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時耀的飛機落地在T國已經是深夜了。
他收到派去調查女兒下落的手下消息，得知當年劉燕發現自己重病時日無多，曾經帶他女兒去過T國。
之後就沒有再帶孩子回過國。
所以他跟江璐思的女兒，應該是被劉燕遺落至T國。
他又派人在T國調查。
終於有了消息。
一家叫「歸心」的福利院，曾經收養過一名女嬰，生母登記的正是劉燕的名字。
戰時耀立即第一時間從醫院趕往機場，搭乘最近的航班連夜飛去了T國。
他到達T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只能先在酒店休息。
戰時耀第二天一大早，便驅車前往了那家叫「歸心」的福利院。
福利院地處郊區，位置偏僻。
是當地政府興辦的。
樓房外牆塗滿了卡通圖案。
看起來溫馨又童趣。
戰時耀剛在門外停好車，就聽見裡面傳來孩子們的嬉戲聲。
想到自己的女兒可能就在這裡。
他整顆心都激動澎湃了起來。
院長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她看到戰時耀的時候，眼前一亮。
這男人英俊矜貴，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當得知戰時耀的來意後，她又眸色一暗。
沒有想到這麼帥的男人，早就連孩子都有了？
但她還是把福利院孩子的名冊給他遞了過去。
「送來我們福利院的孩子資料都在這了。」
戰時耀接過來，仔細翻看。
這些資料里將每一個送來他們福利院的孩子，是什麼時間送來的，送養人是誰，送養的原因是什麼，都標註的很詳細。
戰時耀一頁頁的查找，可就是沒有找到劉燕的名字。
「這上面並沒有我要找的送養人信息？」
他將那本資料遞還回去，遺憾地說。
年輕的女院長張莉：「是不是你記錯了？也許你女兒並不是送來我們福利院的？」
戰時耀搖頭：「不會，我不會記錯的。」
他女兒就是被劉燕送來這家福利院。
他手下的人反覆查證過，不會有錯。
年輕的女院長又想了想：「其實我也剛接手這家福利院不久，要不你跟我去見見我母親吧，她是這家福利院的老院長，也許能幫上你的忙。」
戰時耀連忙答謝：「好，麻煩你了。」
他跟著年輕的女院長張莉，去拜訪了她的母親。
張莉的母親是「歸心」福利院的老院長了。
她在這所福利院裡幹了一輩子。
直至兩年前因為查出肺癌，才不得不將福利院的事務交給女兒張莉來打理。
戰時耀見到這位老院長的時候，她正躺在病床上。
老臉蒼白，神色虛弱。
但眉目卻很慈祥。
張莉跟母親介紹了戰時耀，並道明了他的來意。
老院長據實以告：「實不相瞞，我們福利院的資料庫曾經發生過盜竊！有一部分孩子的資料丟失了！你要找的領養人跟那個孩子的資料，很可能就是丟失的那部分……」
戰時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心狠狠地沉了沉。
怎麼會這麼巧？
他要找的孩子資料就丟失了呢？
見他俊臉上流露出挫敗失落的情緒，張莉心有不忍。
她忍不住幫他問道：「媽，難道你就沒辦法，幫戰先生找到丟失的那部分孩子的資料嗎？」
老院長多少也能理解戰時耀此刻的心情。
她在福利院幹了一輩子。
見過很多來福利院找親生孩子的家長，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心急如焚的。
老院長十分抱歉道：「真的很對不起！不過我對送養到我們福利院的孩子，基本上都有印象，不如你跟我說說看，你到底要找誰？我看看有沒有印象？」
張莉聞言連忙點頭：「是啊，我母親就是行走的資料庫！她一輩子在福利院工作，致力於幫每個失去父母的孩子找一個家，對送養到福利院的孩子都非常上心！戰先生，您不如把您要找的孩子跟送養人特徵跟我母親說說，看她還記不記得？」
戰時耀雙手攥成拳，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我女兒剛出生的時候，就被人調包了，具體有什麼特徵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只知道送養她的人應該叫劉燕……」
「劉燕？」老院長一聽這個名字，眼眸收縮了一下。
張莉見母親有反應，立即問：「媽，你有印象？」
老院長目光望向戰時耀：「你說的劉燕，是不是一個單親媽媽？」
戰時耀連忙點頭：「是她！」
說完他又找出手機里的照片，拿給老院長確認。
老院長看到照片後，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原來你是要來找劉燕的女兒，我記得！」
她深深一嘆：「當年劉燕身患重病，不得不來福利院託付她女兒！她當時是很不捨得孩子的，還在我們福利院打了三個月的免費工，陪著孩子，一直到她的身體實在拖不下去了，才回國治病！」
張莉聽母親這麼一說，頓時也想了起來。
「原來你是來找劉阿姨的女兒！劉阿姨是個苦命人啊！年紀輕輕就患了重病！她孤苦伶仃一個人把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從國外帶來我們福利院，希望我們福利院能夠幫她女兒找個好人家！」
戰時耀見這母女倆都對劉燕充滿了同情。
由此可見劉燕真不是什麼壞人。
她應該對女兒被換一事，並不知情。
否則也不會把女兒送來福利院後，還因為捨不得孩子自己頂著病重的身體，在這裡打工。
「對了，劉燕現在怎麼樣了？戰先生，你是受她託付來找女兒的？」張莉跟她母親很快又關心地問。
戰時耀目光幽暗：「劉燕三年前已經去世了。」
張莉跟老院長皆是一怔：「什麼？她……已經不在了？那你是……」
戰時耀連忙解釋：「我跟她並無關係，只是我女兒跟她女兒當年在醫院裡被調包了，我也是查了很久才得知劉燕已經去世了，而我女兒被她去世前送來了你們福利院。」
聞言張莉跟老院長互視一眼，都說不出的驚訝。
原來劉燕當年送來他們福利院的女兒，還不是她親生的。
而是這位戰先生的。
劉燕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她女兒被人調包了。
氣氛沉默壓抑。
戰時耀再度開口：「你們知道我女兒現在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