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不卑不亢回望著江蔚書。
江蔚書微豐的唇瓣彎出個好看的弧度,「喬主播真人比屏幕上憔悴不少呢。」
「家裡養了只流浪小公貓,隔三差五地發情,每天都要去外面找母貓尋樂子。這幾天,我被它鬧騰得沒睡好。」
喬晚淺笑著含沙射影。
江蔚書自然知道公貓和母貓是誰,臉拉得更長,「公貓發情往外跑,說明外面比家裡更有吸引力,是管不住的。」
「確實管不住。等忙完這陣子,我準備送它去做絕育,讓它一輩子做公公。」
喬晚又雲淡風輕地嘆了聲,「只是可憐了那隻經常在我家樓下晃蕩的母貓,還發著春呢,以後可怎麼辦啊。」
江蔚書一臉慍怒,但礙於其他人在場又不好發作。
兩人的嘴仗終結在電梯門開啟的剎那。
江蔚書把他們送到頂樓就離開了。
與喬晚交好的化妝師萍姐小聲提醒,「你們聊公貓母貓時,我感覺江秘書很不高興,看你的眼神帶了很深的敵意。她可是宋津南的心頭愛,也是我們得罪不起的人,你下次與她說話可要小心。」
「宋津南的心頭愛,確實得罪不起。」喬晚心酸喃喃。
江城很多人都知道宋津南深愛江蔚書,卻不知道她才是名副其實的宋太太。
算了,比起健康,情情愛愛又算什麼呢。
這些破事兒就不再糾結了。
年會定在了下午五點,宋氏大廈頂樓的大型會議室。
宋氏上周與電視台已經達成合作,昨天下午,年會導演張一就帶著燈光師攝像師過來,安排專人布置會場。
喬晚和男主持人先上台進行了彩排。
入職電視台三年多,她直播了三百多場財經新聞,主持了幾十場大中型晚會,宋氏這種不足千人的年會自然能嫻熟應對。
和男主持人找好各自的站位,喬晚在台下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背起要用到的稿件。
入場處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她後面有個年輕女孩喊了句:「宋副總和江秘書來了!」
聽到這兒,喬晚咬住下唇。
越不想看到他們同框秀恩愛,越要來她眼皮底下晃蕩!
她不想再被兩個狗男女氣到,沒有抬眼,繼續看手中的稿件。
但半分鐘不到,她的注意力就飛到了宋津南那邊。
宋津南先是與張導演寒暄聊天,又與坐在最前排的男主持人問好。
接著,熟悉的腳步聲就到了她身側。
她垂著眼帘,繼續裝。
「小喬,宋副總來給大家加油鼓勁了。」張導演見她不上道兒,急忙招呼。
她不得不起身,掃了眼宋津南,裝作第一次見面的樣子,不冷不熱喊了聲「宋副總」。
「喬主播。」宋津南輕輕頷首,「哪裡招待不周儘管向我提,還請喬主播不要難為我的秘書。」
「……」
喬晚弄了個大無語。
難為他的秘書?
什麼時候?
怎麼難為的?
只要江蔚書不挑釁她,她連句話都懶得與江蔚書說。
此時的江蔚書正站在宋津南身後,擰著眉,一臉委屈,像足了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蓮。
「我和小喬是一起過來的,小喬與江秘書只聊了幾句養寵物的心得,宋副總肯定是誤會了。」
張導一邊笑著做和事佬,一邊不停地向喬晚使眼色,讓她趕緊道歉。
喬晚這才恍然大悟,剛剛那兩句調侃已經被江蔚書添枝加葉說給了宋津南。
宋津南是來興師問罪的。
如果不是江蔚書找茬,說她憔悴,她也不會反唇相譏。
反正江蔚書說什麼,宋津南就信什麼。
她解釋和不解釋結果都是一樣的,還不如硬氣點,為自己博些面子。
「宋副總聽好了,我只說一遍,從始至終我沒有難為過江秘書。」
宋津南還沒應聲,張導已悄悄扯了下喬晚的衣衫,示意她馬上閉嘴。
她幽怨的目光從宋津南身上滑過,拿著稿件走向後面的化妝室。
「都是我小心眼,誤會了喬主播,我馬上向喬主播道歉,這事兒就翻篇了……」江蔚書茶里茶氣的聲音被喬晚甩在身後。
喬晚前腳走進化妝間,萍姐後腳就跟過來。
宋氏對這次年會是用了心的,為兩位主持人提供的是兩個獨立的化妝間。
喬晚帶了三套禮服,兩西一中,與男主持人商量之後敲定了第一套穿中式禮服。
萍姐一邊為喬晚化妝一邊八卦。
「兩人雖然身份懸殊,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江秘書對宋津南絕對是真愛,宋津南對江蔚書就難說了。」
「萍姐,你眼神不好,宋津南對江蔚書是真愛中的真愛。」她心酸地回。
萍姐悻悻地問:「你認識宋津南?」
她一臉嘲諷,「我沒那個福氣。」
「我總感覺你們肯定認識,之間還有些曲折。如果不是這樣,那麼就是宋津南對你有意思。」
「別瞎說。」喬晚急忙撇清,「江城人都知道宋津南的心思在江蔚書身上,他剛剛是來替江蔚書出氣的。」
萍姐在電視台這個名利場浸淫多年,自然知道有些事看破不能說破,忙轉了話題。
「咱們電視台的主播哪個沒金主罩著,宋津南是風流了點兒,但有顏有錢,一看就是個風月高手,女人跟了他,就算沒有名分也不虧。」
「別說沒名分,有名分也虧。」喬晚狠狠咬住後槽牙,就事論事。
「有名分虧什麼!」萍姐笑得高深莫測,「宋津南在外面再風流,回家還是要向太太履行夫妻義務。
男人在床上厲不厲害看喉結和毛髮,宋津南喉結突出,發質濃密,裸露出的手臂上體毛挺重,肯定是個好床伴。」
呃——
喬晚打了個嗝。
還真被萍姐說中了。
前兩年,她和宋津南一直在冷戰,同住一套房子,晚上每人一間各不相擾。
除去第一次,再也沒有過任何肌膚之親。
第三年,宋津南一次醉酒後闖進了她的房間,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無論她多抗拒,宋津南那個渣渣總有令她上天入地的本事。
「做了宋太太,有錢花,還有高質量的夫妻生活,再生個孩子把男人牢牢綁死,每天打牌做美容逛街掃貨,不比我們九九六的社畜強一百倍……」
萍姐絮絮叨叨,喬晚聽得心煩。
敲門聲忽然響起,兩人還沒應聲,宋津南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