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開·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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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西斯星區,漫遊港
美味又營養餐館的窗邊
「你說你想辦一所學校?」
佩圖拉博BC瞪著他的身體,對方回以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
「對啊。」
「等等等等。」狗用他的爪子蓋住自己的眼睛,在旁人看來就是卡洛西尼的雙子執政官中褐色眼睛的那位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你是說,是學校吧?拉彌贊恩·卡洛西尼,你確定你說的是把很多麻煩的人類幼崽放進去接受教育的那種機構?在這裡?在一個見鬼的充滿了喝醉的海軍、賭徒、海盜、走私犯、流鶯、冒險家、異端與異形的銀河邊緣的浮空港里?學校?」
「對啊。佩佩,你真可愛,不在這裡,難道我們要在天命鋼鐵號或者卡里克上辦學校嗎?那光是組織太空校車(Space School Bus)接送班次和安全秩序的問題就讓人想想立刻頭大了……」
「不不等等,為什麼突然想到要開辦學校?」
佩圖拉博BC晃了晃腦袋,把剛剛拉彌贊恩無意中帶給他的一個可怕的場景甩出腦海:來自阿斯塔特修會艦隊的艦橋組軍官們高度警惕地駕駛著一艘被塗成了帝國之拳明黃色、帶有紅色標識的快速巡洋艦,懸浮在虛空中。而巡洋艦內部坐滿了嘰嘰喳喳、背著小包的來自各個世界的小崽子們,由黑色聖堂(因為他們人多)與那些如今穿著「銀色顱骨」甲冑的死亡守衛忠誠派(為什麼是死亡守衛?)一起來回在座位中挨個呵斥不遵守虛空艦艇乘坐規則的人類幼崽,或者把跑出來的孩子綁回座位上的安全帶里——而這艘巡洋艦之所以停在那是因為正在等空間航線的紅燈放行……
原體邊境牧羊犬急忙又甩了甩頭把這令人生畏的畫面揮去。
「怎麼了佩佩?耳朵癢麼?——哦,你看,現在這裡來的人這麼多,而且一直沒有停止。」
拉彌贊恩替他抓了抓耳朵根,伸手拉開窗簾——外面守候著的大大小小的被僱傭的畫家與速寫者立刻開始了他們爭分奪秒的工作——如今售賣兩位執政官的畫像已經是一門不錯的生意,儘管可能有些人買回去並不是為了欣賞而是為了供奉——他一指餐館廣場上那些在諸位手持爆彈槍、腰挎動力劍、身穿動力甲的二米多「卡洛西尼王朝保安員」看護下,耐心十足、安靜而井然、充滿虔誠地沿著隔開的欄杆道路緩緩蠕動著前行等待領取熱水的人流。
「你看這裡面有這麼多的孩子!!!」他加重語氣,指指點點著人群中那些從高到矮、從少年少女到他們母親背在背後或者是抱在襁褓中的嬰兒,「商人、貴族與傭兵之類也就罷了,這些朝聖者和工人帶來的孩子特別多!尤其是朝聖船!那些舉家朝聖的人們所帶來的孩子簡直是一拖二二拖四這樣幾何級數的增長!」
那當然了。佩圖拉博BC的褐色眼睛無情地掃過那些注意到他們並開始朝他們歡呼和流淚祈禱的人群。這些花光所有的財產只為了前來朝聖的凡人在擁擠的朝聖船上哪兒也去不了,想要快速抵達目的地就更是無稽之談——許多朝聖船的速度緩慢,年久失修,雖然走的是固定航線,但也根本不具備短時間內多次使用亞空間引擎航行的能力,所以一次朝聖之旅往往會耗費許多年的時間——可想而知有多少虛空之子會在整個朝聖旅途中出現或者有多少孩子還在哺乳期就開始了朝聖——那個失蹤的多恩之子就是一名從嬰兒起就踏上朝聖船的孩子……
佩圖拉博BC收回思緒,窗簾被放下了。
「所以這裡現在有這麼多孩子和你想在這辦學校有什麼聯繫?我提醒你,我們沒有為這些羸弱的凡人提供教育的義務!而且這是毫無必要的額外資源支出!我們的人·手·並·不·夠!」
「你剛剛不是說了理由嗎?在一個見鬼的充滿了喝醉的海軍、賭徒、海盜、走私犯、流鶯、冒險家、異端與異形的銀河邊緣的浮空港里,同時還存在著大量的兒童——一所學校,一所在所有這些因素的包圍下收容兒童的學校簡直太有必要了!」
深褐色的眼睛與冰藍色的眼睛又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
「你說的是學校,不是收容所或是托育機構。」
「嗯哼,按照我所知的,托育機構同樣需要承擔一部分教育職能,所以一所學校,是的。這是最合適的。」
「拉彌贊恩。無知乃是凡人所能享受的為數不多的福音之一。」佩圖拉博BC冷冷地說,「你要知道在這個銀河中,好心辦不好事乃至用堅定的好心辦出非常糟糕的壞事才是常態。」
