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瑾說三天後還會回來,蔣隨州很高興,但臉上依舊掛著滿滿的疏離。
「宋瑾,我這裡真的不歡迎你。你是宋家大小姐,不用為生計發愁,我既要養活自己和妹妹,還要操持律所,沒時間陪你談情說愛。」
「沒時間無所謂,只要你有與我談情說愛的心就行!」
她完美接過蔣隨州的話,都到門口了又折返回病床旁,笑吟吟望定蔣隨州,「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擠一擠,會有的。只要蔣學長有這個心思,其他的交給我。」
「剛剛氣上心頭,說錯話了。」蔣隨州急忙撇清,「我已經不喜歡宋小姐了,又豈有談情說愛的心思。」
「我知道你好面子,自尊心超強,成全你的言不由衷就是!我才不管你有沒有談情說愛的心思,反正頂多三天,我就會回來!」
她話落,伸出右手在蔣隨州臉上捏了下。
蔣隨州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拎著背包跑出病房。
熟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蔣隨州還沉浸在剛剛的那個吻中。
很輕,很柔、很淺,卻深深烙在了他的心頭。
宋瑾因為吻到了蔣隨州,從京郊到市區一直沉浸在喜悅中。
蔣隨州的刻意疏離和漠視曾經令她心灰意冷,也絕了對蔣隨州的所有念想。
但這次蔣隨州捨身相救,令她死寂的心再度沸騰!
她和蔣隨州之間唯一的隔閡是家境懸殊,其實說到底,就是蔣隨州的自卑!
清除掉這個障礙,就一勞永逸了!
離開京郊,宋瑾跟著喬晚去了揚泰集團,見到宋津南就把馬驥馬駿的事兒說了。
宋津南這些年在生意場經歷的大風大浪多了,根本沒把此事放在眼裡,只說一切走法律程序,並沒有找人去調查徐藍歌的意思。
其實,他懷了弄死馬驥的心。
如今馬驥和副所長已被拘留,宋津南的御用律師團正在整理訴狀,準備明天正式向法院起訴他們。
與此同時,季天又親自來到馬驥化工廠附近的村莊,聯繫上所有因化工廠排污不達標、而被影響到生活的村民,再次聯名起訴馬驥。
整馬驥,根本不用宋津南出手。
但馬驥的歪腦筋動到宋瑾身上,宋津南鐵了心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一個教訓。
有人暗中為馬驥奔走講情,宋津南為了把他盯死,這幾天就沒準備離開京城。
喬晚知道女兒還在惦記蔣隨州,生怕夜長夢多,定了傍晚飛港城的機票。
候機的時候,遇到了葉宴遲和葉星奕父子。
葉星奕禮貌地與喬晚打了招呼,就陷入沉默,對宋瑾直接無視。
宋瑾也沒有與他打招呼的欲望,朝葉宴遲喊了聲「葉叔叔」,便低頭看起手機。
換做以往,喬晚根本不會注意到葉星奕的表情,但現在,葉星奕是女兒的救命恩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葉星奕以前只要見到宋瑾,無論宋瑾對他什麼態度,都會主動靠近扯話題聊天,此刻兩人卻像陌生人連句話都不說,喬晚不由得心生好奇。
葉宴遲也發現了兩人之間的疏離,不假思索問了句,「你倆什麼狀況?」
「沒什麼狀況。」葉星奕繃著臉。
宋瑾也硬著頭皮回了句「葉叔叔,我牙疼,不想說話」。
喬晚急忙打圓場,笑著看向葉星奕,「星奕,這次多虧你帶人去救糖糖,阿姨和叔叔真心感謝你。懷川下周回國,你記得去港城找他玩。」
「我公司第一款網遊馬上要公測,這個月會很忙,沒時間去港城。」葉星奕一改往日的舔狗模式,直接開拒。
「男孩子當然要以事業為重,等你不忙的時候去港城,阿姨下廚為你做好吃的。」喬晚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還是笑著附和。
葉星奕禮貌地回了句「謝謝喬姨」。
喬晚與葉宴遲本就沒有什麼話題,現在兩個孩子如同陌路,四個人瞬間冷場。
好不容易等到回港城方向的登機提示音,宋瑾拎起背包與葉宴遲道別,與喬晚一起進了登機通道。
葉宴遲回江城,葉星奕忽然孝心大發來送機,卻沒料想會遇到宋瑾。
看到宋瑾那刻,數年的頹敗和失戀的痛苦一股腦湧上心頭,心裡堵得難受。
等到喬晚母女的背影移出視線,葉宴遲才瞥了眼身側的兒子,「與糖糖鬧彆扭了。」
「沒有,就是不想說話。」
聽到「糖糖」兩個字,葉星奕心口莫名抽了一下。
「嘴硬。」葉宴遲斥了聲,「因為什麼鬧的彆扭,說來聽聽,看看爸爸能不能幫你。」
聽到這兒,葉星奕先是一怔,又苦笑敷衍,「話不投機,拌了幾句嘴。」
「女孩子臉皮薄,喜歡她,就要給她足夠的面子和尊重。向喜歡的人低頭認錯,不丟人。真要因為一次吵架拌嘴錯過糖糖這個好姑娘,你這輩子有的後悔。」
葉宴遲由衷勸道。
葉星奕鼻子忽然一酸,心頭掠過從未有過的暖流。
在他的記憶中,葉宴遲從來沒有這樣心平氣和與自己聊過天,更沒有教過他做人的道理。
祖父母、外祖父母和媽媽對他溺愛放縱,葉宴遲這個做爸爸的嚴厲又苛刻。
平素看都不看他一眼,但只要聽說他犯了錯,不分青紅皂白就一頓訓斥。
以至於這些年,他對葉宴遲表面不屑、實則懼怕。
忽然而至的父愛,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索性和盤托出,「我向糖糖提出朝著男女朋友的方向發展,被她拒絕,我倆就徹底決裂了。」
「你真的準備放棄糖糖?」葉宴遲問。
他抿唇,若有所思,「不想放棄,但是一直看不到希望,早就心灰意冷了。」
「才二十歲,來日方長,心灰意冷大可不必。」葉宴遲鼓勵道,「真要放不下,就繼續追。真要決定放下,就斷得一乾二淨。」
「我再好好想想。」葉星奕重重舒了口氣,忽然想起一件陳年舊事,瞬間來了興致,「爸,聽說您年輕時與喬姨有過一段時間很短的婚姻?」
「根本沒有的事兒,簡直胡說八道!」葉宴遲面色微滯,為了維持嚴父的顏面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