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長老?」
乾飛對這個人還算有點印象,家族旁系子弟,天賦一般,年過七十都還在玄士徘徊,可是在家族內是一個老好人,對任何人都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長老會裡面跑腿之類的事,大多都由他包了。
乾飛想到這,輕輕把小晴的手放到了被窩裡,又深深看了熟睡的小晴一眼,這才轉身拉開了門,向著院落外走了去。
在院落外,一名白色袍子,頭髮花白的老頭正憨厚笑著站在了門外。
「八長老,不知找晚輩有何事?」乾飛抱了一拳說道,臉上的表情依然很淡。
小晴一事,乾飛非常憤怒。
在不知道自己修為恢復時,家族內的人一個個無動於衷,只要等自己修為恢復,重新踏入玄士,他們一個個就主動送上門來討好自己。對於經歷了一場人情冷暖之後,乾飛對這些事,可算是看透了。
「嘿嘿!飛少爺,事情是這樣的。今日一事,長老團已經經過了詳細查尋,現在那些忤逆分子,被我長老團扣押了起來。現在正等著飛少爺過去處治。」八長老憨厚笑道。
家族內有這麼一個不成為的規矩,踏入玄士後,無論你是家族內人,還是僕人,都將得到長老待遇。如今乾飛踏入到了玄士,在明面上,與八長老的身份地位相當。所以說話起來,表示的十分尊敬。
乾飛森然一笑,他自然看的出長老團是在拉攏自己。
「八長老特意找晚輩,不會只因為此事吧?」乾飛問道。
「嘿嘿!飛少爺倒是個聰明人,其實老夫還有一件事。」八長老笑著賣了關子,隨後他才意味深長的說:「其實是……大長老想見您。」
「大長老?」
聽到這,乾飛眉宇一凝。
大長老乾炎,是一個非常古怪的人。乾炎這個名字,在天涼城各的家族的高層中,幾乎是無人不知。
傳聞,在百年前,乾炎正風華正茂,是乾家內一代豪傑。可是,此人天生懶散,大好的前途,大好的天賦,他卻偏偏不好好利用,整天耽於玩樂。一時間,也成就了乾炎的風流之名。
可後來,不知因何事,乾炎開始接管了乾家,這之後,乾家就開始勢力大增,短短數年內,成為了天涼城內三大家族之一。 乾炎一身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傳聞,乾炎曾以一人之力,挑戰了三大家族的老祖,而且還處於不敗之地。
從那以後,乾家大長老乾炎之名,開始流傳了開來,無論是天涼城內,還是在乾家,這個人都有著極大的威勢。
乾飛從小沒少聽這些事,他對乾炎既是好奇,又懷有尊敬和嚮往,他也沒想到今日自己一事,竟然引起了這等人物的關注。要知道,幾個月前,自己被廢,乾炎可是恍若不知。可是今日,自己在家族內鬧事,反引起了他的注意。
「飛少爺,大長老在裡面等您……」
來到了一片安靜樸素的宅院外,八長老卻停了下來,對著乾飛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乾炎喜歡安靜,這個誰都知道,所以,他居住的地方是乾家內部最偏僻的地方。
「多謝八長老!」
乾飛點點頭,抱了一拳後,這才推開了院落的門,走了進去。
院落很簡單,一進一出,跟乾飛自己居住的地方一樣,簡單又樸素,而在簡單樸素的院落里,到處都種滿了花草,而在一大樹那裡,一名蒼老又瘦小的老者正拿著水壺在澆花。
「你來了。」老者沒去看乾飛,卻用一句簡單又蒼老的口吻問候。
「小子乾飛見過大長老。」
乾飛抱了拳,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乾飛第一眼就知道他就是大長老乾炎。
「隨便坐吧!」老者繼續澆花,蒼老的手稍微揮了幾下,隨意吩咐道。
他這等年紀,的確不需要向乾飛多客氣什麼。
「是,大長老!」乾飛耐心坐下,又耐心看著乾炎澆花。
今日一事,自己引怒了家主,甚至險些被殺。若是沒有這個老頭開話,也許自己今天將會很麻煩。算起來,自己也是欠他一個人情。
現在他叫自己來,自己不得不給這個面子。
過了許久,乾炎終於澆完了水,放下了水壺,那雙滄桑又蒼老的眼神轉移到了一張椅子上的乾飛身上。
「你知道我為何要找你?」乾炎簡單問道。
乾飛沉吟了會,點頭道:「知道!」
他並不傻,在八長老說大長老找自己的一刻起,乾飛就明白了。
「知道就好!」乾炎嘆了一聲,朝著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了下 去,他說:「我聽說你是乾坤的三子,也是他唯一的庶子?名叫乾飛,因天賦異秉,曾是家族裡的第一天才。」
「可是這個天才最後隕落了。」乾飛苦澀的補充一句。
「隕落了好啊!這種天才的確該隕落。」乾炎嘆了一聲,以前的乾飛太張揚了,最終招來了殺身之禍。
可是,今日的乾飛難道還想重蹈覆轍?
