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柔是宋津南的親媽,性子囂張,貪慕榮華、拜高踩低,明明沒有創業做女強人的本事,年輕時非要在京城搞養生會所創業。
折騰二十年,虧空很大,最後還是宋津南掏錢填了窟窿。
宋津南與這個親媽,從始至終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即便白知柔在很多事上很出格,他不會真正較真。
但,只要白知柔敢把手伸向喬晚,他必定反擊。
且,一點情面都不講。
婆媳關係是天底下一道最大的難題,他家也不例外。
但只要白知柔和喬晚發生矛盾,他肯定會義無反顧站在喬晚這邊。
白知柔定居港城之後,不與他們住一起,喬晚忙工作,兩人見面的機會很少,婆媳關係倒也算和諧。
但現在,白知柔竟然把歪腦筋打到才二十歲的糖糖身上!
瞞著他們給糖糖介紹了個油頭粉面的紈絝子,怕他知道後不依不饒,試圖用裝心口疼住進醫院來轉移他的憤怒。
宋津南眸光陰沉,盯住近在咫尺的白知柔,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白知柔不是他親媽,他走進病房那刻就甩過去兩巴掌了!
「我年紀輕輕被宋世釗的花言巧語哄騙,未婚先孕生下你,受盡別人的冷嘲熱諷。熬了幾十年,總算熬到你現在這番光景。
小胡那孩子不光模樣好,還情商高、有上進心,我才有了為糖糖牽線相親的想法。
只是沒想到,我一片好心,你們一家三口非但不領情,還生我的氣——我心口疼住進醫院,你竟然說我是——裝的——」
見宋津南沉默,白知柔越發上勁,再次站在道德制高點哭訴,一聲更比一聲淒楚。
宋津南逆光而站,清雋的面容在冬日陽光的折射下半明半暗。
摸出支煙,點燃。
白知柔的哭聲還在繼續,因為她知道,撮合糖糖與胡耀祖相親已經觸碰到宋津南的逆鱗,如果她不委屈巴巴地哭鬧,這事兒根本不會輕易翻篇。
宋津南把沒抽完的半截煙,摁滅在病床旁的柜子上,徐徐開口:「從下周起,您搬出錦繡居的高層,北區或南區的房子隨便選一套。」
「什麼意思?」白知柔的表情立馬僵住,「你只要老婆孩子,不要親媽了?」
宋津南沒有解釋的欲望,接著道:「以後每月一號,我會讓人把生活費打到您銀行卡。您身體不舒服、有事的時候直接聯繫我,不要騷擾晚晚和兩個孩子。」
「想讓兩個孩子與我劃清界限?宋津南,我不光是你的親媽,還是宋瑾和宋懷川的親奶奶!」
白知柔怒火攻心,已經沒心思再裝心口疼了,右手顫巍巍指向宋津南,「不就是因為我為糖糖牽線相了個親,你連親媽都不想要了!如果小胡能入糖糖的眼,就試著交往,入不了眼就互不打擾,至於這樣嗎?」
「您作為家裡最年長的長輩,關心小輩的感情生活沒錯。但您不能為了照顧牌友的情緒,把自己的親孫女推出去做交易。」
宋津南眸光越發冷厲,「糖糖才二十歲,學業優秀,前途無量。胡耀祖在Y國上了個野雞大學,回國後被胡家老太太吹捧得上了天,四處巴結豪門名媛找軟飯吃。這種不入流的東西,還敢肖想我的女兒,可真是臉大!」
白知柔被懟得啞口無言。
「來醫院的路上,我已經找人調了您的病歷,主治醫生說您身體沒有任何狀況,現在可以出院。」
宋津南頓了頓,「當然,您想接著住也未嘗不可。但我會以醫院的診斷為準,就當您已經出院,不會再來探視。」
「我心口疼,不能出院!」白知柔面子上掛不住,急聲反駁。
「您是我親媽,住一天醫院我掏一天的錢,想住就住吧。」宋津南說完轉身就走。
白知柔氣得抓起床頭的水果盤砸在地上。
第二天一早,宋瑾等宋津南和喬晚都去上班之後,來到西區馨月小區。
圍著小區轉悠了兩圈,也沒看到徐藍歌的身影。
在通訊錄中找到徐藍歌的號碼,果斷撥出。
這個號碼還是在宋懷川出國前,偷偷在他手機上看來的。
鈴音唱了十幾秒,才傳來徐藍歌的聲音:「喂,哪位?」
軟綿綿的聲線中透著撩人心魄的柔膩。
別說是男人,就是宋瑾也聽得心神搖曳。
「是我,宋瑾,懷川的姐姐。」為了拉近彼此距離,宋瑾用笑聲示好,「聽懷川說你下個月要參加托福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原來是姐姐呀!這半年我一直在努力學習英語,但底子太差,對下個月的考試沒報什麼希望。」徐藍歌慢悠悠嘆氣。
宋瑾這才切入主題:「聽說你住在馨月小區,我恰好在這邊路過,見個面聊聊吧。」
「不好意思姐姐,我不在家。」徐藍歌尾音帶著刻意的失落,婉拒。
「馬上要考試了,你是不是在補習班用功?」宋瑾不動聲色打聽她此時身在何處。
「我媽住院了,補習班那邊請了假。」徐藍歌垂頭喪氣,「等過幾天再與姐姐約吧。」
宋瑾很想見她一面,故作關切,「阿姨住院,懷川在國外,我這個做姐姐的應該替他探望一下阿姨才對。藍歌,阿姨在哪個醫院啊?」
「姐姐的好意我和媽媽心領了,媽媽只是扭了下腳,後天出院,就不麻煩姐姐了。媽媽還要進行康復訓練,以後再與姐姐好好聊,拜拜。」
徐藍歌主動掛了電話。
這場通話,任憑宋瑾如何旁敲側擊,徐藍歌滴水不漏。
見不到徐藍歌,宋瑾十分失望,只好先回市區。
她一直惦記著在京郊住院的蔣隨州,在路旁打車的時候,定了下午兩點飛京城的航班。
喬晚已經明確表態,不許她再去見蔣隨州,她只能趁喬晚和宋津南上班的時間去機場。
計程車沒等到,等來了一輛白色轎跑。
宋津南年輕時喜歡玩車,更喜歡買車,宋瑾看到什麼價位的豪車都不覺得稀罕。
白色轎跑停在她身側的時候,並未引起她的注意。
直到轎跑上有人喊了聲「糖糖」,她的視線才落在眼前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