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瀾垂眸一錯不錯地望著她,琥珀色的眸子裡只倒映著她一人的身影,唯有緊緊攥著衣角用力到骨節發白的手指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季清鳶的面色卻出現了一瞬的空白。
她說過的話?她說過什麼話?莫非她又許下了什麼承諾嗎?
不忍叫宋聽瀾失望,季清鳶極為努力地回憶著,卻還是想不出來她說過什麼話能叫宋聽瀾記這麼久。
正在這時,沉寂許久的系統幽幽出現,「嘿嘿」笑了兩聲。
季清鳶:「……?」
「你笑這麼猥瑣幹嘛?」
系統「哼」了一聲:「你才猥瑣。」
「讓我來幫宿主回憶一下吧,嘻嘻嘻!」
季清鳶還未反應過來,腦中便忽地出現一幅畫面。
月明星稀的夜晚,蟬鳴寥寥,小路是零零星星的梨花樹,潔白的梨花零落著披上一層月色,一男一女走在小道上,手上都拿著一個酒囊,裡面裝著醇香的梨花釀。
男子正是宋聽瀾,粉裙女子正是她本人。
季清鳶面色酡紅,很明顯的醉象,旁邊宋聽瀾正虛虛扶著她,垂眸認真看她,認真道:「為何一定要拜入天極宗?」
季清鳶拽了拽他的袖子,叫他微微俯下身來,才慢慢道:「天極宗有位真人,是活了千年的大能。他就是掌門牧遠舟,你一定要……要拜他為師!」
「為何?」
「你若拜他為師,做了掌門首徒,我便……」
她說到這,頓了頓。
宋聽瀾扶住她,靠近了些,壓低了聲音,有些引誘意味地問道:「便如何?」
季清鳶被他扶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不甚清醒:「便與你結為道侶!」
………
回放結束,季清鳶大腦宕機,腦子裡一片空白。
醉酒那夜,她竟然說過這樣的話嗎?
第二日醒過來她壓根不記得說過什麼話,只記得自己喝醉了,覺得有些丟人,便也沒問宋聽瀾那夜她說了什麼。
系統看著她的反應,極為滿意,甚至開始猥瑣狂笑。
另一邊,宋聽瀾久久得不到答案,望著季清鳶呆愣又帶著幾分驚愕的神色,只當是她還未接受。
罷了,他早已立過誓,只要她願意再次回到他身邊,便再與她賭氣,再不叫她受半分委屈。
況且,未鍾情於他,也不是她的錯。
是他不夠好,他太心急了。
宋聽瀾眼神慢慢黯淡下去,卻也沒說什麼,只慢慢站起身來,垂著頭給她往上提了提被子,道:「沒記起來也好,阿鳶先好好休息。」
說罷,他站起來,滿身寂寥,轉身往外走。
他剛剛走了一步,手卻被人拽住,身後人急急道:「你別走!」
她力氣不大,宋聽瀾卻順著她的力道,極為輕易地轉過身來。
然而,下一瞬,他還未反應過來,脖子被一雙手輕輕勾住,唇上便覆上一抹柔軟。
鼻間充盈著她身上獨有的淺香,唇上的溫軟像是給了他大腦重重一記,宋聽瀾身子一僵,早已埋在心底多年的情慾也一瞬被她勾了出來。
季清鳶身子還有些弱,勾著他脖子未多久就有些沒力氣了,身子正往下墜,腰間便覆上一雙大手。
原本還僵硬著的人極為熱切地回應著她,唇齒廝磨間,呼吸被掠奪,清冷檀香闖了進來,她下滑的身子被他一把撈起,又嚴絲合縫貼在了一起。
腰後緊扣著的大手越來越燙,宋聽瀾一手扣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慢慢順著脊背往上,最後停在了她的後腦勺,按著她的後腦勺,不斷加深著這個吻。
季清鳶越發無力,眼角微紅,淚光瑩瑩,但向來最體貼她縱容她的宋聽瀾此刻卻是一反常態的強勢,一寸寸入侵搜刮,纏綿悱惻卻不容人拒絕。
她此刻全靠著宋聽瀾的力氣支撐著,否則早已經軟下身子,倒在床上。
直至她努力伸手,捶了捶他胸膛,宋聽瀾才慢慢地,極為不舍地放開她,退了出去。
重獲自由,季清鳶軟在他懷裡,大口大口喘著氣。
宋聽瀾看著她微紅的眼角和喘著氣的無力模樣,眼神深了深,喉結動了動,手依舊放在她腰上,似乎在試探著什麼。
他抱著她,眼神極亮:「阿鳶剛剛,是不是意味著,阿鳶也心悅於我?」
季清鳶喘了幾口氣,在他亮得驚人的眼神下,點了點頭。
她主動握住他的手:「是。」
「我喜歡師兄,我願意與師兄結為道侶。」
「即便沒有那個承諾,我也想和師兄結為道侶。」
聞言,宋聽瀾呆了一瞬,隨即面色狂喜,緊緊擁住了她。
他自九歲那年便遇見了她,此後人生數年,他大多都在等著她。
幸好,幸好。
幸好他一直等待的人,與他兩情相悅。
宋聽瀾將頭埋在她肩側,呼吸粗重,有些哽咽道:「阿鳶。」
「我愛你。」
他會愛她,敬她,護她,此生此世,執手相伴。
系統提示音響起:「滴——,宋聽瀾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100。」
「攻略進度:2/4。」
「恭喜宿主!」
系統砰砰砰放煙花的聲音與宋聽瀾的「我愛你」重疊在一起,同時在她耳邊響起,令她一陣恍然。
原來他所求,不過一句「願意」嗎?
她以為困難重重,卻不想,他求的,其實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很輕易滿足。
季清鳶眸色複雜,慢慢回擁住他,輕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