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弟，這件貨怎麼樣？」崔五問道。
「還行，看一件吧。」沈東升說道。
崔五打開第二個捲軸，畫上畫著五隻蝦。
沈東升沒有了解這幅畫。
不過白石的蝦很有名，若論價值，這幅畫可能和上一幅在伯仲之間。
「沈老弟，滿意嗎？」崔五問道。
沈東升搖頭。
「這兩幅畫並不是白石的精品，我甚至不敢確定是不是真品。」
「崔五哥，我只給十美元。」
「你要是覺得可以，咱們馬上成交。」
崔五冷笑，「老弟，我敢用性命擔保，這就是白石的真品，並且是精品。」
「十美元肯定不行，至少二十美元。」崔五補充道，「或者你給我二百元咱們的錢。」
沈東升微微一笑，把手裡的二十美元遞給他。
崔五一愣，馬上豎起大拇指，「老弟果然是個爽快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他馬上把兩幅畫收起來，遞到沈東升手裡。
交易正式完成。
沈東升把捲軸裝進背包，給毛傑八塊錢的中介費。
兩人離開崔家，毛傑眉開眼笑，「多謝沈大爺賞飯。」
「不用客氣，這是你應得的。」沈東升說道，「你手裡還有貨源嗎？」
「暫時沒有了，明天我就給你找貨源。」毛傑說道，「沈爺，咱們說說美元的事？」
「說唄。」沈東升點點頭，「我的美元只換黃金，一百美元等於三兩二錢黃金。」
毛傑停住腳步，快速用腦子計算。
「價錢倒是合理，沈爺跟我來吧。」他說道。
兩人來到一所住宅外邊，毛傑掏出鑰匙開門。
「這是你家？」沈東升問道。
「這是我租的房子，專門用來做生意。」毛傑說道，「沈爺，裡邊請。」
他帶著沈東升走進堂屋，把一個大紅燈籠掛在院子大門外。
沏上一壺茶，坐等客戶上門。
十分鐘後，有人敲堂屋門，「毛爺在家嗎？」
「稍等。」毛傑指指屋裡的屏風。
沈東升明白，起身走到屏風後面，坐在椅子上，透過屏風縫隙，可以看到外邊。
就見毛傑打開門，迎來一個中年男子。
沈東升頓時瞪大雙眼，竟然是他的培訓老師王彬。
兩人對面而坐，毛傑給王彬倒茶。
「毛爺，手裡有美元嗎？」王彬問道。
「有，我要黃金。」毛傑放下茶杯，「一百美元等於三兩二錢真金。」
「我要五百塊，需要多少真金？」王彬問道。
毛傑從兜里掏出紙幣，趴在桌子上快速計算。
「黃金十六兩，我說的一兩，一兩等於五十克。」他說道。
王彬把懷裡的包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個棗木盒子，掏出兩個金條。
「爺們兒爽快。」毛傑給他點讚，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天平。
他把天平設置好，稱重兩根金條。
「爺們兒，七百九十九克，還差一克。」毛傑指著天平上的游碼。
「這不可能。」王彬趴在天平上看游碼，「這是標準的八兩金條，你的秤不准。」
毛傑頓時變臉，「爺們兒，這話我不愛聽，黃金磨損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彬急忙擺手，「我再加五塊錢，怎麼樣？我想要五百美金。」
「這個嘛。」毛傑搖搖頭，「這個我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
說完，他起身走到屏風後面。
沈東升直接掏出五百美元給他，默許了這次交易。
毛傑重新坐到王彬對面，把五百美金放在他面前。
「你運氣好，我的金主好說話。」他笑道。
「謝謝爺們兒。」王彬馬上掏出五塊錢遞給他。
接著，王彬用眼角餘光看看屏風，馬上清點手裡的美金。
「錢沒有問題，謝謝爺們兒。」他站起來告辭。
「不客氣。」毛傑送他離開堂屋，馬上反鎖堂屋門。
沈東升從屏風後面出來。
「沈爺，咱們的運氣不錯。」他雙手奉上黃金和五元鈔票。
「謝謝毛哥。」沈東升只收十六兩黃金。
那五元錢留給毛傑，作為此次交易的中介費。
「謝謝沈爺。」毛傑眉開眼笑，急忙給金主再倒一杯茶。
兩人一邊喝一邊聊，一壺茶喝了一半，又有人敲門。
不等毛傑提醒，沈東升主動去屏風後面等著。
客戶進門後，他又懵逼了，還是熟人。
——外貿廠對外貿易科的馮林。
在他的印象里，馮林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沒想到也會來黑市。
「爺們兒，有美元嗎？」馮林問道，「我要五百美元，怎麼換？」
「您是個爽快人。」毛傑給他點讚，「黃金八百克，也就是市制十二兩。」
馮林又從兜里拿出兩根金條，「我要一千美元。」
「哎喲，這我做不了主，爺們兒稍等。」毛傑笑呵呵起身，轉身走到屏風後面。
沈東升點點頭，快速清點一千美元給他。
美元店的電視機售價五百美元，難道這小子想買兩台。
王鵬覺得自己有點小看天下英雄，隨便一個外貿廠的職員，就能從兜里掏出大金條。
屏風外。
毛傑稱量五根金條，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四兩。
馮林一張一張鑑定美元。
最後，兩人親切握手，第二筆交易完成。
沈東升收下金條，心情很高興，直接給他十塊錢的中介費。
「謝謝沈爺。」毛傑心花怒放，「沈爺，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他已經從沈東升手裡拿走二十多塊錢的中介費。
要知道，一個普通工人的月工資才十幾塊錢。
砰砰……
「毛爺在家嗎？」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今天的生意挺好，沈東升再次躲在屏風後面。
這次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也是用黃金換五百美金，估計也是買電視的。
只是他們的黃金不夠。
男人陪著笑，「毛爺，求您再給我五十刀，我用425塊跟您換，怎麼樣？」
女人笑道，「毛爺行行好，我們想買電視機，美元店只要美金。」
四百二十五元換五十刀，比例是一比八五。
「爺們兒，太太，這個我做不了主。」毛傑站起來，笑道，「我得請示一下。」
夫妻倆急忙點頭，殷切地盯著屏風後面。
毛傑來到屏風後面。
沈東升直接給他五百美金，既然對方想買電視，可以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