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話落多時,宋津南還在啜著高腳杯中的紅酒,完全是沒聽到的節奏。
「喬主播,包房沒有外人,你坐到南哥身邊,無論說什麼南哥都聽得一清二楚。」
楚尋為了緩和當前的尷尬,笑著打哈哈,朝喬晚做了個請的姿勢。
喬晚硬著頭皮走進包房,嗆人的煙味兒令她咳了兩聲,聞九安笑嘻嘻遞來一杯白水,「喬主播潤潤嗓子先。」
她沒接,看向宋津南,「津南,借一步說話。」
「如果是姜早的事兒,就不要說了。」宋津南垂著眼帘,語調漫不經心。
她咬唇,「錯是我犯下的,你有恨對著我來。」
此時的楚尋和聞九安已察覺出不對勁兒,心有靈犀地扯了個藉口溜出包房,並輕輕帶上房門。
「有愛才有恨,我對你只有厭惡,何來的恨。」宋津南單手轉動高腳杯。
她的尊嚴被貶得體無完膚,但為了姜早還是耐著性子討好,「津南,我不該用假活檢單欺騙你,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發誓,從現在起再也不騙你了。」
「下午,我收到了法院的離婚傳票。」宋津南一臉涼薄,「馬上要解除婚姻關係的人,憑什麼能得到我的原諒。」
「離婚是我頭腦一熱做出的錯誤決定,遞交之後就後悔了。」
明知這種解釋蒼白無力,她還在試著為自己辯解。
「喬晚,都不是傻子,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宋津南放下高腳杯,從桌上的煙盒中抽出支煙點燃。
她知道能不能救下姜早在此一舉,懷著孤注一擲的心態走到宋津南身後。
伸手擁住宋津南,唇瓣落在他耳畔,「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只要你這次放過姜早,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
宋津南面無表情扯掉她一隻手。
很快,她的手又箍在宋津南後背上,比剛剛還緊。
「津南,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你好歹也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年。姜早真要因我而被吊銷醫師執業證,我這輩子都會活在不安和愧疚中,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知道宋津南是個重色貪慾的男人,雙手已穿過襯衫緩緩往下。
落在最敏感那處。
其實以宋津南的無情,就算色誘成功,也不一定得到想要的結果。
但宋津南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除此之外,她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最起碼兩人在床上還是挺和諧的。
動情之際,宋津南不止一次說過死在她身上也值了。
那副痴纏勁兒,不像是假的。
她試圖用床笫間的溫存換回宋津南的憐憫,心軟。
軟玉溫香在懷,忽然而至的討好和肆意令宋津南呼吸有些紊亂。
縱使定力再好也情不自禁地低吟了聲。
不疾不徐的低沉聲線,宛如一陣興奮劑打在喬晚身上,側身坐到宋津南膝蓋。
兩人四目相交。
喬晚解開宋津南的襯衫扣子,目光大膽且熾熱。
雙手與他的十指相抵,唇齒沿著喉結往下……
這場歡好耗掉了她所有的矜持和尊嚴,還沒過半就體力不支由主動變成被動。
兩人每次都是在九合苑,會所的包房給了不一樣的刺激和感受。
宋津南整理好衣衫,她還軟綿綿地蜷縮在沙發上。
「馬上離開這裡。」
宋津南冷聲下了逐客令,與剛剛瘋狂時判若兩人。
「你原諒我了麼?」她邊穿衣服邊小聲問。
「還沒提上褲子就要回報。喬晚,你功利心太強了。」宋津南滿眼譏諷,「是否撤訴看你後續表現。」
「真的?」
總算看到翻盤的跡象了,喬晚臉上露出笑容,「我說過,只要你放過姜早,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讓我走,我馬上回九合苑。」
宋津南扯唇,欲言又止。
喬晚離開時主動擁了下宋津南,在他耳邊說了句「不許讓我失望哦」。
語速很快,是少有調皮和輕鬆。
他還沒回過神來,懷中就空了,那道纖細的背影已推門走掉。
很快,楚尋和聞九安折返。
空氣中殘留的曖昧氣息,垃圾桶上面厚厚的衛生紙,令兩人立馬察覺到什麼,心照不宣地戲謔起來。
「原來喬主播是來『取精』的!南哥才幾個小時不回家就來投懷送抱。在包間做,比家裡更有意境。」
「南哥有沒有想好怎麼安頓江秘書,畢竟是跟了六年的女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南哥當初放棄江秘書我完全理解,男人嘛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江秘書小三十了,已經錯過了生育的最佳年齡,喬主播比她小五六歲,五官身材更勝一籌,在江城也算是個名人,帶出去還有面子……」
宋津南聽得頭疼,拿起外套,「你倆好好聊,我先行一步。」
「不帶這樣的,說好了今晚玩通宵,喬主播一來,你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一點骨氣都沒有!」
楚尋擋在門口,攔住正要出門的宋津南。
「我向服務生要了把撲克,把剛剛那妞兒叫上來,斗會兒地主再走。」
聞九安把宋津南扯回沙發,茶几上的酒水果盤往一旁挪了挪。
「今晚興致不高,只玩三把。」宋津南把臂彎中的外套扔到一旁,捲起袖管,「就咱們仨玩兒,那妞兒太浪,我心臟承受不住。」
「道貌岸然!想看正經的就宅家裡,當然,你辦公室也行。」
楚尋拆開撲克外面的塑封,嫻熟地清洗,賤索索地問,「喬主播和江秘書哪個在床上更放得開?」
宋津南面色微慍。
「一個白玫瑰,一個紅玫瑰,各有風情。難怪會所的女人入不了南哥的眼。」聞九安附和。
宋津南拿起支煙,「別忘了,你的紅玫瑰還躺在醫院裡呢。」
「我早說過玩玩可以,她偏要偷偷在套子上戳幾個洞懷上孩子。」聞九安不冷不熱道,「活了二十八年,她是第一個敢明目張胆算計我的女人。」
「孩子都有了,還不準備收心。」宋津南夾著香菸的手垂下。
「再玩幾年。」聞九安聽到「孩子」時,心口莫名抽搐了一下。
散場時已過凌晨三點。
一直在停車場待命的季天,先開車把聞九安和楚尋送走,才小心翼翼地問宋津南去哪兒。
「回公司。」宋津南倚靠在車座上,摁住隱隱作痛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