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授也沒辦法,人家不依不饒,他也只能把人往病房帶了。Google搜索閱讀
何教授走的是一步三搖頭,長吁短嘆。
齊老中醫則更加催促起來。
何教授把人帶到了病房外面,他指了指,說:「病人就在裡面了,您真的要進去看看嗎?」
齊老中醫沒好氣道:「當然。」
「讓開。」齊老中醫一把就把何教授給推開了,砰的一下把門推開,唰的一下闖了進去。
瞬間,病人和病人家屬齊刷刷看來。
「幹嘛?」
齊老中醫尋聲看去,眼睛頓時一直:「吃……吃包子?」
「你……要來點嗎?」
「嗯?」齊老中醫不自覺疑惑了一聲,然後又揉了揉眼,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跟齊老中醫一起來的那些年輕人隨即也追了進去,大家一看也呆住了。
病人一看,這麼多人都在盯著他吃包子,他突然有些心虛起來,還以為這時候還不能吃包子,他默默把包子放下,端起粥喝了起來,假裝自己在喝流食。
可結果,大家還是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病人心裡更虛,連粥都不敢喝了,小聲問旁邊女兒:「我是在禁食嗎?不能吃嗎?」
中年婦女往後看一眼,見是省一的人過來了,她沒好氣道:「爸,你糊塗了?咱們現在是在省中醫院,不是在省一,你管那幫人幹嘛?」
「哦,是嗎?」病人還有些糊裡糊塗。
可齊老中醫這幫人卻是看傻了,病人不僅胃口好了很多,還能跟他女兒進行正常的交流和對話了。
齊老中醫揉了揉眼睛,往後問:「哎,這病人從我們醫院出來的時候,是個什麼狀態啊?」
「啊?」齊老中醫索性轉過了身子,問後面那些人。
可沒有一個能答上來的,不是他們忘記了,而是他們都在懷疑自己記錯了。
中年婦女也沒什麼好臉色:「你們又來幹嘛?」
「我……」齊老中醫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便是在這時,許陽走了進來:「大家來的挺早啊。」
大家一看許陽,也都怔住了。
「許醫生。」中年婦女立刻站了起來,換上了笑臉,態度跟之前完全不一樣。
許陽微微頷首,問了一句:「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中年婦女馬上對自己的老父親說:「爸,這就是許陽醫生。」
「哦,許醫生啊,你好你好,辛苦你了啊。」病人還挺客氣。
「沒事,應該的。」許陽上前給病人複診。
何教授揣著手,晃到了那一群懵逼的人身邊去。
一群人驚疑不定地看著何教授。
何教授笑的很克制:「哈,是這樣啊,昨天我們一直在給病人服藥,每三小時一次,增強血藥濃度。在昨天晚上,一個多月不曾出汗的病人,終於出汗了。上閉一開,下竅自然就通了。」
「所以從昨晚11點到今早八點,病人尿量在3000毫升以上,腹水已經消去大半了。神志也清醒了,說話聲音也清朗了,胃口也好了很多啊。哦,對了,他的黃疸也退淡了。」
「脈象沉而有力,也降到了82次/分,所以現在來看,這個垂危病人啊,可以說脫險了。」何教授笑呵呵看著齊老中醫。
「這……」齊老中醫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許陽還在檢查,他對病人說:「舌頭伸出來,我看一下。」
聽到這裡,齊老中醫一行人立刻擠了過去。
病人吐舌。
一群人的眸子驟然放大。
因為他們清晰地記得,病人是無苔舌。原先舌紅如柿,無苔且干,舌上裂紋縱橫。
而現在!
病人舌活紅,布滿津液,中心生出薄白苔,裂紋都癒合了。
無苔舌轉好了!
齊老中醫震驚道:「他……他是不是改方子了?」
何教授點點頭:「改了啊。」
齊老中醫馬上問:「改什麼了?」
何教授說:「因為病人發了黃疸,所以在原方上加了茵陳五苓。」
「就這樣?」齊老中醫難以相信。
何教授攤了攤手:「不然呢?」
許陽囑咐旁邊跟著的劉婕師姐:「前方去麻黃、細辛,加海藻30g,甘草15g,另外用全蟲12g,蜈蚣兩條研末沖服。用以入絡散結,以治腫物。開兩劑,每日一劑。」
「好。」劉婕點頭應下。
誰知道齊老中醫卻又湊了過來,他問:「小姑娘,能給我看一下嗎?」
「啊?」劉婕師姐看向了何教授,何教授對她點點頭,她便遞給齊老中醫:「好。」
齊老中醫接過來,又從上衣口袋裡面掏出老花鏡,戴上仔細查看。
「嘶……」齊老中醫看的驚奇不已,看完之後,他猶有些不敢相信,他又問:「全部的治療過程都在這裡了?」
許陽點了點頭。
齊老中醫又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這病人在他們省一治了一個多月,是越來越差,到最後都病危出院了。誰知道轉到他們這邊來,兩天就脫險了。
連腹水都消了大半,要知道這個大難題,之前可是讓他們很苦惱啊。西醫是越抽越腫,一點用都沒有。他們中醫用了利尿的中藥,吃了三十幾副,最後搞了個病危結局。
而現在……
齊老中醫突然理解病人家屬看他們的眼神了,換做是他,他也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這幫人,這都是一群什麼大夫啊?
齊老中醫突然感覺到了非常疲倦。
跟在他後面的徒子徒孫,也一個個尷尬起來,喃喃不知所措。
許陽則輕嘆一聲,對幾人道:「走吧,我們去小會議室里聊吧,正好交流一下這個病例的診治經驗。」
齊老中醫沉重地點了點頭,聲音也很低沉了很多:「謝謝。」
許陽看了看他,道:「客氣。」
何教授馬上讓人安排了一下,齊老中醫帶人去了小會議室,何教授也去叫了幾個專家和學生過去一起研討。
……
小會議室里,省中醫院這邊的中醫們一個個坐的筆挺,就差把頭髮也打上摩絲了。
反觀,省一的中醫團隊,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全都蔫了。
許陽沒有什麼喜悅之情,只是嘆了聲,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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