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是走回別墅的,秦登原跟秦夢月他們不可能喊王元,老爺子要留院觀察。
還好十來里路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秦夢月、秦思她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王元回來,秦夢月就冷哼一聲,狠狠的剜了一眼。
王元如沒看到一般,向沙發上的幾人笑笑,就向廚房走去。
「這土包子要幹嘛?」
秦夢月裡面伸著腦袋,向廚房那邊看去,隨後起身跟去,其他人趕緊跟上。
王元來到廚房,好在老爺子發了一通火之後,並沒人真敢將老母雞丟了。
王元抄起菜刀,提著蛇皮袋子,向外面走去。
「你幹嘛?」
秦夢月攔住王元,冷冷的盯著他,寒聲問道。
「爺爺想吃山雞,我去殺了!」
王元笑了笑,秦夢月撇嘴:「就你殷勤,哼,黃鼠狼給雞拜年!」
王元笑笑,向外走去,不過經過客廳的時候,秦夢涵正好出來,他皺著眉頭看了看蛇皮袋子,還有王元露著大腳趾的布鞋:
「夢月,別光顧著玩,有空去陪他買幾身衣服,不管怎麼說,他是家裡客人!」
說罷,秦夢涵拎著包離開:「我去公司了!」
秦夢月撇著嘴打量一眼王元,撇嘴道:「叫花子都比你周整,真夠丟人現眼的,小翠,明天帶他身買衣服!」
小翠,是秦家的丫鬟,秦家傭人很多,老李是四五十歲的老管家,廚房有兩個幫廚大媽,負責買菜擇菜打掃衛生。
外面還有兩個大媽,負責日常灑掃,另外還有四個年輕丫鬟,伺候眾人生活起居。
另外還有兩個保鏢,是退役的特種兵,保護別墅安全。
小翠,就是四個丫鬟之一,聞言小翠就撇嘴:
「這土包子真夠磕磣的,帶他出去我都嫌丟臉,唉!」
王元已經來到別墅柵欄旁,拎著雞苦笑道:
「哎,咱們山里來的,連你都不受待見呢!」
王元輕撫著兩隻母雞,眼中似有不舍:
「大將軍,還有你這狗頭軍師,我餵了你們兩年,就要到說再見的時候了。」
「你們放心吧,家裡的左先鋒還有右先鋒,爺爺一定會照顧好的!」
兩隻母雞在花壇里撓撓啄啄,享受著生命里最後的時光。
「你幹嘛呢?」
王元身後響起一聲低喝,原來是秦夢月跟了過來,見王元對著兩隻母雞說話,臉上儘是鄙夷。
「跟大將軍還有軍師告別,這是他們名字!」
王元頭也不回的說道,秦夢月冷笑:「嘁,還將軍、軍師,你怎麼不說你苦讀兵書,還帶他們行軍打仗呢?」
「嗯,爺爺自幼教我讀鬼谷經注,略懂兵法!」
王元認真的回答,卻惹來秦夢月嘲笑:「噗,什麼鬼谷經注,你怎麼不說孫子兵什麼的,還有那啥奇門遁甲?」
「孫臏乃先祖門人,奇門遁甲與孫子兵法,皆出自先祖思想,鬼谷經註裡都有講解!」
「哎哎哎,再吹牛皮就讓你吹爆炸了,土包子就土包子,別硬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秦夢月白了一眼王元,就轉身離去,眼底的鄙夷卻是更深了。
「要不是姑奶奶還在上大學,真被這土包子唬住了,人家鬼谷子,姓鬼,你一個姓王的湊什麼熱鬧!」
嘀咕聲傳來,王元搖頭嘆息,轉身跟大將軍、狗頭軍師告了別,就給他們抹了脖子。
回到廚房,王元要燒水退雞毛的時候,又犯了愁,因為打火灶他根本沒見過,更不會用。
他盯著打火灶看了半天,又擰了兩下,噼啪的電弧嚇了他一跳。