乾飛皺了皺眉,並沒有說話。這大長老,顯然是話中有話。
「年輕人,能聽老夫講個故事嗎?」乾炎微笑著打破了沉重的氛圍,他看著乾飛和藹著說。
「大長老請講。」乾飛抱拳點頭。
「其實……我跟你的身份一樣,同樣是乾家的庶子。甚至……我的母親,還是一個青樓女子。你應該知道,一個大家族裡,庶子的地位多麼低下。在庶子的命運里,他的生涯只有成為人人唾棄,人人鄙視的最下等人。而我的命運,比起你,更苦。母親把我生下來後,就死了。後來,我被接到了乾家裡。」
「我整天面對的,都是下人的鄙視,家族少爺們的刁難。可我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秘密,我可以修煉,我的天賦很強。可那時,我很弱小,我明白,我不能把這個秘密宣揚出去。一旦宣揚出去,我的命運將會更慘。所以,在別人睡覺時,我進入了修煉中,在別人玩耍時,我依然在修煉,別人花費一倍功夫修煉,我卻花費了十倍功夫。」
「終於,在我十三歲那年,我成為了一名玄士。我知道,我有能力把我的事情說出去了,可是,我卻錯了,當大家知道我的身份一刻起,得來的不是尊敬,而是更大的攻擊。縱然我成為了家族一份子,成為了一名天才,可我終究只是一個庶子。有就從那一刻起,我又開始學會了保護自己,我知道,如果不會保護自己,那就得死。所以,在那一刻,外人眼中,我是一個浪蕩的紈絝少爺,可暗中,我是一匹狼。修煉比他人更加刻苦,修煉比他們更加努力。」
「直到多年以後,老家主去世了,也就是我的父親他死了。新的家主即位,而我,卻漸漸被人唾棄、淡忘了。他們甚至忘記了我的存在。可是……在那一天,我站了出來,不僅打敗了所有的人,更是得到了家主之位。」
乾炎的事跡,眾人知道的有些模糊,在不少人眼裡。他是一個紈絝子弟,後來繼承了家主後,開始洗心革面。但是,讓乾飛沒想到,他的身份與自己一模一樣。而且,他隱藏的如此之深,如今他把他的事情告訴自己,這是什麼意思?
「你讓我走你的路?成為下一任乾家家主?」乾飛眉宇一凝。
「你知道,你父親為何如此厭惡你嗎?」乾炎苦澀一笑,神秘的說道:「那是因為家族內,出過我這個先例,他們害怕乾家再次落入到一個庶子手裡。庶子掌權,不僅讓家族蒙羞,更是讓家族內部失去極大的利益。所以,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來阻止你。」
「當年,我的存在,被他們無視了。所以,我成功了。如今,有過這個例子,他們不得不看重你。」乾炎微笑說道。
當年,若不是乾炎實力高深,以強大的實力鎮壓住了各大家族,眾人對於他是庶子一事都一致緘默,恐怕乾家的名聲早已經掃地了。
現在乾家再次出現了一個庶子天才少爺,有了前車之鑑,他們不得不防範。
「甚至,他們將不惜一切代價去殺你。相比起家族利益和聲譽,犧牲一個庶子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這個庶子還是一匹套不住的狼。你應該看的清楚,在你得勢時,那些家族少爺們是如何被你踩在腳下,你想想,那時外人是如何看待我們乾家的?」
乾飛這時沉默了起來,聽到了這裡,他總算明白乾炎話中的含義。
「我找你來,並不是讓你走我的路。更不是要你蟄伏起來,找准機會去奪權。正好相反,我找你,是想告訴你,做任何事情,都必須站在家族的立場考慮。現在你還年輕,不明白家族是什麼?等你修為強大到一定層次,年齡更大一點後,你就會知道家族的榮譽代表著什麼。」乾炎搖頭嘆息一聲。
乾飛笑了,笑的極為諷刺:「大長老,說了這麼久,你還是懷疑我對乾家有歹心?哈哈!大長老。你錯了,錯的很離譜,我對乾家沒有絲毫興趣,另外,我對這個家族已經絕望了。也許,在你們那個時代,還有家族榮譽,可是現在的乾家,你看看乾家這一代,誰還有家族榮譽?」
對於乾家,乾飛現在只有恨意。他對什麼權利才沒有興趣,現在他只想弄清楚自己母親的事,揪出陷害自己的人,然後帶著小晴遠走高飛。
「唉!你始終還沒明白老夫的意思啊!」大長老嘆息一聲,道:「罷了,你既然沒明白,那也就罷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乾家長老團名譽長老之一了。今後若有功績。將正式成為家族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