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正常人,她們為什麼要給她吃這個藥!
「媽,這是我的藥!」兩姐妹著急給趙瑞雪治病,忘記她是個極其好面子的人,無法接受自己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溫初遇一把拿過趙瑞雪手中的藥,放到身後,「我創作壓力大,患上輕微抑鬱症,需要服藥控制。」
溫初遇語氣表情緊張,破綻百出,趙瑞雪剛恢復神智,沒有精力刨根究底。她準備下床去洗手間,掀開被子,身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上「魔都開泰精神疾病醫院」幾個字闖進視線。
在趙瑞雪準備下床的那一瞬間,溫初遇感覺不妙,她想要上前阻止,已經晚了。
「媽……」
「這件衣服是怎麼回事?」趙瑞雪扯著身上的病號服,暴躁說:「你是要跟我說,它是你的?」
「媽,你別激動,我們有話好好說。」溫初雪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柔平和。
「你們是準備把我困在這家精神病醫院?」
「媽,你現在病了,需要在這裡休養。」
「兩個不孝女,我不會再相信你們的鬼話!」趙瑞雪脫掉身上的病號服,從病房的衣櫃中拿出她的私人衣物,匆匆換上。
「媽……」
「不要叫我媽,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女兒!」
趙瑞雪甩開溫初遇的手,疾步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媽,你想再一次被別人放到網上品頭論足?」
溫初雪為了公司和趙瑞雪的事情,已焦頭爛額。如果趙瑞雪從醫院離開,再次發病,被好事者拍到發到網上,就會坐實她精神出現問題。到時候她會徹底淪為別人口中的笑話。
溫初雪拿出手機,找到那晚趙瑞雪蓬頭垢面,跑出酒店的視頻。
趙瑞雪認出視頻中的人是她時,她無法接受自己的瘋癲,抱著頭歇斯底里地尖叫。
她指著溫初遇和溫初雪兩人,「視頻里的人不是我,是你們為了讓我留在醫院提前找人假扮我,錄製的視頻!我沒病,我沒有病!」
「媽……」
溫初雪和溫初遇兩人上前,想要安撫她的情緒。
在兩人靠近她時,她瘋狂推搡她們,「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此時,趙瑞雪力氣比平時要大上許多,兩姐妹被她推出病房。
她們擔心趙瑞雪一個人待在房間,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拍打著門,懇求說:「媽,你把門打開。你想出院,我們立刻去給你辦手續。」
趙瑞雪反鎖上門,在房間裡不停地踱著步子,口中念念有詞,「我是溫夫人,身份尊貴,視頻里的瘋婆子怎麼可能是我?一定是她們在騙我!我不要相信她們!不相信她們!」
儼然在趙瑞雪的心裡溫家兩姐妹已經成了壞人。
趙瑞雪瞥見床上放著的衣服,眼中冒出火光,急匆匆來到床邊,拿過衣服,一陣撕扯後,丟到地上,不停地踩踏。
她仍覺得不夠解氣,衝到床頭櫃前,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藥瓶,擰開蓋子,將藥傾倒在地上,將它們踩碎成沫。
病房外,溫初遇沉思一會兒說:「姐,媽這種情況,就算是我們給她辦理出院手續,將她帶回去,她也不會配合治療。」趙瑞雪已對兩姐妹生出戒備之心,不再信任她們。
「我懂你的意思。照現在的情況,只能將她留在這裡,由醫生和護士照顧。」
這是不得已的辦法。
溫初雪抹了下眼角。
溫初遇:「我去找主治醫生。」
「這事我來處理。」溫初雪叫住溫初遇,讓她留下照看趙瑞雪,她疾步朝著醫生辦公室走去。
等兩姐妹離開醫院,趙瑞雪的謾罵猶在耳邊。
溫初雪眼眶微紅,眼中的氤氳的霧氣,模糊了視線。
她握緊方向盤,迅速眨巴幾下眼睛。
溫初遇在網上了解過,大多數的精神病醫院會採用一些非常手段醫治病人。
溫初遇雙唇囁嚅,溫初雪明白她的擔心,生怕自己會動搖,在溫初遇還未開口前,接了她的話頭,「我已經跟院長打過招呼,會安排劉叔在醫院陪伴她。」
有老劉在,趙瑞雪不會受委屈。
趙瑞雪高傲,在她的世界中,她最風光耀眼,值得別人羨慕嫉妒。
她盛氣凌人的資本隨著趙家被查,與溫兆和離心,已漸漸消失。如今又在家人和醫生的蓋章下,成為一名精神病患者,巨大的落差,讓她無法接受。
每天耳邊不斷迴蕩一眾人的嘲諷譏笑,還有宋恩華如鬼魅般的身影。
在藥物作用下勉強維持的神志,逐漸渙散,每天渾渾噩噩,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開始發呆,大喊大叫。
醫生改變好幾種治療方案,始終不見效果。哪怕有老劉陪著,她的情況也愈發糟糕。
不時來醫院探望的兩姐妹,見到趙瑞雪的情況,實在不忍心,將她接出醫院,送到郊區的一棟別墅休養。
消息傳到宋恩華耳中時,宋恩梔在趙氏已經成功樹立威望,坐穩總經理的位子。
宋恩華心事已了,在莫莉的陪同下去警局自首。
在去警局的路上,莫莉再次確認,「你一定要去自首?」
經歷一場車禍,宋恩華瘦了很多,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寬鬆,少了幾分嚴肅,多了些許鬆弛感,「我不喜歡改變原本計劃好的事。」
在把材料證據遞上去時,他已經做好了接受法律制裁的準備。
莫莉看向正在開車的溫敘言,希望他開口勸說宋恩華。
宋恩華是經過深思熟慮做出這樣決定,溫敘言給與他最大的尊重他。
這件事與我無關,我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不發表任何意見。
「你年輕有為,自首後,你會失去現在的一切。」地位名譽,以及職業生涯。
莫莉希望他答應跟她一起去國外,換個身份生活。
「還有你們在,我沒有失去一切。」
宋恩華的話語,讓莫莉心頭湧起一陣感動,她眼眶瞬間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