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隨州一口一個宋小姐,把宋瑾的心刺得千瘡百孔。
她鼻子一酸,依舊不死心,哽著嗓子繼續勸,「你是律師,應該知道真要單方面中止合作,將會面臨什麼樣的處罰。」
「無論什麼處罰,都是我這半年不勞而獲該承受的,絕無半句怨言。」蔣隨州語氣堅執,疏離。
「蔣隨州,你為什麼要這樣犟!非要把我氣死才開心?」她滿腔酸楚,「中止合作不僅會讓恆合律所收入銳減,還可能面臨巨額賠償金,更可怕的是業界口碑下滑,影響以後——」
「我的事,就不勞宋小姐費心了。」
不待她說完,蔣隨州急聲打斷。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這通電話令宋瑾心如死灰,短暫的僵持之後她義無反顧結束了通話。
都分手了,言盡於此吧。
她一邊生蔣隨州的氣,一邊暗暗發誓:從現在開始,斷了對蔣隨州的所有念想!
可是兩天下來,她滿腦子都是蔣隨州。
恆合律所與揚泰金利中止合作一事,在法政圈子鬧得沸沸揚揚。
凡是聽說此事的人,都說蔣隨州傻得冒泡兒。
一個沒有任何資歷的律所,能拿到揚泰和金利的合作,非但不珍惜,還中途毀約,簡直是自毀前程!
宋津南和喬晚都給宋瑾打來電話,任他們如何旁敲側擊都問不出什麼。
他們的意思很明確,與蔣隨州處得來就處,處不來就分!
自從敲定分手,蔣隨州就開始刻意躲著宋瑾,明明在一個學校一個學院,直到放暑假,兩人一次都沒遇到過。
她一直在默默關注著蔣隨州。
恆合律所與揚泰集團金利實業順利中止合作,沒有遭到任何索賠。
縱使與蔣隨州沒再見面,宋瑾對他的感情非但沒有轉淡,還越發濃郁。
只是礙於面子,把對他的思念壓在了心底。
考試結束,對宋瑾來說意味著大二的到來,蔣隨州則進入了研三。
喬晚深諳宋瑾的小心思,卡著宋瑾最後一門考試的時間來到京城。
無論宋瑾編排留在京城的理由多麼合乎情理,喬晚還是在當天晚上把她帶回了港城。
宋瑾人在港城,心在京城,成天在家鬱鬱寡歡。
年前,宋懷川拿到了M國一所名校的全額獎學金留學申請,八月底就要動身去M國。
喬晚想著先讓他去那邊熟悉下環境,順便讓宋瑾去散散心,為姐弟兩人買了飛往M國的機票,開啟了為期一個月的國外之旅。
宋瑾與宋懷川不同,從來沒想過出國深造,但真到了M國,三天不到就適應了那裡的生活。
宋懷川早就有出國的規劃,宋津南幾年前就在他心儀的大學附近置辦下房產,姐弟兩人過去之後,與在家裡一樣隨意。
一個月下來,宋瑾不光英語口語水平突飛猛進,眼界也開闊了很多。
甚至一度萌生了來M國念書的想法。
回到港城的當天晚上,宋瑾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葉星奕高考超常發揮,超出一本線一百多分,能穩進江大最好的專業,卻填報了京城一所二流大學的冷門專業,被錄取了。
宋瑾知道他是對著自己來的,感覺下學期又別想安生了!
她心裡全是蔣隨州,悄悄定了飛京城的機票,第二天一大早悄悄拎著行李箱離開錦繡居,直奔機場。
令她沒想到的是,在機場等計程車的時候遇到了葉星奕一家!
剛想避開,就被眼尖的葉星檸看到,並笑著朝她揮手,「糖糖姐,你也去京城麼?」
她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先與葉宴遲和顧言初打了招呼,又向葉星檸問好。
葉星檸與葉星奕是雙胞胎,性子文靜溫柔,常常未語先笑,與葉星奕的性格截然不同。
從小學習古典舞,今年順利考入京城舞蹈學院。
葉宴遲和顧言初九年前還生了個女兒,這次沒有跟來。
一家五口,四口來京城,為的是提前安排葉星奕和葉星檸開學後的生活。
顧言初對宋瑾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倒是葉星奕只冷眼瞅著宋瑾,一聲不吭。
葉家與宋家一樣,在京城既有賺錢的產業,也有房產,從江城到京城,不過是從這個家到那個家。
「糖糖,別打車了,來為叔叔接機的車是七座,你想去哪兒,先讓司機送你過去。」
葉宴遲已伸手來替宋瑾拎行李箱。
宋瑾急忙後退避開,「謝謝葉叔叔,我已經在手機上定好計程車,就不麻煩您們了。」
「你這孩子,這陣子與阿姨一家都疏遠了。糖糖,阿姨是真的喜歡你,想把你當親生女兒來疼。」顧言初話裡有話。
葉宴遲聽得刺耳,狠狠瞪了顧言初一眼。
這時,宋瑾定的計程車開過來,她直接無視顧言初的話,說了聲再見上了計程車。
車子疾駛而去。
顧言初臉上的笑容凝結,掃了眼失魂落魄的葉星奕,「她一個人來京城,十有八九又是為了姓蔣的,你怎麼還不去追?」
「就算追,也要人家喜歡才追的上。你們就別再做不切實際的夢了。」
不待葉星奕應聲,葉宴遲就冷著臉反駁。
「什麼叫不切實際?中國自古以來講究門當戶對,富家千金與窮小子才是不切實際!」顧言初根本不贊同他的說法。
葉宴遲面色陰沉,「你難道到現在都看不出來,宋家沒有一個人喜歡星奕!你再攛掇星奕去追糖糖,等於自討沒趣。我們葉家比宋家差不了多少,何必再低三下四去惹人煩!」
「你說的我又豈會不知。我也不想讓星奕去自討沒趣,但是像糖糖這種知根知底,又上進的女孩子可遇不可求。」
「孩子還小,要以學業為重,別再考慮這些。」
「現在不考慮,總有考慮的那一天,到時候好姑娘就被人家搶走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兩人的爭吵令葉星奕頭大,急忙叫停,「我認定的事,你們誰都別想插手。」
「你又認定了什麼?」葉宴遲怒聲訓斥,「別再死皮賴臉纏著糖糖了,就算你丟得起這個人,我也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