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奕長臂伸出,把防盜門輕輕關上。
主動倒了杯白水,遞過來。
她沒接,依舊站在門口的玄關處,沒有走進客廳的打算。
「糖糖,聽好了,鄭盈就是我排解空虛寂寞的聊天搭子,僅此而已。」葉星奕急著為自己辯解,「我已經與她劃清關係。」
他的解釋宋瑾沒聽進去,急聲問:「蔣隨州到底是回了老家,還是去了京城,又或者是被你藏在了港城的其他地方?」
「你眼裡除了蔣隨州,就不能想想我麼?」葉星奕伸手去擁她。
她內心十分牴觸與葉星奕肢體接觸,拿起手包去擋,用力過大,狠狠砸在葉星奕手背上。
手包中有個充電寶,立馬把葉星奕手背砸出一片淤青!
「宋瑾!過分了!」
葉星奕疼得用另只手摁住淤青處。
她後退,整個人「咚」的一下撞在緊鎖的防盜門上。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火。
「說,蔣隨州去了哪裡?」她最先打破沉默。
葉星奕清亮的眸子變得幽暗,唇角漾出抹冷意,「是我安排他離開港城的。」
「他上次住院到現在還沒康復,現在舊疾復發。醫生都不讓他出院,你憑什麼讓他離開港城?」宋瑾徹底惱了,紅了眼。
「憑什麼?憑我喜歡你,看到你與姓蔣的在一起就來氣!」葉星奕厲吼,眼圈比她還紅。
「你是我什麼人?想管我,下輩子都沒資格!」她語氣嘲諷又迫切,「蔣隨州到底去了哪裡?」
「我費盡力氣把姓蔣的兄妹弄出港城,你覺得我會把地址告訴你,讓你去找他?」
葉星奕心底僅有的希望,在宋瑾無情的質問中破滅。
宋瑾心中已翻江倒海,看向葉星奕的眼神帶了恨,「蔣隨州上午打點滴的時候,肋骨還在疼。中午連藥都沒帶,就辦理了出院手續。如果回京城及時住院還好,如果回醫療條件很差的安秀鎮——」
她說不下去了。
葉星奕聽得刺耳,再次把她打斷:「蔣隨州不想見你,才求我幫他離開港城。他不顧惜自己的身體,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
「我不想聽你的辯解!說——蔣隨州去了哪裡?」
「不說,你又能把我怎樣?」葉星奕歪著頭凝住她,一副玩世不恭的調調,「倘若我把蔣隨州的行蹤告訴你,這冰天雪地的,你還真準備去找他?」
「說,還是不說?」她小臉越發陰沉,唇瓣抿成一條直線。
「你一鬧騰,我就把他的行蹤說出來,真要這樣,我把他送走的意義何在?」
葉星奕朝她走近,雙臂抬起,試圖把她圈在眼皮底下。
她急忙躲避,手包不小心把玄關處的一個玻璃擺件帶到地上,摔得粉碎!
「糖糖——」葉星奕怕她被玻璃渣傷到,強勢扣住她一隻手腕進行檢查。
她對葉星奕的不滿已經上頭!
如果不是葉星奕管閒事,蔣隨州根本不會帶傷出院,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中離開港城!
想到蔣隨州離開醫院太過匆忙,連後續用藥都沒帶,她心底的怒火一觸而發!
把手從葉星奕掌心掙出,抓起玄關處另一個玻璃擺件砸在地板上。
葉星奕眉心緊擰,沒有阻止,「砸吧,只要你能消氣,房間裡的東西都砸了也無妨。蔣隨州早就離開港城,他向我承諾以後不會見你,你就算知道他的去處,追過去,也無濟於事。」
這番話如同一支憤怒催化劑,瞬間令宋瑾失了理智。
從客廳門口開始,凡是能拎動的東西,都被她拿起狠狠砸地上。
瓷器玻璃的破裂聲、木質家具與地板的摩擦聲不絕於耳。
她發了狠得砸,葉星奕冷眼旁觀。
十分鐘不到,整個客廳狼藉一片,觸手可及的小物件都被她砸得稀巴爛,直到累得氣喘吁吁才停手。
「解恨了麼?」葉星奕臉上沒有任何不悅,還朝她遞來一疊紙巾,「不解恨,擦擦手繼續砸。客廳砸完了,還有三個臥室,廚房和洗漱間。」
她望著地板上各種亂七八糟的碎片,心悸陣陣。這是她第一次做如此出格的事兒,卻沒有半分懊悔。
「累了,就坐下或者躺下休息。等緩過來力氣,繼續。」葉星奕尾音慵懶,落寞。
她做了個深呼吸,凜聲問:「蔣隨州去了哪裡?」
「你就算把房子給點火燒了,我也不會告訴你。」葉星奕溫文有禮的話音中透著決絕。
她被葉星奕氣得差點心梗,嗓音打顫:「不說?」
「不說。」葉星奕華眸微眯,搖頭。
兩人四目相纏。
葉星奕滿眼愛意和寵溺,她則全是恨和怒。
他真要不說,她也無可奈何。
僵持了足足三分鐘,她才意識到,從葉星奕這裡不會得到任何蔣隨州的消息,只能另想它法。
看了眼被她砸得滿地狼藉,清了清嗓子,「葉星奕,算一下我砸了你多少東西,估摸個數,馬上賠你。」
「如果讓你賠錢,剛剛不就白砸了麼。」葉星奕根本沒把這場鬧劇放心裡,「大過年的,沒放鞭炮,聽你砸東西,就當過年助興好了。」
她不再理會,擰開房門準備離開。
卻不料葉星奕搶先一步越過她,擋在電梯間門口,臉上是少有的認真,「糖糖,我與鄭盈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你與鄭盈是什麼關係,沒必要告訴我,我不想聽。讓開,我要回家了。」她聲線清冷。
「你越不想聽,我越想向你解釋。」葉星奕眉眼溫和,「我只把鄭盈當個不錯的——」
「你的破事兒,我不想聽!」她厲聲喝止,看向葉星奕的眼神全是厭惡,「從現在開始,不許再去我家,更不許出現在我經常出現的場合。」
葉星奕眸光森然,欲言又止,主動為她讓路。
她下樓之後,輪番撥打蔣隨州兄妹的電話。
一直無人接聽,她絲毫不氣餒,不停地打。
直到耳邊傳來蔣瑤喊「宋姐姐」的聲音,才瞬間來了精神!
「瑤瑤,你們現在在哪兒?」她焦灼萬分。
「姐姐,我和哥哥早就離開港城。具體地址——」蔣瑤為難地愣了愣,「哥哥不讓說,我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