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幾句,文藍才戀戀不捨準備掛電話。
蘇武心一動,提議道:「文藍,要不我給你寫首新歌唱吧!質量嘛,至少也和你那首代表作流星差不多。」
文藍皺了皺眉。
「你一個醫學生,既然決定先不參加工作,那就邊充電邊照顧晚晚。寫歌這種高大上的事情拜託你就不要摻和了。」
蘇武笑笑沒有出聲反駁,他更喜歡以事實說話。
「信不信由你,我一會兒把歌發到你的威信郵箱裡,你自己記得去查看。」
文藍一怔,臉色古怪:「這麼說你真寫了歌?什麼時候寫的?」
蘇武呵呵道:「你不會以為我畢業後一直宅在出租房裡只是睡大覺吧。你第一次到我家時,不是見我在電腦前忙碌嗎?」
「是,當時你電腦是開著,」文藍點頭,一臉鄙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面的內容是kok遊戲功略。」
咳咳咳……
蘇武狂咳嗽,忍不住擦了把冷汗,弱弱道:「我那是幫大學同學查的,勞逸結合……」
說著說著,他自己也覺得這藉口實在是蒼白無力,只好默默地閉上嘴巴。
「你好自為之吧。」
文藍冷哼一聲,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時候,晌水鎮外已經遙遙傳來了警車和救護車瘋狂的尖叫。
這兩難兄難弟終於趕上場了嗎?
蘇武苦笑著翻手機,在資源管理器里選了首適合的歌發到文藍的郵箱裡。
他走到屋檐邊往下看了看。
這會兩幫烏合之眾的群架還沒到未尾,一些手腳麻利的人紛紛丟掉手上的玩藝掉頭就跑,只剩下一些傷的頗為慘重的躺在地上呻吟。
蘇武又等了一會,待警車和急救車徹底出現在鎮子的另一頭,他才抱著蘇晚順著樓道下了小樓。
無視滿地的傷者,蘇武來到那輛小巴前。他蹲在地上透過滿是裂紋的玻璃朝裡面望去。
「裡面的人還好嗎?」
小巴車裡一陣沉默。
過了好大一會,直到蘇武打破一扇玻璃,裡面才傳出來顫抖的聲音,「是小哥你啊!外面那群……都跑光了嗎?」
蘇武伸頭進去左右一瞧。
那幾個乘客正瑟瑟發抖擠在一起,雖然神情狼狽血跡斑斑,渾身上下卻是沒多大傷痕,顯然傷得不重。
他招呼道:「都出來吧。縣裡警察已經趕到,他們早都跑個一乾二淨。正好救護車和醫生也到了,讓他們看看你們身子都有什麼問題沒有?」
說完蘇武不再理會他們,找到自己的行李,抱起蘇晚急匆匆的向鎮外走去。
他可不想被趕過來的警察攔住。否則作為目擊者,估計得重新回到縣裡警局喝茶作客,屆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脫身走人。
路過一個小鋪子,看到個店家不及收回的冰櫃,蘇武毫不客氣拿了兩瓶礦泉水,順便掃碼付了帳。
出了響水鎮,他一邊趕路一邊把奶瓶掏出來,輕輕放到蘇晚的鼻子下讓她仔細嗅了嗅。
「晚晚,看!爸爸已經找到了你的奶粉。馬上你就有奶奶喝了。」
蘇晚已經餓極,一聞到了熟悉的奶香,小小身子不由扭動了起來,小嘴巴也殷切地四處地探著,尋找那熟悉的奶嘴。兩隻小手更是緊緊抓住了蘇武的衣領不放,生怕他就此離開一般。
得!
