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不好啦!不好啦!」老醫生急吼吼的沖了進來,大聲叫嚷到:「余火軍營那邊打起來了!」
夜藍一時間微微側頭,只不過卻不是吃驚這個消息,而是用狐疑的目光掃了老醫生一眼。
「你不對勁,你這麼驚慌幹什麼?」
「……」老醫生被一下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吶吶了一聲:
「之前不是遷光城事發突然麼?余火軍團沒有專業的檢測設備,於是對我們這邊申請了協助,我作為『醫療大主教』,不得不增援了一些設備。」
夜藍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這就難怪了。
「我知道了,結束後向桃桃報損就行了。」沒時間和他糾結這點小事,夜藍詢問:「情況怎麼樣?」
「不知道啊!」老醫生連連搖頭:「看起來是那批倖存者出了問題,突然爆發出了異常級的攻擊,您那隻貓正在那邊張牙舞爪的指揮呢。」
「……」夜藍崩住了自己的表情,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聽起來應該情況可控。
不過這已經完全說明了,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那群『倖存者』的確是存在問題的,而且多半是『遷光城』進入餘光之地的後手。
唯獨不合常理出牌,也無法解釋的是……為什麼眼前這個嫌疑最大的卻是平靜無波,一動未動?
是覺得只要不明確展現出敵對的態度,自己就不會拿他怎麼樣麼?
夜藍微微閉上了眼,勻稱著呼吸。
怎麼辦?
他肯定有問題,可究竟怎麼樣才能檢測出問題?
難倒他不為所動,我就永遠沒有辦法麼?
猛然的,夜藍睜開了眼。
「打開門。」
聽到夜藍的話,白桃桃迅速上前,操控了幾下牢房的控制按鈕,房門轟然打開。
一時間,她全身微微繃緊,靈能開始四下的散發開來。
她倒是不擔心夜藍的安危,也不擔心這樣的舉動會帶來什麼危險。
只不過……應該是需要準備一戰了。
雙方就這樣對視著,中間什麼限制措施和防護措施都沒有,只是……素瑕光滿臉疑惑,似乎仍沒有攻擊意圖。
夜藍什麼也沒說,深藍的靈能涌動起來,左臂一點點的變得幽藍,而後覆蓋了他的全身。
咻!
右臂開始變成深灰的顏色,詭異的觸手層層疊疊的纏繞,纏繞住了對方的腰身。
夜藍沒敢太過全力以赴,畢竟目前的感知下來,對方實在是太弱小了,夜藍只能維持著比較微薄的吸力吞噬著。
一時之間,地牢的靈能風起雲湧了起來。
只是,對方只是更加疑惑了。
「古神之觸?」
這好像居然才是對方最困惑的問題。
夜藍雙眼微眯。
在永夜和古神之觸這樣的兩種極致靈能覆蓋下,對方卻仍沒有什麼異常顯現?
怎麼會?
夜藍少有的有些焦躁,咬了咬牙,實在難以分神控制的情況下,將破碎之片丟給了白桃桃。
「桃桃!」
「明白!」
靈能在白桃桃身上層層爆發,最終完全的包裹住了破碎之片。
破碎之片恍惚著,白桃桃輕輕一個踉蹌,一時間像是要墜入深淵一樣。
「穩住心神!」
夜藍一邊叮囑著,一邊死死的盯著素暇光。
只是,仍然沒有變化。
沒有變化?
為什麼會沒有變化?
「連接他……不,連接我!」夜藍喊道。
咻!
層層包裹著破碎之片的觸手被白桃桃分神單獨拉出了一條,纏上了夜藍的右手。
在一陣恍惚之間,破碎之片的力量傳到了自己的身上。
又通過永夜之力和古神之觸力量的雙重連接,三種力量最終同時的交匯到了素暇光的身上!
轟!
整個地下室綻放出了巨大的白光,如同成百上千個閃光彈同時爆開,眼前只剩下有些虛晃的人影。
「啊……啊――!」
素暇光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嘶吼,全身忽然開始融化起來。
那似乎是一些白色的凝液開始從身體中向外析出,粘連到地板上,發出了一陣輕煙。
轟隆隆。
夜屋又一次輕顫了起來,似乎這樣的外來因素令他產生了些許不適。
只不過……
「終於要現出原形了麼?」
夜藍喃喃了一聲,素暇光的全身終於有了變化。
砰!
他的上半截身子仍然維持著原形,只不過雙腿卻似乎爆炸了,細密流淌,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是這樣麼?」夜藍喃喃了一聲:「的確是遷光城的力量所化,不過還沒有完全成型,這雙忽然消失的腿就是因為是假的,沒有完全改變的地方。」
夜藍深吸了口氣。
既然已經現出原形,那也該圖窮匕見了吧?
「我……」素瑕光在無數道力量的交叉交匯下懸浮在半空,低下頭,看著自己消失的雙腿,喃喃的儘是驚恐:
「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
夜藍緊盯著他。很多的變化都和自己的猜測是一樣的,對方正在越發的變強,力量越來越強。
與之而來的,是反饋感。
自己的力量似乎正在吞噬著對方正在補充的力量。
還不攻擊麼?還是詭異的力量本身意識還並未在他的體內甦醒?
刺目的白光中,素暇光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夜藍沒有阻攔,因為對方的動作……
夜藍的眸光微微一詫。
祈禱?
兩人都愣住了,這種時候,本應該現出原形,圖窮匕見的剎那,卻突然發起了對純淨殘陽的祈禱?
「純潔的陽光啊……末日的餘暉啊……」
遷光守衛的隊長念念有詞著,在夜藍面前這樣的完成了一個標準的禱告。
夜藍眯起了眼。
轟!
房間裡的靈能大盛,只不過是對方散發出的光芒太熾烈了,一時之間讓夜藍有些分辨不清有沒有什麼新的東西誤入了其中。
唰!
巨大的靈能波動之間,夜藍的視線恍惚了起來。
白光不再那樣熾烈了,反而是有很多地方,開始幽深的發黑。
「這是……」
夜藍的目光微微一凝。眼前似乎像是投影一樣,忽然出現了一片不知從何而出現的畫面。
畫面中的天色實在是太黑暗了,導致了這亮如白晝的房間當中一下子沒那麼明亮了。
那是一片無盡的漆黑,無盡廣袤又空曠,漆黑的曠野。
它的樣子和餘光之地非常像,只是暗的沒有絲毫光芒。
就好像所有多餘的光線都來到了餘光之地一樣。
夜藍抬起了頭,看向了畫面之中的天空。
無盡漆黑不知是哪裡的地方,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一半是光線極為飽和,猩紅的月亮。
另一半則是仍然懸浮於空,光芒近乎泯滅了的太陽。
它們如同對峙一樣,分開了兩種不同顏色的天空,和對峙著的兩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