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注意到了,自己剛剛砍過去的時候,鈴的眼睛沒有因為生理習慣而閉上,忍者本能占據上了上風,所以她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退後半步,錯開致命攻擊。甚至兩人拉開距離後,鈴也沒有去看傷口,而是時刻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攻擊。
這就是宇智波家的天才忍者。
螢放棄做最後的勸說,握緊了長刀,迎上三勾玉的寫輪眼。
「鈴,這是最後一擊了。」
「來吧!」
簡單利落到無情,螢感受到了忍者這個詞的冰冷,她猛地上前,從下而上對鈴揮刀,對方揮刀抵擋,兩個來回之後,螢賣出了一個破綻,但是鈴並不上套,迅速拉開距離時,施放劍招。
「火遁·炎舞!」
三道影分身從鈴的身上分出來,隨後三人執刀齊齊攻向螢,每一刀都帶著火,像是舞蹈一般,絲滑流暢。
螢反手揮刀,對著地面用出瀧壺,借著水流到了半空的時候,鎖定宇智波鈴,雖然她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宇智波鈴,但實體分身她也會,很快,三道水分身出現,一人瞄準一個,發動了最後的攻擊。
「水劍·天乾的慈雨。」
在初升的朝陽中,一縷水紋從天而降,像是雨一樣的輕柔與甜蜜,滴滴落下潤透了灼熱的火,潤濕了焦黃的土。
「噗滋,噗滋,噗滋~」
「嘭,嘭,啪嗒。」
宇智波鈴的刀掉在地上,人也倒在了地上,她的脖子上有血,破了皮肉,斷了筋,渾身動都不能動了。
「好奇怪,明明被砍到了,卻不覺得疼。」
「因為速度很快,所以不會痛的,鈴,抱歉。」
「沒關係,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螢搖頭。
「你是宇智波,在木葉的地位舉足輕重,日向日差只是個分家,他得罪不起宇智波,必然會為了趕時間救你而放過我們,你半死不活,才能幫我們擺脫他的糾纏。」
「……這樣呀,你連這些都知道呀。」
「嗯,我對你們村子還算了解。」
「可是為了追擊你,我給志微下了幻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螢沉默了。
旗木朔茂為了同伴放棄任務,回村被輿論被高層逼死。
宇智波鈴為了敵人傷害同伴,回村後——
「所以螢,把我的眼睛拿走吧,我不想給他們。」
駭人聽聞的話讓螢的思緒戛然而止。
她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鈴……
「我爸媽死了,我也沒那麼乖,族長不喜歡我的祖輩,也不喜歡我」
「我祖奶奶為了阻礙族人變得強大,開發了非常強的幻術,讓族人喪失鬥志。」
「我爺爺為了救村子的人,連族人死活都不管了。」
「他們怕我背叛族人,又怕我像祖奶奶那麼厲害,所以要我去做文職,哪怕我開了寫輪眼,他們也只想把我的眼睛送給大海。」
「這次任務我本來是想證明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會以任務優先,會成為宇智波的驕傲,會替大家成為火影。」
「可是看到你,看到那些孩子們後,我知道我和祖奶奶和爺爺一樣。」
「我不在乎宇智波的驕傲,也不在乎火影的位置,我在乎那些受苦受難的人,我可能沒辦法成為族人心中的『英雄』了,甚至連偽裝都做不到。」
螢沉默了。
她想起來了宇智波光,也是宇智波,也有萬花筒,卻被同樣姓宇智波,同樣有寫輪眼的人囚禁成為了武器,也是因為她不受族人喜歡麼?也是因為她不會偽裝麼?那鈴呢?鈴會被他們那樣傷害麼?
螢的胃痙攣起來,牽上鈴的手。
「你們火影不管麼?」
「宇智波和日向不一樣,我們很厲害。」
連日向宗分之爭都不敢插手的三代,又怎麼會自討沒趣插手宇智波家的事情?
螢更難受了,心裡想的念得全是『為什麼這回來的人不是宇智波別的人』?
