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醫生為宋津南進行治療,喬晚特意在九合苑租了套房子。
房子與他們所住的,只隔了十幾米。
喬晚不光為醫生採買了所有日用品,還置辦了一些簡易的醫用設施。
宋津南開啟了規律的兩點一線生活。
在宋氏集團和九合苑之間來來回回。
一天吃三次湯藥,兩次肺部霧化,一次針灸。
喬晚也開始在宋津南飲食上下功夫,徵求兩位主任醫師的意見之後,學著做各種藥膳和湯湯水水,為宋津南進行輔助治療。
只要發現他公務繁忙,喬晚就去宋氏幫忙。
處理各種公文,替他召開各種會議,核算財務報表……
她常常感嘆,幸虧在宋津南出事後果斷入職宋氏,歷經三個多月的磨鍊,早就熟悉了工作流程。
否則現在對宋津南只有心疼的份兒,根本幫不上一點忙!
宋津南也有意培養她,在她處理公文的時候會全程緊盯,哪裡有疏忽就點出來。
一個月下來了,她的業務能力突飛猛進。
港城頤和醫院派兒科醫生來為糖糖做了評估,各項指標達到了出恆溫箱的標準。
喬晚陪宋津南去京城,對肺部做了更加細緻的檢查,令兩人倍感意外和興奮的是——
上個月那些不好的數據值都在下降!
拿到紙質檢查單那刻,喬晚撲在宋津南懷中喜極而泣。
宋津南緊緊擁住她,許久沒說出一個字來。
第一個治療階段為期一個月,宋津南的康複數值超過了兩位主任醫師的預期。
他們又制定出第二階段的資料方案,加大了用藥和針灸的力度。
這次從京城回江城,兩人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
喬晚倚在宋津南身上,不停地說雙喜臨門,回到九合苑一定要好好好慶祝。
「晚晚,我最感謝的是你。」宋津南眸底深情四溢,「如果不是你借葉宴遲向我施壓,我現在應該還在繼續吃西藥,病情不會有任何起色。」
「當時我都想好了,與葉宴遲一起吃飯真要刺激不到你,就去與葉宴遲領證兒,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她故意誇大其詞。
「吃頓飯都斤斤計較,更別說去領證了。」宋津南由衷喃喃,「還好,我緊急剎車,不光挽救了自己的身體,還挽救了我們的三口之家。」
喬晚想起了糖糖,頗為欣慰,「糖糖總算可以離開恆溫室,像其他小朋友一樣生活了。」
「是啊,我們現在可以抱著她,隨意在各個房子裡走來走去。等她再長大一些,我們帶她去兒童樂園,去看山、看海,來京城……」
宋津南幽深的眸底全是憧憬。
這一刻,以前經歷過的所有磨難對喬晚來說,都值得。
沒有誰的人生會一帆風順,也沒有誰會一路坦途。
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才是人生常態。
她無父無母,與最愛的男人分分合合無數次,又歷經一場生死,暗暗希望所有的霉運都已散盡,未來等著她的是幸福和美滿。
糖糖七個半月早產,出生到現在已經兩個月。
這兩個月在恆溫室長得非常快,個頭勉強能跟上順產兩個月的寶寶。
糖糖膚色和眼睛像喬晚,高挺的鼻樑和薄嘴唇與宋津南一模一樣。
粉嘟嘟一團,誰看到都要夸一句「糖糖是漂亮洋娃娃」。
回到江城第二天,是糖糖打疫苗的日子,也是第一次出門的日子。
喬晚十分重視,抱著糖糖帶了羅林和保姆一起去就近的防疫站。
她們選的防疫站與一家私立醫院相鄰,連停車場都是相通的。
喬晚抱著糖糖剛下車,就看到顧言初在別人的攙扶下,從一輛白色轎車中緩緩下來。
上次見顧言初還是一個月之前,第一次陪宋津南去京城看病。
或許是雙胞胎的緣故,才短短一個月,顧言初的肚子已經跟馬上要生產一樣大!
喬晚把糖糖交到保姆手中,吩咐羅林帶她們先去打疫苗,疾步走向顧言初。
「顧小姐!」
「宋太太。」
兩人同時出口。
半月前,宋津南與喬晚領了證兒,雖然沒擺酒席辦婚禮,但在宋氏和津享數碼官網進行了官宣。
以至於所有認識關心他們的人,都知道喬晚已經是宋津南的法定妻子。
白知柔為此還氣得病了一場。
攙扶顧言初的兩個中年女人穿的是同樣的制服,喬晚感覺她們是顧家的保姆。
這時,有個保姆去車上拿東西,喬晚急忙上前攙住顧言初,走向電梯間。
「我看顧小姐臉色不好,走路也艱難,難不成是肚子不舒服?」
「別人七個月還挺輕鬆,我六個月的時候,走路費勁,小腹下墜,這兩天愈發厲害,醫生建議我住院養胎。」
顧言初說完這番話,累得氣喘吁吁。
「做媽媽不容易,做雙胞胎的媽媽更加不容易。」
喬晚身上的惡露半月前才排乾淨,現在每天晚上還要起夜給糖糖餵奶,此時對顧言初的不容易感同身受。
前陣子顧言初圍堵葉宴遲的消息還能在網上看到,這半個月已經銷聲匿跡了。
想必顧言初的寶寶月份一大,行動不便,不得不放棄圍堵葉宴遲。
「以前曾聽人說,懷雙胞胎很辛苦。我還不信,不就是一塊四五斤重的肉嗎,現在,可算領教其中的艱辛了。」
顧言初邊說邊重重喘息,「還好,再捱兩個月,我的寶寶們就該出來了。」
「顧小姐走路都不穩,就心平氣和在醫院養到生吧。」喬晚提議。
「只能這樣了。生完去住月子中心,然後——」顧言初眉眼落寞又失望,「回顧家。」
「葉——」喬晚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意識到不妥,立馬噤聲。
顧言初苦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寶寶是我選擇生下來的,他不認,我絕不再強求。最起碼,他們有媽媽,外公外婆、舅舅舅媽來疼。」
喬晚聽得心口泛酸,正想轉移話題,電梯門開了,多日不見的葉宴遲從裡面走出來。
幾人面面相覷。
喬晚垂下眼帘,葉宴遲熾熱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身上,對近在咫尺的顧言初冷漠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