看樣子不餵她奶是不行了。
蘇武左右一瞧,徑直離開了公路。他先找到一個隱蔽的斜坡,安頓好女兒後,這才打開行李給蘇晚準備奶粉。
只是沒待他擰開瓶蓋,蘇武就感到了異樣。
他站直身子把蘇晚護在身後,冷冷的望著一堆前面的草叢喊道:「誰在那?出來!」
很快,草叢裡響起呻吟聲。
「哎呦哎呦,兄弟別動手,只有我在這。我不是什麼壞人,只是被人打傷了。」
蘇武猶豫,他先打量了一圈周圍,這才謹慎地走了過去。
草叢裡頭下腳上躺著一個胖乎乎的男人。一條左腿怪異地扭曲著,一看就知道骨折了。他臉上到處都是紅紅紫紫,腫得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男人撐著腫漲的眼皮緊緊盯著蘇武,見他手裡並沒拿有什麼武器,這才鬆了口氣。
「兄弟,你能不能過來扶我一把?」
蘇武打量著他身上那件馬甲,搖了搖頭後隨手把他從草叢裡拉了出來。
「哎呦哎呦……」胖子慘列地呻著吟,「兄弟你慢點,疼死我了!」
蘇海就當沒聽見,直接把他拖到蘇晚旁邊放下。
「老哥你是姓廖吧?」
「姓什麼狗屁廖?」胖子氣急敗壞一邊呻吟一邊罵道,「老子姓孫。」
他哆嗦地問道:「兄弟,你姓陳啊?」
蘇武搖頭。
「我姓蘇,蘇東坡的蘇。好心提醒你一下,如果不想再被無端挨打,最好趕緊把你這件馬甲給扔掉。」
「姓蘇好啊,」胖子鬆了口氣,嚷嚷道:「都扔掉都扔掉,趕緊扔掉。」
他掙扎著把身上的馬甲脫下來,遠遠的扔了出去,結果又扯到了身上的傷勢,疼得直呲牙。
蘇武就當沒看見,手上的活不停,熟練地忙著往奶瓶里裝奶粉。
作為奶爸,隨身帶有暖水壺和奶粉是基本操作。蘇武以最快的速度把奶粉沖水配好,試了試溫度,才送到早就急壞了的小姑娘嘴邊。
蘇晚唔唔唔地哼著,立即就把奶瓶給緊緊抱住了,一把塞進嘴裡美美地吸了起來。
「晚晚不急,慢點喝啊。爸爸有的是奶粉。」
蘇武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小姑娘的長髮,隨手拋了瓶水給旁邊眼巴巴的胖子。
「既然姓孫,為什麼千里迢迢來湊這場熱鬧?看你鬧的腿都斷了,一會得趕緊找醫生去,免得以後落下個病根。」
胖子哆嗦著喝了口水,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痛得淚流滿面。
「我不姓孫。我姓廖,叫廖金海。兄弟你別搞笑,我已經痛得想哭了。」
「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姓孫?」蘇武看了他一眼,「你本就哭著,難道眼睛裡的是礦泉水不成。」
「這個……」廖金海喪著臉,「我這不是氣昏了嘛。我要是姓孫,就不會像這樣被人打成了孫子。」
蘇武忍不住笑了出來。
「難道你這來之前不知道會打架嗎?也不想想陳氏有多少人。」
廖金海懊惱地搖了搖頭,疼得又是一陣嘴歪臉斜。
「真沒注意!我只知道宗族群里有人說這的祖墳風水好,族裡組織包車免費過來掃墓。」
「很早之前我就聽說這邊風景不錯,想著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來旅遊,於是就跟著過來了。哪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既然不是專程來打架的,蘇武還是很樂意幫忙。他搖了搖頭,在行李裡面翻了翻,掏出一排銀針來。
「這是什麼?」廖金海發愣。
「你的腿斷了。我先用針幫你止痛,再找些東西固定好,然後到上面的公路等救護車。」
邊說著蘇武邊飛快地在廖金海的身上扎了幾針。頓時他的呻吟聲就低了幾分。
廖金海一臉的不敢置信,震驚得整個人都結巴了起來。
「這、這、這是針灸?果然神奇!兄弟,你還是個醫生?」
蘇武點點頭,又隨手扎了幾針。
「好爽。」廖金海一聲長嘆,感覺渾身上下一陣舒爽。「我感覺一點也不痛了。沒想到中醫真的能治病。」
「能不能治病?你自己現在沒感覺嗎?」
「能能能。」這會廖金海可不敢惹惱蘇武。
蘇武拿出紙巾給女兒擦了擦嘴角的奶液。
「孫哥你坐著別動,我去給找幾根棍子給你固定一下腿。」
孫哥?
廖金海臉上一陣扭曲。
「謝了兄弟。雖說大恩不言謝,但兄弟你的救命之恩我老廖記在心裡,以後定然回報。」
蘇武呵呵地搖了搖頭。
「什麼救命之恩,沒那麼嚴重。只是有緣恰巧路過又能幫上忙而已,別放在心上。」
「對對,我們有緣。兄弟是本地人吧。」廖金海越看蘇武越順眼,「等我身子好了,一定到兄弟家去作客。」
「你還敢來這玩?」蘇武開著玩笑,「不怕像今天這樣再被打成孫子啊?」
「這……」廖金海頓時猶豫糾結起來。
「得了,你也別亂動。這些針只是暫時壓住了傷勢,並不是已經治好了你的身子。要是亂動的話,一旦扯脫了身上的針,疼痛感就會立即恢復的。」
廖金海打了個哆嗦,趕緊乖乖坐好不敢再動彈。
「行,聽兄弟你的,我不動就是。是了,兄弟手機能不能借我一下?」
他解釋道:「我的手機被砸爛了。現在得給家裡打個電話,他們這會應該已經得知了消息,估計都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