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九年前……
沈星河叫了輛車，到了一處看起有些舊的小區，不過懂行的人都知道這裡住的人非富既貴。
付了車費，他在保安處亮明身份，這才進了小區。
十分鐘後他走進一棟別墅，剛推開門就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
方老爺子氣得聲音顫抖，手裡的拐杖重重的敲著地面，「你、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方薇婭的腳邊是滿地的茶盞碎片，她看起來依舊優雅得體，眼睛裡閃著憤恨的光芒，「怪我？」
「哼！」她嘲諷冷笑：「你逼著我嫁給沈耀來奠定你在仕途地位的時候，你有想到會有今天嗎？」
「你知道我看到沈耀和別的女人上床的時候有多噁心嗎？你知道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明知道沈耀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卻還要我嫁給他，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本就是他出軌在前，憑什麼讓我在家相夫教子？憑什麼他可以有女人，我卻不能有男人？」
「我抑鬱得睡不著吃不下，差點自殺的時候，你管過我嗎？你沒有，你只管你的光明仕途大道，我這個女兒在你的仕途面前什麼都不是。」
方薇婭臉色扭曲的笑了笑，「你不是管我嗎？現在又來管，你管得著嗎？」
方老爺子滿頭花白，聞言氣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夠了！」沈星河走進去，修長的身高帶著冷冽的低氣壓，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方薇婭，走到到方老爺子身前：「外公，您沒事吧？」
方薇婭看著蹲在老人面前的年輕男人，心頭有一瞬間的複雜。
這個孩子是她的孩子，也是沈耀的孩子，她有想過好好教育他，可是每次看到他就會讓她忍不住想起沈耀對她所做的一切，心底的那一點愛意霎時變成了怨恨。
她愛不起來。
方薇婭低聲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要向外走，然而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院子裡的沈耀，以及他身後站著的幾名警察。
心頭一緊，她厲聲問道：「沈耀，你什麼意思？」
沈耀的臉色陰沉如水，「方薇婭，你好的很啊，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稅漏稅，挪用公司款項，你還真是一隻吃裡爬外的蛀蟲。」
「胡說！」方薇婭一臉的猙獰，「沈耀，你誣陷我。」
「誣陷？」沈耀伸手，有人上前送上一個文件袋子，他隨手甩了過去，「看看你做的好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方薇婭抓住文件袋子抽出裡面的文件和幾張照片，透過房間裡的燈光掃了幾眼，一瞬間她臉色蠟白，「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沈耀咬牙切齒的問：「呵！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倒是說說啊！」
方薇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手裡的紙張灑了一地，她坐在了冰冷的地面，無法接受暴露的事實。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地上撿起一張看了看，上面赫然寫著稅收的金額。
沈星河一張張撿起來全都看了一遍，不由低聲笑了，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方薇婭讓他接手沈氏，一個被她掏空的沈氏除了一屁股爛帳，只剩下一層空殼子，她讓他接手這樣的沈氏，還真是為他著想啊！
「難怪你要我娶白安琪，如果不娶她沈氏即將無法運轉，娶了她得到的盈利還可以進入你的口袋。」
沈星河半蹲著，偏頭看她，「方薇婭，我以為你讓我繼承沈氏，至少還知道我是你兒子，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你只是為了你自己罷了。」
他終究是多餘的。
方薇婭看著眼前和沈耀有六分相似的臉，失聲大笑，「哈哈哈，是啊，你身上流著沈耀的血，你是沈耀的兒子，我為什麼要把錢留給你呢？只要和沈耀有關的人，我都恨！」
沈星河並沒有感覺到意外，他鬆開手裡的紙張，站起身退進屋裡，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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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看沈耀一眼，這個男人在這方面和方薇婭出奇的一致，他同樣恨著流著方薇婭血脈的他。
方老爺子耳力不錯，外面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他拄著拐杖站在不遠處，看著沈星河那張年輕的臉上平靜無波的神色，抖著聲音說：「星河，委屈你了……」
聲音未落，老淚縱橫。
門外，警察上前把方薇婭帶了起來，在路過沈耀身邊時，她駐足腳步看過去，唇角掛著陰鷙得意的笑：「沈耀，你等著。」
沈耀脊背一寒，就聽到方薇婭接著說道：「十九年前的事情，終於要大白天下了，我早就憋得受不了了，哈哈哈……」
沈耀愣在原地，仿佛被潑了一盆冰水，遍體生寒。
他快步追上去，看著方薇婭被帶進警車，想過去把人從車上拽下來，質問她知道些什麼，可是雙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怎麼都無法移動。
十九年前……
那是他的噩夢，也是他的開始。
有兩名警察走到他面前，「沈先生，還請你和我們一起回局裡錄個口供。」
沈耀回神，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猶豫了一瞬，點點頭道：「好，好。」
——
客廳里，沈星河慢條斯理地剝了個橘子，「外公，你吃。」
方老爺子擦著紅紅的眼睛，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他抬手接過來，看著他說：「星河，你別恨你媽媽，要恨就恨我吧，是我做錯了事，該承受這一切的應該是我……」
沈星河吃著橘子，輕笑了聲，「外公，我都不恨，沒什麼可恨的，我能出生在這個世界是該感恩的，他們雖然沒有管過我，卻也沒有少了我一口飯吃。」
「外公，您別擔心，我不怪他們，同樣的也不會管他們的事情，如果他們活著需要我盡孝道，我也不會少他們一口飯吃，僅此而已。」
方老爺子捏著手裡的橘子呆了好一會兒，把橘子放進嘴裡，「對，你說的對。」
老爺子一句話說完，突然癱倒在沙發上。
「外公！」沈星河驚叫一聲扶住了他，「外公，外公……」
他叫了兩聲，冷靜的叫來了救護車。
。。
警局。
沈耀看著安靜的審訊室，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起身去開門，卻發現被反鎖了，他拍著門叫道：「有人嗎？有人嗎？為什麼把我關在這裡？我要見你們局長。」
「咔嚓！」房門打開，走進來兩名身穿刑警制服的男人。
沈耀後退幾步，全身戒備：「你們是誰？為什麼要關著我？我只是來錄口供的，趙局長呢？我要見他。」
兩名刑警對視一眼，一人取出一張逮捕令給他看，「沈耀先生，我們懷疑你和十九年的一起車禍逃逸案有關，請你配合調查。」
沈耀的神情瞬間出現了頹敗之色，他後退兩步，突然抬頭問道：「是誰？是方薇婭對不對？」
「不錯，是你的夫人，方薇婭女士提供的線索。」
「她果然什麼都知道……」
沈耀低語了一聲，長長呼出一口氣道：「如果我自首，會不會減輕刑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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