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見到林蕭屍身的一瞬間,林儛兒就是輕呼一聲,下意識別過頭去。
修行者,殺人屠獸,什麼血腥都要見。
不過眼下這一刻,倒並非因為血腥。
只是因為這是哥哥,並且還是身上的衣物,空空如也的那種。
然而,當林儛兒將目光重新回到林蕭身上之上時。
其口中,陡然發出一聲更大的驚呼。
「啊!!!」
「你對蕭哥哥到底做了什麼!」
及至後面的話時,已然是有了濃濃的憤怒。
林蕭未曾穿著衣物,空空如也。
但空空如也的,並不僅僅只是衣物,還有身軀的部分。
那拳頭大的傷口,在無聲的提示著「少了什麼東西」。
這時,老嫗以靈力將罈子打開。
頓時有酒香自其中飄蕩而出,夾雜著幾分細微腥氣。
嘩啦。
伴隨著酒聲。
造成細微腥氣的源頭也一同出現。
不遠處,虛空之間。
陸塵深深看了一眼唐嫣:
「人鞭泡酒,有點變態了啊。」
很難想像,這唐嫣吊墜中的貼身老婆婆到底都教了些什麼東西。
與此同時。
下方的牧雲,也被這一幕驚的瞪大了幾分眼睛。
做過這麼多的菜,又學了這麼多年。
他的經驗告訴他,這樣直接泡,只會把酒給糟蹋了。
「你!」
林儛兒見此狀況,頓時有些氣急。
男女之別她還是知道的。
可眼下這樣,等蕭哥哥醒來,如何能接受得了?
滿懷擔憂之下。
林儛兒也顧不上去與唐嫣算帳,而是看向林劍一,著急道:
「父親,還能裝回去嗎?」
林劍一輕嘆一聲:
「儛兒,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給,這是你唯一所能做的。」
說著,林劍一輕輕一點,一道包裝極為不凡的丹盒出現在林儛兒身前。
陸塵看了一眼盒子中的丹藥。
「難怪是夠嗆。」
看到系統給出的丹藥介紹後,陸塵便是搖了搖頭。
「這根本就不是打算來幫著復活的。」
那丹藥,不說跟重生復活有關係,就是跟正面效果都沒有一點關聯。
簡單來說。
甭管是死人還是活人,這藥入體,軀體氣血盡散,靈魂殘魂盡盪,徹底斷絕任何復活的可能。
「有此助攻,何談涼得不夠透。」
陸塵輕輕搖頭。
這林蕭,目前為止根本沒有讓他看到奇蹟,全都是意外。
此時。
林儛兒已是將丹藥塞入林蕭口中。
下一刻。
林蕭口中有光芒延出,蔓延向其體表。
有力量波動隨之逐漸呈現。
與此同時,林蕭體內,開始有淡淡的血氣,以及頗為微弱的殘魂氣息,仿佛被從隱蔽之中挖掘出來。
感受到如此。
林儛兒眼中忽然亮起了希冀的光芒。
其眼眸緊緊得盯著林蕭,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口中喃喃輕聲:
「快醒來吧,我的哥哥。」
氣血與殘魂的氣息,湧現得更為濃郁。
看似毫無生機的屍身,如今有這般變化,便是一旁的老嫗眼中都有些異色與震驚。
而就在這時。
嘭!
無形中仿若有一聲細細的悶響。
下一刻。
林蕭身軀微微一震。
方才的所有氣息,悉數瘋狂散開。
「父親,這怎麼回事!」林儛兒臉色大變,滿是扭頭看去。
林劍一眼眸一凝,微微閉目,若有其事的等待片刻,而後輕嘆搖頭:
「這等事情,從不是一顆丹藥就能解決。」
「他沒有這個造化。」
聞言,林儛兒臉色猛得一僵,整個人如遭雷擊,向後倒出兩步。
「不,不,不!!!」
林儛兒口中的聲音,由弱到強,滿是悲憤與絕望。
當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而今生死兩隔,無力回天。
過往所有關於未來的美好構想與期待,此一刻,皆化作泡影。
如果,自己多留些手段。
如果,自己執意要將其帶回她們林家。
那......
忽然。
林儛兒的氣息,湧現出一些獨特的波動。
林劍一眉頭一皺。
倒是沒想到自己這女兒,竟如此在意這四象域的小子,眼下竟直接影響到心境。
但不論如何,如今這林蕭徹底再無復生的可能。
長痛不如短痛,熬過眼下,時間終究會沖淡一切。
當下,其輕輕揮手,分出意念暫時壓下這波動來。
同時,其看了一眼老嫗。
老嫗當即向林儛兒道:
「小姐,這一切都不是您的過錯,是他人所害,一定要讓行兇之人付出代價。」
其以意念匯於聲中,讓林儛兒的注意力隨之轉移。
自我責備,頓時轉為憤怒。
林儛兒目光霍然向下看去,盯著唐嫣,咬牙切齒:
「你為什麼要害我蕭哥哥!為什麼!!!」
唐嫣見林儛兒此狀,又是招呼一聲秦夭。
仍未有絲毫的回應。
當下,其心中就是一橫。
修行之人,為資源與實力,什麼方法不能用?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我受傷體虛,你的蕭哥哥趁虛而入我,自己不小心折騰死了自己,我如何知道為什麼!」
「你胡說!」林儛兒呵斥道:
「蕭哥哥不是那樣的人,他也不可能不小心,一定是你故意的!」
說話間,其氣息涌動,一道品階極高的粉色長鞭,出現在其手中。
啪!
長鞭甩動之間,路徑上頓時響起可怕的音爆。
林儛兒看著下方三人,怒道:
「蕭哥哥為你們所害,今日我就要為蕭哥哥討個公道!」
其說話的同時。
一旁的老嫗,已是以聖皇之力,將三人悉數壓制到難有反抗的可能,並使之向半空而來。
徐諾見狀,當即沉聲道:
「他是牧雲,那位白袍大帝的弟子。」
此言一出。
老嫗神情微微一變。
其目光凝視牧雲,似是在確定什麼。
下一刻,牧雲與徐諾向上的動作微微一停。
老嫗目光向林劍一看去,眼中帶著請示的意味。
那位白袍帝境,總歸是大帝,不是她這麼一個聖皇所能招惹得。
畢竟,唐家的前車之鑑擺在那裡。
「白袍大帝?」
林劍一輕聲搖頭,忽是笑道:
「敢自稱大帝的,不過都是跳樑小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