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阿晨躲進街邊小商店,裡面都被搬空了,殺了櫃檯里的兩個喪屍,關上門堵住窗,屋裡漆黑一片。打起精神吃了點背出來的乾麵餅,悲傷再次席捲而來。
「阿婆~嗚嗚…」書生哭到不能自已,還沒咽下的泡麵渣噴的到處都是。
阿晨似是才反應過來阿婆不在了。那個對自己好的阿婆不在了,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看到書生哭他只敢縮在角落,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地下室。
一夜無話,書生翻遍了商店二樓的庫房,找到角落的幾瓶綠茶和幾包被爆破踩碎的薯片。下樓看到阿晨一副萎縮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拿了兩瓶綠茶兩包泡麵給他裝在小包里背上,拉著他繼續前行。「接下來的路,你必須打起精神,我們想辦法去江州市看看,這一路我會儘量護著你,但如果…我說萬一,我提前跟你說聲對不起,我盡力了~」
阿晨不敢反抗,埋頭跟著書生,書生給他找了個凳子腿教他怎麼打喪屍。
看著荒涼陰森的街道,奇醜無比的喪屍,紛飛的腦漿 殘肢斷臂,聞著刺鼻的腐臭味。阿晨怕極了埋頭狂吐,胃仿佛縮成了一個疙瘩。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嗎?】阿晨雙眼含淚,看著可憐巴巴的。
書生奮力敲碎一個喪屍,「如果你還想要活下去,就打起精神神來!」
天氣漸漸回溫,走了兩天,他們才走了開發區的一半。
「我們食物不多了,照這麼下去猴年馬月也走不到,還得找輛車。」書生滿臉血污,把手上的血漿擦在衣服上,摘下眼鏡小心翼翼的擦拭著。
阿晨也坐在一旁喘著氣,經過兩天的培訓,他已經忘了失去啞婆的悲傷,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適應的很好。
看著前方的貨車,書生飛速跑過撂倒車門附近的喪屍,阿晨緊隨其後。
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上方猛的掉下一隻喪屍,幸虧繫著安全帶,手離頭只差一寸。
書生緩緩心情,一棍戳進喪屍嘴裡,攪碎大腦神經。扔下司機粗略擦擦椅座,翻身上車,正要關門,阿晨也要往上爬。
「……你繞去那邊坐,那是副駕駛,我要開車的。」阿晨聽話的下車往副駕駛走去,書生看了看油箱還有三分之二,打著火提前準備著。
「吼~吼吼啊」四周店鋪的喪屍聽到貨車發動的聲音迅速跑了出來。「快上車!」書生從車裡打開副駕駛門沖阿晨喊道,阿晨加快腳步跑來。
周圍的喪屍絲毫不遜色,邁腿狂奔。
阿晨剛到貨車右邊,看見打開的車門下有一雙腿,上半身被擋著不知道是誰。
「刺啦~」指甲劃破座椅發出了聲音,書生還以為是阿晨暴力破壞,一轉頭看見面部扭曲的一張臉,張著大嘴往車上爬,還沒靠近就能聞到滿嘴的口臭,牙縫嘴角還掛著碎肉。
嚇得書生抬腳猛踹,可喪屍指甲抓住了座椅,摳著根本踹不下去。再看周圍的喪屍已經要圍住貨車了,書生看了看車下阿晨的位置,還在打車後追上來的喪屍,一時難以分神殺副駕駛扒著的這位。
書生深深看了阿晨一眼,扭頭開著貨車就走。
阿晨還在打追上來的喪屍,餘光看到貨車走了,才意識到自己被扔下了。
【我又變成一個人了。】阿晨推開眼前的喪屍,躲進旁邊的小店,學著書生堵上門和窗戶。躲在角落的紙箱裡,聽著門外的拍打聲和嘶吼聲,黑暗慢慢爬上阿晨的身體。
太陽終會落下,門外的聲音終於小了。阿晨動動僵硬的軀體從紙箱中爬出來,黑暗中眼睛發亮,這才看著周圍的陳設,不明白這裡是幹什麼的。
他扔掉了手裡的椅子腿,掂了掂貨架上的榔頭,看了看大號扳手,又看向一旁的鐵鍬,拿上鐵鍬,往包里裝了兩捆繩子,找出雨鞋和橡膠手套換上。
看到裡面有個小出口,有嘁嘁出出的聲音傳來,拿著鐵鍬走去,看到隔壁是個小商店,兩邊各一個店門,中間一個小出口連著,小商店賣的都是小學生吃的垃圾食品。
還好店門口擺著冰箱,一個喪屍蹲在地上吃著什麼,那是一隻貓,整個肚子都被掏空了,脊椎也塌了。喪屍脖子上被咬出一個大窟窿,邊吃邊往下掉。
揮起鐵鍬,一下就削掉了喪屍腐爛的頭,又斬掉貓的頭,看著鐵鍬,嗯,不錯~
找到一些袋裝的5毛錢小吃塞進包里,打開一個棒棒糖吃,【哇,這個東西真甜真好吃。】
眼睛亮晶晶的出門隨便找了個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只要他不發出聲音,周圍的喪屍好像就看不見他。天快亮了,他好睏,前面有棵大樹,去樹上睡吧,比下面安全些。
阿晨爬上樹,找了個寬些的樹枝靠著樹幹就睡著了。正睡著頭栽了下險些從樹上掉下去,阿晨找出繩子把自己和樹幹綁一起,裹好羽絨服睡了。
一覺睡醒,已是傍晚,阿晨看著天邊的夕陽美極了,雲海不斷翻騰著。紅光打在臉上,印出睫毛的影子,不似白天陽光的熾熱,只覺溫柔。萬物都被鍍上了紅光,仿佛這個驚悚的世界這會也變得安詳了許多。
拆了包零食正準備吃,被一股刺激的味道嗆得直打噴嚏,琢磨半天吃了一口,舌頭感覺像被打了一樣,疼死了,阿晨的淚腺瞬間爆炸。
「哈~吸~哈~吸…」阿晨摸著舌頭發現更疼了,趕緊拿瓶水喝了一口,甜甜的,好像中和了舌頭上的傷。
胃裡也暖暖的,緩了會,發現好像還不錯,就一口零食一口水吃了起來,等吃完已經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了。
收拾好爬下樹,才發現周圍沒有房子了,儼然已經走出了市區處在半山坡上。身後是一片碎石灘,前方是一片半人高的野草和大樹,看上去有種詭異的神秘。
阿晨不知道該去哪,他想去找媽媽,卻沒有方向。去沒去過的地方找就好了,抬腳向山林走去。
阿晨走後不久,一頭乾瘦的狼聞味趕了過來,在樹下聞了聞朝阿晨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