作休息,一會就能離開。
可沒想到,透過縫隙竟然看到那小婢女往東離王的杯子中下了藥。
她沒有起來阻止,一位東離王會謹慎小心。
她躲在屏風後靜靜看著,東離王確實沒有喝那杯水,倒是那小婢女,見東離王沒有喝水,就生起了別的心思,主動往東離王身上撲過去。
這種小手段她也見多了。
無論是在父皇的後宮,還是在她那個名義上夫君的後宮都見過。
總有小侍女自作聰明的想利用這種手段上位,不過在她那個名義上的夫君那裡,這種自作聰明的手段確實能夠成事,只要小侍女足夠漂亮,身體足夠嬌軟,往他身上輕輕一靠,他就忍不住了,就算不封妃,也會寵幸留在身邊當個美人伺候,她雖然一眼就能識破這種手段,但是她懶得管,她和便宜夫君不過是政治合作,沒有必要撕破臉,何況便宜夫君就是這樣的人,她能整治得了一次兩次,還能整治一輩子,總會有人想方設法的鑽空子,何況他自己就是一個大空子。
與其將生命浪費在內宅,不如去幫扶百姓,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在這裡虛耗光陰。
原以為這位小叔子也會抵擋不住誘惑,所以她沒有理會,也沒有阻止,就當是自己當了一回梁上君子,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萬萬沒想到這小侍女的手段對她這位小叔子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有,不僅沒有用,小叔子還不接招,甚至直接一躲,讓人家女孩子生生摔在地上。
這倒是讓謝清柔刮目相看的。
沒想到留著同樣血脈的小叔子竟然和他那個名義上的夫君不一樣。
也正是因為小叔子這一躲,在小侍女二次給他下藥,且差點被小叔子喝了時,她毅然決然選擇了出現。
免得這小叔子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這樣的人纏上,那可真是蒼蠅吃了屎噁心。
這樣有心機的女生,留在身邊伺候直犯噁心,若是不留下,難免會給人留下口舌。
東離王雖然沉浸在遇到謝清柔的喜悅中,但他的理智瞬間從謝清柔的話中反應過來,他冰冷的目光立馬落在面前這個一直扮柔弱的小婢女身上,「王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在內殿休息一會,聽得吵吵嚷嚷的聲音,吵得人心煩意亂,我抬頭一看,看到這小婢女正在往給你喝的水中下藥,雖然不知道下的是什麼,但確實看到往杯子中放了一個藥丸。」謝清柔慵懶地走到榻桌前坐了下來,那略帶質疑的目光從小婢女身上一掃而過。
東離王雖說只是一個庶子,從小在皇室浸染,身上自帶皇室應有的威嚴。
在他看過去的同時,周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爺,柔公主明鑑,奴婢從來沒有給王爺下藥,奴婢見王爺在宴席上吃了很多酒,在給王爺的茶中放了一顆醒酒丸,奴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給王爺下藥。」
謝清柔自是不相信周湘說的話,「那個做壞事的人會承認自己做壞事,除非腦子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