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虎帝一愕,腦子轉過了這個彎,才知自己根本沒有談判的籌碼,只得咬牙說道:
「我可以當你坐騎,像鱷帝當年被地獄之主乘騎一樣,並以此為榮。」
「八道境大帝當坐騎?」
張武面露異色,有些動心說道:
「騎大帝的滋味應該很不錯,不過你不是鱷帝,他受鎮獄之恩,從微末攀至絕巔,沒有鎮獄,他什麼都不是,而你的一切皆是自己修成,你的內心容不下旁人,唯我獨尊,有我無敵,豈敢甘心被我騎?」
「你儘管來騎便是。」
神虎帝將內心的怨恨深深隱藏,做出拜服的模樣,低下了高昂的頭顱。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低頭不過是權宜之計,待到度過此次大劫,摸清了張武的根底,他自會將今日之恥辱十倍還回來。
然而,迎接他的是——
「轟!!——」
張武一念動,黑色石碑光芒大放,冥焰飄飛,黑火熊熊,焚盡萬物。
神虎帝反應很快,一把將石碑丟出,什麼都不說,轉身便逃。
張武這麼大張旗鼓露面,沒有十二成的必勝把握,絕不敢這般猖狂。
可他還沒跑出多遠,渾身雪白的皮毛突然變成黑色,身子一僵,直挺挺墜落。
一股濃郁至極的地獄氣息將他全身竅穴封印,無窮的黑色符文充斥於他的血管之中,吞噬他的生命元氣,吸收他的帝血精華,像黑色的鋼鐵洪流一般熔煉他的心靈精神。
「啊——」
悽厲的慘叫聲響徹黃泉源頭。
神虎帝奮力抗爭,一腳踩得萬里黃泉河都炸開了,巨浪捲起九千丈,翻江倒海,驚濤拍岸,腳下形成深不見底的大海深淵。
更恐怖的是,永鎮幽冥石碑鎮壓在他頭頂上,宛如太古神碑從天而降,冥樂高頌,神魔俯首,壓著他的大帝道果,連一絲威能都發不出來。
「吼——!!!」
神虎帝仰天怒嘯,吼動大荒,卻是無用功,根本擋不住張武的手段。
藏在暗中準備撿便宜的老帝龜毛骨悚然。
他曾經見過永鎮幽冥石碑發威,地獄之主手捧這玩意,所向披靡,鎮壓洪荒地獄,沒有什麼能阻擋他。
當年若不是他自大,親臨大荒,身處異界,實力被天道壓制,大荒九道境與他同歸於盡都是妄想。
「此子這般強橫,要不我們還是別惹他了。」
龍後心中驚悚,出言提醒。
老帝龜搖頭說道:
「他能鎮壓老神虎,主要是神虎帝太過大意,修煉了幽冥骨經,你我並未接觸過幽冥石碑,不需懼他……況且,我有後手!」
龍後不再言語,知道勸不動老帝龜,只能希冀於自己的至寶龍宮,大帝骨甲,再加上老帝龜的手段,能夠拿捏了張武,虎口奪食,帶走兩顆大帝道果。
不多時,神虎帝被滔天黑火煉化,兩顆金色的符文道果懸在空中,秉承無上天意而生,霞彩成千上萬道,絢爛奪目。
而神虎帝被熔煉的氣血精神,則化作一道道黑色洪流,似上百條磅礴的符文星河般飛向張武,被他吸收納盡。
大鵬帝的屍體,也被他用同樣的方法吸盡。
只有老龍帝十帝骸骨,吸了一半能量,剩下的留給趙世威。
道果不可取,但大帝之屍卻可以化作養料,對他有無窮的好處,不比吞下大帝道果弱多少。
張武探手一招,兩顆大帝道果朝他飛來,卻突然被一隻從虛空中走出的巨大龍龜擋住,想要截胡。
張武看也不看,隔空對著幽冥石碑遙遙一抓,頓時令其爆發神威,黑光億萬丈,發出震裂星天的金屬顫鳴聲,通體流淌起一種至尊墮落的氣息,轟然朝龍龜砸去。
「轟!」
巨大的龍宮橫亘在大海之上,宮中一座座宏偉仙闕並立,古樸滄桑,透發著一種鎮壓萬古青天的氣勢,擋在了飛來的幽冥石碑前。
同時龍龜身上浮現出一具大帝甲冑,鐫刻著各種大道符文,猶如一尊太古至尊在沉睡,將其全方位包裹。
「咚——!」
地崩山摧,海水蒸乾,恐怖的虛空大裂縫一直蔓延到域外。
龍宮炸開了一個大洞,仙氣噴涌,建築崩毀,混沌氣泄露,一下子變得殘破不堪。
大帝甲冑也出現被轟炸的跡象,以龜背為中心四分五裂,碎骨飛濺,直砸得老帝龜口噴金血,渾身骨肉都要脫離了,受到了難以想像的重創。
不過,承受這至強一擊,兩顆大帝道果終於被他抓在了手裡。
但就在他將要吞下之時。
「叮鏜鏜——」
九環碰撞的滅世魔音震懾蒼生萬物,讓骨海山脈都轟隆隆震動起來,一道破滅萬古的金色刀芒,像是可以撕裂諸天,徑直朝龍龜斬來。
「是你!!」
老帝龜驚慌大叫,昔日的大荒九道境,化成灰燼他都認得。
不過,雷天刀不是得到大鵬帝的道果了嗎,應該快點閉關融合果位,晉升至八道境才對,實力不穩,出來搞事情,很容易遭劫。
然而老帝龜已來不及多想,前有狼後有虎,都是他惹不起的傢伙,只好當即朝龜殼裡一縮。
「擋!!」
金色刀芒狠狠劈在龜背之上,激起了一副玄奧莫測的龜背天圖,被刀芒斬裂,龜殼也在劈咔聲中裂開,擋不住老雷的襲殺。
可是,等破裂的龜殼散落墜下,裡面哪還有老帝龜的身影?
縮頭烏龜,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連帶兩顆道果也被帶走。
「金蟬脫殼?」
雷天刀有些意外,沒有露面,遁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他可不想暴露自己,又被苟武打悶棍扒了一身好處,藏在暗中撿便宜才是正道。
苟武能給他一顆大帝道果,便能再給他兩顆。
如今最關鍵的,還是先去斬殺了鱷帝再說。
這廝是大荒的不穩定因素,也是鎮獄的坐騎,又與張武貌合神離,必須先弄死他。
以前鱷帝與張武走得近,老雷不好下手,要給苟武十分面子,如今卻是不用顧慮那麼多了,等到地獄之門開啟,與鎮獄一戰再所難免,必須先斷其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