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便也夜藍也自進入破碎空間以來,第一次出現了一抹錯愕。
血祖所提的方案,簡直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瘋狂,還要不可思議。
「為什麼?」
數息過後,夜藍才這樣開口問了出來。
這個方案簡直扯淡到了,連懵懵懂懂不知世事的小月都聽懂且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血祖。
「您旁邊的這位兔……呃,新月,身份沒有問題,是整個破碎空間都認可的新月。」
「它又作為一個沒踏入過猩紅城的,絕對中立種族,是可以接受的。我們都是猩紅之神的忠誠信徒,本身也不介意哪位新月繼承猩紅之神。」
夜藍盯著血祖。
血祖看著夜藍。
良久,血祖才開始有了幾分不自在。然後夜藍也不給他組織新街口的機會,直接開了口。
「你這話連我家新月都不會信的。」
「……」血祖苦笑了一聲:「不為什麼,因為你強。」
「我經不起一次和你的全面衝突。就算是贏了,也不會再是狼族的對手。」
「你們如此興師動眾,千里迢迢的進入破碎空間。我雖不了解內情,卻也知道你們必定付出了非常高昂的代價。」
「所以我明白,你們是不可能放棄的。倘若矛盾無法調和,那麼就必然要有一戰。」
夜藍不置可否。
「你倒是很清醒。」
血祖的神情有些凝重,繼續說了下去:
「我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如果我們可以相處愉快,我才可以做這個決定。」
「畢竟無論哪位新月最終繼承了猩紅之神,它終究都是腥紅之月。但誰也不知道,新月對未來猩紅之神的影響有多大。」
「我自然是為了利益,為了血族的利益去考慮。所以無論如何,都絕不能讓狼族的新月登神!」
夜藍沉默了,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的邀約。
這比起合作,更像是一個戰爭同盟。自己若是答應,就已經綁死了血族的戰車。
而好在,自己是擁有選擇權的那一個。
「你們為什麼不嘗試集合整個猩紅城的力量,依據地利,聯手驅逐我的人手和新月?」夜藍好整以暇的問道:
「你們到底也是『朝夕相伴』了『上千年』之久的鄰居。就連喜羊羊和灰太狼都能合作……呃,你當我什麼也沒說。總之,為什麼不做這樣的嘗試呢?」
愣了愣,血祖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我們之間是不可調和的,甚至就算是你們攻打猩紅城,我們也是各打各的。」
夜藍眉頭輕輕挑了挑,手指輕點著桌子,思考起來。
不久,夜藍再次抬起了頭。
就在血祖以為夜藍是準備同意了的時候,夜藍卻是突然開了口。
「那麼,問題就來了。」夜藍凝視著他:「我為什麼要和你們結盟,而不是和狼族結盟呢?」
血祖愣住了,就連小月一時間都有點緊張的坐直了身體。現場的氛圍再一次肉眼可見的被夜藍帶入了冰點。
「因為……狼族是不可能和你結盟的。」
不曾想,這個問題血祖似乎是相當有把握:
「他們的新月幾乎是必勝的,他不可能接受任何其他新月繼承猩紅之神的條件。」
微微愣了一下,夜藍這才反應過來,有些詫異的開口。
「他們的新月,很強?」
「是的。」血祖點了點頭:「我們兩家的新月加在一起,應該都不夠狼族的新月一隻手揍。」
他的聲音就像是在吐槽自己家不爭氣的孩子。
「在公平的競選當中,我們絕不可能是狼族的那個叫做猩痕的新月對手。」
「實不相瞞。如果不是你們突然的出現,就這兩天,我們就要發起全面的總攻,嘗試在新月儀式前殲滅整個狼族。」
夜藍若有所思,想起了自己進入猩紅空間後所看到的這一幕幕。
所以這便是血族最近都這麼瘋狂的挑釁狼族的原因麼?
可若是如此,那他說的話的確倒是不假。
猩紅城現在的兩個種族,現在的目的是完全不同的。
血族主攻,因為血族的新月不可能是狼族新月的對手。他們想贏,就只有一個手段。
就是以糾紛為名,讓血族滅了狼族。
失去了整個狼族的支持,甚至直接擊殺狼族的新月守護者,那麼狼族的新月自然又太多方式被踢出局。
而對於狼族來說,現在的一切所作所為就是防守,拖住。只要他們能堅持到新月儀式之後,就能得到一切。這將是瘋狂的,不惜一切的。
他們是純粹的守方,也的確不可能和自己合作。
萬萬沒想到,一路走來,原以為更強大的血族其實才是劣勢的一方,局面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攻與守可是完全不同的難度,所以血族需要一個能打破平衡的外援。
所以,他們才能開出這樣令人不可思議的條件。
沉默了一下,夜藍終於抬起了頭。
他有了答案。
「我支持你的提案,作為你們的盟友。」
還不待血祖高興,夜藍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但此同盟不作為戰爭同盟,我們不參與任何對狼族的戰爭行為,打擊行為,但可以給予情報協助和防禦協助。」
「我也可以補充其他許諾,但現階段任何情況下不包括共同對付狼族。」
笑話!自己對他們根本毫無了解。
血祖皺起了眉,顯然陷入了巨大的糾結與焦慮。
這種程度……讓他覺得自己所付出的代價與回報不等值了。
可最後,他悠悠嘆了口氣。
「也好。」
夜藍露出了笑容。
「那麼,就和我講講這個新月儀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