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流價值觀中仍是以男性為主的世界中,女性大名雖然不是沒有,但相對來說也是鳳毛麟角。
早川貿然提出如此離譜要求,而且還跑來請她幫忙,那毫無疑問,這是要玩火影版的玄武事變了,但是……為啥?
「開疆擴土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早川淺笑說完,又因為體虛咳嗽起來,螢抬手讓人奉上熱茶熱水,待早川喝下去以後,氣色才有所好轉道。
「螢大人貿然拿下瀧隱村和草隱村,不和大名招呼一聲,便在草隱駐兵,妾身以為,您是想促成一次結盟,但現如今顯然是沒有一國大名,哪怕雨之國的大名,也未能如您所願吧。」
螢挑眉,會是昨天開的,水門和黃土是昨天走的,早川是今天到的,這消息傳的未免太快了吧。
「您怎麼知道是我想要拿下草隱村,而不是我的大名想要拿下草隱村麼?」
「呵呵。」
這回早川都已經不是淺笑了,她嗤笑出來,看著螢道。
「妾身雖然無權無勢,但妾身不聾不瞎,小國大名府是什麼樣子,那些大名又是什麼樣子,妾身還是了解的。」
這……確實是個理,只是螢無法捉摸早川的目的,不敢貿然答應。
早川似乎看出螢心中所想,緩了緩,便客客氣氣說道。
「螢大人,雨之國,草之國,瀧之國的大名都是個草包,給不了您想要的,鐵之國大名或許是您最佳的合作夥伴,但動鐵之國的武士制度,就等於動鐵之國的根基,您的選擇有限,妾身的選擇也有限,在這有限的選擇中,妾身能滿足您所要的,您也能滿足妾身想要的,不如我們直接聊接下來的事情,您覺得呢?」
先不管早川說的想要的到底是啥。
但有一點她說的很對,那就是螢對大名並不了解,對上層權貴的思維邏輯也並不了解。
想了想後,螢主動地問。
「抱歉,是我冒昧了,敢問早川殿下,您知道我想要什麼?」
早川笑,侃侃而談。
「忍者之間的戰爭,無非是如強盜一樣的強取豪奪,搶奪的也是忍術、錢財,這種沒有意義的資源,不重教化,不占領地,甚至還有忍村竟然會拿國之領土,去換無聊的忍術,如此之戰爭,就是無用之戰爭,但是螢大人對瀧隱村和草隱村的思想教化,文化融合,爭奪人心,進行鐵血改革,一夜間斬殺近千權貴,血流成河,聲鳴萬里,螢大人,您想要的是國吧。」
螢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看向早川又道。
「你既然知道我想要的是國,還邀請雨隱成為你名之下的隱村,不知道什麼叫引狼入室麼?」
「小國大名就是如此之想,才會被大國掣肘,無論是哪一次忍界大戰,只要有一個人願意凝聚兩國之力聯合起來,小國都不會成為大國的戰場。」
但是一次都沒有!
每一個小國大名都抱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戒備這個,警惕那個,最終,羊入虎口。
早川冷靜無比,看向螢時,微笑道。
「您不是已經看透了這一點麼,為何還要再試探妾身。」
行吧,此番舉動,是她小瞧人家了。
故此,螢再開口的時候,坦誠至極。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需要想要草之國的土地,也想要瀧之國的人,而且還需要個大名,但這個大名在我計劃中就是個背鍋的,早川殿下如此聰慧,又有此等過人之膽,想必不用雨隱出手,也能繼承大統,所以在這件事上,早川殿下,您還是——」
「還是歸去,繼續看百姓受苦,國家受難,全國上下淪為大國之糧庫麼?」
螢一怔,大為不解。
「早川殿下這是何意?」
「螢大人您在驅逐川之國山賊匪寇的時候,沒有問過他們從何而來麼?」
螢心裡咯噔一下,她只想著百姓生活難以為繼才落草為寇了,但是忘了忍村、悍匪本就是一家,不說窮苦的瀧之國,就算曾經雨隱村,她接到的第一個下忍調令,就是官匪勾結,沆瀣一氣,那川之國——
螢驚愕地看了過去,後者微微點頭,軟了聲勢,淒聲道。
「他們劫著川國的『富』,去『濟』大國的『貧』,以前妾身不懂,為何山賊年年都殺,卻年年都殺不乾淨,直到後來才知道,不是殺不乾淨,而是小國,無論在哪方面,都是大國的退路,妾身只能看著自己的國民,從歡喜到悲苦,到最後一無所有,妾身想為國民做些什麼,想讓父兄為國為民,哪怕只為他們做一件事,可是結果到頭了,行至半途,便已無路可走,但是現在,您的出現讓妾身看到了另一種可能,一種國民能生活安康,不用苦難一生的可能,若您能實現這種可能,妾身甘願成為您手中之子,任您用之,棄之。」
現在螢突然明白,自己在山椒魚半藏眼中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了。
就是如早川一般,蠢到無路可走後,掏出心肝來告訴人家【我真的沒有希望,求求你來幫幫我,讓我們打造一個幸福快樂的世界吧】
蠢。
蠢的要死。
可是卻沒法忍住不去幫忙。
螢苦笑出聲,忍住那些無聊的情緒,看向早川道。
「早川殿下,以您的聰慧,應該知道,您是飛蛾撲火吧?」
早川搖頭,她幾步上前,走到螢的正面,屈膝跪下,抬雙臂,拱手禮,屈膝下跪,叩首,行大禮。
「不是飛蛾撲火,是以身殉道,螢大人,請您用早川姬之名,讓太陽所照之處皆為百姓之土吧。」
螢笑,起身,跪地,拱手,行大禮後,抬頭迎上早川的眼睛道。
「黎明破曉,天下永安,曉,我們的國家名叫曉,我們的隱村名為曉隱村。早川大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同志了。」
「是!螢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