「哼,山溝里的鐵憨憨!」
擇菜的婆子翻了個白眼,根本沒起身幫忙的意思。
看著旁邊灶上火苗洶湧,蒸屜里進口龍蝦已經紅的發亮,王元愈發鬱悶了。
又搗鼓一會沒有頭緒,王元就從懷裡摸出一張黃紙,上面畫著晦澀的符文。
「只能這樣了,用九天玄火符!」
王元微閉雙目,低誦咒語,正要催發玄火符,只聽啪的一聲,面前的灶台起了火。
順著玉手看去,秦夢月正鄙夷的看著他手裡的玄火符:
「你不是還跟林正英拜過師吧?怪不得能給爺爺灌迷魂湯!」
啪的一聲,玉手一探,奪過王元手裡的符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我警告你土包子,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再搞什麼怪力亂神,我就讓市里張局長把你抓起來,關進大牢,牢底坐穿!」
秦夢月得意的冷哼一聲,一擼紅夾克袖子,就往外走去。
「夢月妹妹厲害,你看那土包子都看呆了!」
「我都懷疑這土鱉是山頂洞人穿越過來的,居然連打火灶都不會用!」
很快,廚房門口就響起一陣竊笑,原來秦思秦念她們一直都在外面看王元的笑話。
燒了水,王元退了雞毛,就端著光溜溜的雞回到廚房,開始剁了起來。
血水迸濺到地上,婆子又不耐煩的咒罵:「死悶墩兒,自己把地擦乾淨,我們不是伺候你的!」
將雞下鍋,王元就默默的將桌子跟地面都給收拾乾淨。
待雞做好,王元找了個保溫桶裝起,向醫院趕去。
「這王八蛋真把雞做了,要給爺爺送去,不行,得攔住他!」
見王元離開別墅,秦夢月咬牙切齒的咒罵,不過秦思一把拉住了她:
「爺爺現在就聽他的,萬一他跟爺爺打報告,挨罵的還是你!」
秦夢月陰沉點頭,不過隨後就抽了抽鼻子:「哎,這土包子燉的雞還怪香!」
走了半個多小時,王元才到醫院。
「好小子,讓爺爺猜猜裡面是什麼!」
一看保溫壺,老爺子登時滿臉笑意,王元笑道:「爺爺最愛吃的山雞燉蘑菇!」
「快快,你們趕緊給我準備碗筷!」
老爺子向陪床的秦登原冷喝,秦登原臉色難看,不過那一巴掌之後,根本沒人敢再明面忤逆老爺子。
甚至不等碗筷取來,老爺子就下手抓了一塊雞肉,塞到嘴裡。
「唔……就是這個味,七十年了,一點都沒變!」
老爺子美美的咬了一口,陶醉的感慨:「這幾個兔崽子,還敢糊弄我,我一口就吃出來了!」
被王元醫治過之後,老爺子胃口很好,一連吃了十來塊雞肉,這才止住:
「我乏了,你們都該幹嘛幹嘛吧!」
老爺子揮手,向床上躺去,忽然他又坐起身子,看向唐元:
「你怎麼來的?」
唐元苦笑:「我,我坐……公交來的!」
想了會,唐元才出來公交這個詞,老爺子臉色陰沉下來:「幾路?」
唐元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老爺子眼中怒火噴涌,唐登原趕緊賠笑:
「這是我們疏忽,以後我親自接送他,爸別生氣,我保證!」
老爺子喘息幾口,拍了拍王元胳膊,翻身縮到了病床里。
唐登原的車子非常好,絲毫聽不到外面噪音,但這也顯得車子裡愈發沉寂與壓抑。
一路無話,剛回到別墅,這才發現別墅里已經雞飛狗跳。
「大伯,不好了!」
秦夢月哭著跑出來,拉著秦登原胳膊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