「你跟我回雨忍村,我們一起變厲害,打敗所有的人。」
鈴笑,圓圓的眼睛蓄滿了溫柔的光。
「我叔叔剛結婚,不能害了他,螢,帶著我的眼睛,去救更多的人。」
宇智波人隨身攜帶儲存眼睛的容器,就是為了方便在臨死前,能把眼睛完整無損的挖出來,無論是贈人還是擴充宇智波寫輪眼庫,多少都跟變態沾邊。
螢收好眼睛,從口袋裡摸出手帕給她擦去眼角的血淚,細細地看著這個圓臉女孩,而後她得承認,宇智波鈴真的每一處都長在了她的點上。
「如果將來我變強大了,去木葉找你,你會跟我走麼?」
「你不討厭我麼?」
「不討厭,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一個人,我想和你做朋友,最最最要好的朋友。」
「那我等你來找我。」
「我一定會去找你的,所以鈴,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活下去。」
「好,約定了,螢。」
她最後用力地握了一下螢的手後,就慢慢地鬆開了。
「快走,老師來了。」
遠處日向日差狂奔,螢輕輕摸了摸少女染血的頭髮,最後說了一句。
「一定得等我,我會跑著去見你的。」
鈴笑,不說好,不說不好,這讓螢沒有等到她回答,就匆匆拉開了與她的距離,而後轉瞬間,鈴的身邊傳來了日向日差的咆哮。
「九!宮!寺!!!」
日差怒目圓瞪,青筋凸起,恨不得要將螢生撕活剝。
螢目光冰冷,呼吸平穩,斂去心中起伏的情緒,清醒而理智道。
「日向日差,你敢不顧宇智波的性命對我趕盡殺絕麼?」
「找死!」
日向日差說著就要攻來。
螢絲毫不懼,冷笑一聲,直接進入呼吸狀態,隨後手握在短刀之上,猛地拔刀。
「光月劍流·一式·新月!」
月牙斬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日差,白眼之下,他清楚的看到此刀沒有任何查克拉,就是劍技和力量的集合體,這讓日向日差不敢托大,更不敢用回天去防,他第一時間低下頭,彎下腰,但過快的速度還是割掉了他數根髮絲。
直到最終沒入黎明的長空。
日差驚了。
如此威力,如此氣勢,如此……難以匹敵!
而後那個連十歲都不到的小矮子,平靜地問。
「日差,你敢和我打麼?」
誠然,日差不敢,能用出這樣攻擊的螢實力不低,自己不一定會輸,但必然會是持久戰,而這樣一來,肯定會耽誤鈴的傷勢,如螢所想,他日向分家的日向日差,確實惹不起宇智波一族。
日差拿出信號彈發射了撤退信號後,立刻抱起鈴,離開前目光陰冷地看向螢。
「拿了木葉的寫輪眼,九宮寺螢,你最好一輩子不出雨隱村!」
螢冷聲道。
「那你告訴宇智波的人,讓他們最好多派幾雙寫輪眼過來。」
日差氣的一噎,狠狠地瞪了一眼螢後,飛身而去。
一直到日差他們徹底消失,螢才算是鬆了口氣,說實話,日差是不是在乎宇智波的性命,螢也是在賭,不過幸好她賭贏了。
劫後餘生的螢只覺身心俱疲,踉踉蹌蹌地坐到了上川啟身邊,腦子裡想的念點是鈴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的樣子。
她應該是來不及說了吧,畢竟那會兒日差到了,她說了就該暴露了,所以她那意思肯定是『好』的意思吧。
「拿了宇智波的眼睛,木葉不會善罷甘休,找上門來的時候,你以為半藏會維護你麼?」
這一聲言語,把螢紛亂的思緒,拉扯成了碎片。
回想起半藏,那個能和木葉聯手搞死本村精銳的老壁燈怎麼可能會為了她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垃圾,跟木葉鬧掰了。
螢煩悶至極,敷衍性地說了一句。
「走一步看一步吧。」
隨後歪頭看向半死不拉活的上川啟,沒好氣道。
「你耳朵倒是靈,隔著這麼老遠都能聽見,傷成這B樣了,還有心聽八卦,你到底有事沒事了?」
上川啟眨眨眼,就只當沒聽見這些話,氣若遊絲地說。
「……氧氣……給我……」
「……草!我真他媽欠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