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寒一通入情入理的分析,把花錢的來歷和用途解釋的絲絲入扣,不但把曹祥和他的三個朋友聽的面面相覷,就連站在一邊看熱鬧,剛剛被老陳嚇得不輕的管彤都聽得入迷了。【Google搜索】
要說曹祥的三個朋友是古玩行里的蟲兒也沒錯。不過,他們也只是精於收貨出貨這買賣行里的事兒,對物件的出處、來歷也都是一知半解。聽向北寒把這花錢兒的來龍去脈深入透徹地講了一遍,也都是心悅誠服,就連脾氣不好的老陳也不由得暗自點頭。
尤其是說那枚最珍貴的寶薊局咸豐元寶當百不是鑄造的,幾個人都把耳朵豎起眼睛睜大,等著聽向北寒詳細說。
「這枚錢做的非常好,但它的製作方式和重量都不對。咸豐三年,也就是一八五三年,那年三月,咸豐皇帝命戶部首先開鑄當十大錢,文曰咸豐元寶,重六錢,與制錢相輔而行。當年七月增鑄當五十錢一種,重一兩八錢。同年十一月又下令各省推行鑄造大錢,並添鑄當百、當五百、當千錢三種;當千重二兩,當五百重一兩六錢,當百重一兩四錢,皆磨濾精工,光澤如鏡,文曰咸豐元寶。」
「這枚咸豐元寶當百,看上去製作的很精美,但它的字口、錢紋都是鏨刻出來的,不是鑄造的。最致命的是,真正的咸豐元寶當百重一兩四錢,清朝的一兩相當於現在的三十七克多一點,一枚咸豐元寶當百也就是四十七克左右,可這一枚的重量明顯超過五十克了。即便一百多年的流通時間裡會對錢兒的重量有影響,但不會相差這麼大,而且磨損只能減輕又怎麼會增重呢。如果幾位前輩有異議,曹叔兒這就有電子量具,可以稱一下。」
聽了向北寒的話,老陳伸手把錢兒搶過去,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帶照明的放大鏡,對著古幣的字口認真地看了起來。
沒等老陳看明白,曹祥呵呵一樂,說道:「老陳啊!你服不?我是早就服了,小北這孩子就是個古玩行里的天才,別看他年紀不大,可他的眼睛比我們誰都毒。」
曹祥對向北寒的話深信不疑。
要知道寶薊局的咸豐元寶當百可是古幣收藏里的珍品,何止是稀有,簡直就是罕有。寶薊局是清朝直隸省下屬造幣局,設立於清順治二年,歷經順治、康熙、雍正三朝。至咸豐四年由於軍事需要,開始重新啟用,但名稱改名為寶薊局,開始鑄造咸豐大錢。
再加上咸豐年間受鴉片戰爭和太平天國革命運動的衝擊,錢局鑄造制錢已很難正常進行,很多省錢局實際上處於停頓狀態,即使開鑄,也是偷工減料。因而造成咸豐通寶制錢精好者少之又少。而這「寶薊當百」最為珍貴,被譽為「咸豐當百流通錢之王」。
想想,這樣的罕見錢幣怎麼就如此輕易地出現在一個小超市的櫃檯上呢。
其實,老陳三個人到手這枚「咸豐當百」的時候,也是持懷疑態度的。當時就是想蒙著買蒙著賣,萬一要是抓住曹祥這個冤大頭,少說入手個大幾萬。可沒想到,如意算盤讓向北寒給打亂了,而且還讓他們三個老古玩蟲一點脾氣都沒有,甚至還不免對向北寒心生喜愛。
幫著曹叔兒鑑定完畢古錢幣,向北寒就和管彤離開了超市。之後是買是賣,抬價壓價就和他沒關係了。
「小北!你太厲害了,沒想到你不但醫術好,還是個古幣鑑定專家呀!你剛才講的那些我連聽都沒聽過,你大學是學歷史的嗎?還是你自學的?你只鑑定古錢幣嗎?還是什麼古董都能鑑定?」
管彤一連串的問題把向北寒問的有點不知所措了,顯然她已經被向北寒剛剛那種近乎於超能力的表演鎮住了,都忘記了她和向北寒要去做什麼。
「管小姐!剛才那只是我一個喜好而已,看點書誰都能做到,不算什麼。你的家在哪裡?我們怎麼走啊?」
向北寒並不想把自己鑑定古董文玩這方面的能力暴露給管彤,還有剛剛管彤問他大學學的是什麼,更是輕微地刺痛了他一下。當然,他並不是因為這個討厭對方,只是在情感上有點難以接受,也會有一點自卑。
見向北寒不喜歡談這些,管彤也沒有繼續窮追不捨地問。嬌美地笑了一下,指著不遠處路邊的一輛白色越野車說道:「上車吧!路有點遠,不堵車的話半個小時應該能到。」
看著那輛小坦克大小的越野車,向北寒多少也有點震驚。他不懂車,但這輛白色越野車顯然不是便宜貨,是他從來沒有摸過,更沒有坐過的豪車。心裡突然對趙勇經常說的那句「有錢人的生活我們想不到」有了深刻的理解。
看著管彤踩著自動彈出的踏板,兩步才坐到了大越野的駕駛位上,向北寒想起了中學時候他看過的一本小說里的一句話,「同傘不同柄,同人不同命。落地叫三聲,好生命生成。」
管彤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兩歲,可人家卻能開著這麼一輛豪車滿世界走,家境肯定不一般。從言談舉止方面觀察,也是接受了很好的教育。反觀自己,中學畢業就為了生活開始奔命,可惜了自己這顆過目不忘的腦袋了。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向北寒看什麼都新鮮,感覺就像坐進了飛機駕駛艙一樣。儘管他也只是在電視、電影裡看到過飛機駕駛艙的樣子。
「把安全帶系好。」
聽到管彤的提示,向北寒不由得臉一紅,知道自己剛才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已經被管彤看到了。
「這車真好!」
說了一句不搭邊的話掩飾著自己的糗態。
「好嗎?是我過日的時候爸爸送的,路虎。我也不懂,感覺太大了,不是太喜歡,可爸爸說大車安全。對了,你會開車嗎?要不你來開,我開的不好,總是心驚膽戰的。」
管彤的話又一次觸痛了向北寒的自尊,因為他到現在還沒有考駕照,就連方向盤都沒摸過。
本來就不懂得怎麼和女孩相處,對方又問出了讓自己難看的問題,向北寒一時間真的不知道怎麼應對了。沒辦法,只能淡淡地回答道:「我不會開車。」
「你不會開車啊!那怎麼行呢?現今的社會開車是生存的基本技能,我也不喜歡開車,也是硬著頭皮學會的。你也要去學,很好學的。對了,我過會兒讓爸爸介紹一個教練給你,包你一學就會……」
打開話匣子的管彤說到興起,竟然一改文靜的樣子,眉飛色舞地說個沒完。可她沒有注意到向北寒已經微微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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