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為了救我,挖光了亂葬崗,找了九具女屍,進行合葬。
聽他老人家說,我出生那晚,九星移位。
九星當中二黑,三碧、五黃、七赤四大凶星高居中央,讓我出生後,腳底板就有四顆黑色痣。
爺爺說我,凶星相隨,命數兇險。
果然,我從娘胎里落地,就一直哭一直哭,哭的雙眼流血,四肢抽搐。
家裡人見到這一幕,都著急的不行,我媽跟著我奶奶一直抹眼淚,問爺爺說,這孩子活不了可怎麼辦?
爺爺當時嘆口氣,就和家裡說,要是相信他,就讓我跟著他離開家。
家裡人沒辦法,點頭答應,爺爺抱著我,就住進了亂葬崗,在亂葬崗隨手搭了一個草棚。
我們爺孫倆就住進了這樣簡陋的草棚當中,從那以後,爺爺就每天背著我,開始在亂葬崗當中挖墳。
按照爺爺和我說的,找到第一具合適的女屍,差不多花了半個月。
那半個月裡爺爺著急的不行,不到五十的年紀,硬是急白了頭髮,眼看著我就要咽氣了,爺爺才找到一具合適的女屍,將女屍挖出來,讓我躺到墳坑裡,和女屍同葬。
這一葬,就是一年。
打一歲,我就開始走路。
跟著爺爺在亂葬崗內亂跑,這種地方一般也沒有活人來,晚上只能看見一些幽藍色的鬼火到處亂飄。
往後每年,爺爺都會重新在亂葬崗,找到合適的女屍,讓我躺進去,幾乎可以說是同吃同睡。
那時候也沒覺得自己和女屍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妥的,心裡也沒什麼恐懼。
一直到我三歲那年,爺爺就開始教我識字,讓我看一些奇怪的書。
我天資極高,爺爺教的東西,我基本上一學就會。
也是從這時候,我知道爺爺是一個懂點風水的老頭。
一直到了第九年,爺爺找到最後一具女屍,他才和我說,這九年,我「元陰」得到補足,暫時鎮壓了凶星,但還差最後一環。
九歲的我,比一般孩子成熟很多,好些事情我都懂。
這九年,整個亂葬崗的墳,基本上都被爺爺給挖遍了。
弄的整座亂葬崗里的髒東西,可以說是怨聲載道,但卻沒有髒東西敢對我們爺倆下手。
按照,爺爺的話說,我凶星壓身,閻王見了我,也得讓路。
我看著爺爺有些垂老的身體,就問爺爺說,現如今還差哪一環?
爺爺乾咳了幾聲,抽了一口焊煙,吐出的煙霧瀰漫在屋頂,他語氣有些沉重的和我說,還差三天,三天後,你自然會知道。
爺爺不說,我也沒有多問。
三天時間,轉眼即過。
這一天,我從墳墓當中被驚醒,耳邊不斷地響起鞭炮聲,禮花的聲音。
整座亂葬崗,一下就變得無比熱鬧了起來。
大霧當中,我看到煙霧瀰漫,紙錢到處亂飛,嗩吶的聲音也穿破了大霧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隱約間,我聽到一道聲音,「三青州賀家,陪嫁九口血棺,來接姑爺回家。」
這一道聲音,十分響亮,像是穿破了雲霄一般。
一時間,鑼鼓齊鳴,鞭炮喧天,恍惚間讓我忍不住有些失神。
從小沒見過什麼人的我,登時就被這一幕給嚇得躲在了爺爺的身邊,爺爺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和我說道:「小清,你不要怕,這是來接你回家的。」
我的名字叫謝清,擇取三點水,爺爺說水中沉星,凶吉不定,三水常駐,青山長青。
我拉住爺爺的手,說道:「爺爺,我哪裡都不要去。」
爺爺見狀,就和我說,這就是我的最後一環,少了這一環,這九年的一切,就等於功虧一簣。
他和我說,讓我不要浪費他一輩子的心血,否則他死不瞑目。
正當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爺爺卻一把拉住我的手,大步往前走去,說道:「走,小清,爺爺帶你去看看你未來的新娘子。」
爺爺一身白衣,拉著青衣的我,大步往前走去。
大霧逐漸散去,我看到數十個人,抬著九口血棺,就到了我們近前。
九口血棺落地。
所有的聲音全部消失,整個亂葬崗,一下就像是恢復了靜默了一般。
不多時,我就看到一個身穿著黑衣的漂亮女人,手上拉著一個身穿著紅衣的小女孩,小女孩腦袋上扎著兩個圓球一樣的辮子,皮膚雪白透亮,眼睛很大,五官精緻的就像是瓷娃娃。
和眼前的小女孩相比,她就等於是天上的鳳凰,而我是泥土裡出來的草雞。
簡直是格格不入,完全不匹配。
「謝老爺子,按照九年前我們的約定,今日我帶星晨前來履行約定。」漂亮美女說話也很好聽,只是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有些陰沉。
爺爺滿意點點頭,看著小女孩,說道:「小丫頭,你以後就是小清的媳婦了,叫聲爺爺……」
小女孩臉上掛著笑容,脆生生喊道:「爺爺……」
爺爺聽了小女孩甜甜地聲音,登時顯得無比滿足,他從兜里掏出了一樣東西,送給了小女孩,說道:「這是爺爺送給你的見面禮,以後小清和你回家了,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知道嗎?」
小女孩點點頭,看了我一眼。
爺爺給小女孩的見面禮,是他心愛之物,青龍九玉珠,帶上可以驅邪避祟。
足以看得出爺爺對這個女孩的看重。
「老爺子,嫁妝我們已經送到,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就讓小姑爺跟我們回去吧。」
女人說著話,上前就想拉我的手,我很快避讓了過去。
爺爺對我說道:「小子,就差最後一環,最後一環,你就當幫幫爺爺好不好?」
聽到爺爺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覺得難受,他此時也不過才五十多,可是實際年齡看起來像是六七十,他頭髮稀疏,身材佝僂,狀態給人的感覺的確很差。
我知道這九年,爺爺的精元消耗很大。
看著他如此模樣,我心中更是擔心不已。
「爺爺,我不走。」我有些難過的說道。
「你先走,爺爺往後每年都會去看你。」爺爺說著話,拉著我背過了身,交給了我三個錦囊,他認真盯著我,「小清,離開亂葬崗,如果你遇到性命危險,就打開第一個錦囊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