「你不能同時要求凡人完全無知,又要求他們按你的理想具備完全理性和堅強。佩圖拉博。」拉彌贊恩寸步不讓,「這是矛盾的,違背事物的基本規律的。完全理性人不過是理想模型,天賦會讓一小部分人生來堅定而正直,但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全然的無知只會得到滋生混亂的頭腦、愚昧的行為與脆弱的心智。」
狗冷哼了一聲,「想要批量而快速地獲得無限接近理性的頭腦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必須說,阿斯塔特修會與其他修會的某些手術訓練就是為此而生。那現在你是想開辦一所屬於我們自己的忠嗣學院?也不是不行,雖然鐵……天命鋼鐵號有沃特、瑪格納、德西瑪與我忠誠的鐵環,但我們總會有新的艦艇,需要一些用來填充的中下級軍官的,只是這些教師人選……」
「忠嗣學院?」拉彌贊恩吃驚地看著對方。「我們幹嘛要辦這種學校?忠嗣學院這種就業面很窄的定向培養方向我也不擅長啊。」
「那你想辦什麼樣的學校?」
「嗯……搞不出什么九八五二麼麼總得搞點綜合性學院吧?比如說,可以初步先分成用四種顏色代表的四個分院……所以我們還要看看手頭的師資力量……我想想誰有特長怎麼分配……」
佩圖拉博BC那毛茸茸的額頭現在出現的一道深深的溝壑能夾死蒼蠅,他決定對突然辦學熱情高漲的某人施以緩兵之計。
「……這樣吧,你看,總不見得招了學生才考慮後面的事情,對吧?那可是會造成誤人子弟這樣的大問題的。」
「確實。誤人子弟可不行啊,這是大忌。」
「……所以你不如先寫一些計劃書和實施條例來把整件事提前考慮周全?」佩圖拉博BC循循善誘。
「又要寫計劃書和條例文書啊……」某條鹹魚的臉上開始露出熟悉的「我不想工作」表情,佩圖拉博只能慶幸此刻沒有任何一個來自過去認識他的人看到自己這張臉露出這種與「鋼鐵」信條背道而馳的表情。
「……正是如此,不落於紙面要如何安排和分配工作呢?如何確保每個人的崗位呢?如何確定預算計劃、各種安全規定、責任分配呢?」
「唉,不愧是我的佩佩寶貝,你不但聰明而心靈手巧,在這方面的才能也真是被嚴重低估了——若是你的一連長弗利克斯還在就好了,就我讀過的內容來說,我記得他是在繼承了你的項目管理、協調與統籌才能的子嗣之中在這方面最優秀的一個。」
「……」
「唉?還是我記錯了?我記得他……」
「他確實曾經是我最擅長項目管理與統籌和經營的子嗣。但洪索當時被我徵召,抵達天命鋼鐵號的時候就已經為我帶來了他的死亡報告,否則弗利克斯原本應該是在登艦名單上的,洪索提到弗利克斯死於九頭蛇之心上的泰坦武器直擊……」
拉彌贊恩輕輕嘆了口氣,「……他們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弗利克斯屍體還剩下的那些部分都不夠帶回梅德倫加德,因此也無法回收他的基因種子。我看過那份報告,佩佩,我很抱歉。」
「你對此抱歉什麼?」狗把眼睛轉向窗簾的縫隙,看著窗外冷酷地咕噥道,「不過是弗利克斯運氣不好罷了。」
「不,」驅動佩圖拉博自己身體的那個靈魂走過來坐到他身邊,揉著黑白花毛絨暴君收緊下垂的耳朵,讓他漸漸放鬆緊繃的肌肉,走出低落的心情,「佩圖拉博,承認自己對自己喜愛的人抱有思念與歉意並將它們表達出來,並非什麼可恥的事情,鋼鐵也不會因此變成鐵鏽的。承認它不會改變任何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要承認它?鋼鐵其外,鋼鐵其內,而鋼鐵為力量,力量成堅志;堅志鑄信仰,信仰生韌鐵。」
「呃……因為承認每一個在你生命中重要的人就等於向你的鋼鐵中加入了許多不同的微量金屬元素?而合金鋼通常比純鋼更硬更勁更有韌性更耐腐蝕?」
「……我看你就是一直在往我純淨的鋼鐵中摻沙子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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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德倫加德,卡蘭-高爾要塞外營地
索爾塔恩的冥想室
大地統御者剛剛結束了他今日的祈禱,從他珍貴的手抄本前緩緩起身。
他的手中握著吊墜,而一旁馨香的灰燼才熄滅不久。
索爾塔恩沉思著,將他剛剛於冥冥中對著父親祈禱的結果慎重地寫在了手抄本新裝訂上的一頁上,隨後又讀了一遍,這才轉身推開門走出去。
在門外等待著的正是披著某位古老戰士甲冑的薩莫寬——他們試著把這套動力甲噴成槍鐵與銀色,目前看來顏色還是能掛上去,只是不知道當他再次成為那種奇異的半惡魔狀態的時候是否會有影響——他正焦急不安又帶著一些期待地看向索爾塔恩,他的身旁站著烏列爾與帕撒尼烏斯,他們剛剛從卡蘭-高爾堡壘中再次歸來。
「怎麼樣?」
當索爾塔恩跨出門檻的時候,男孩就迫不及待地詢問了。
「仁慈而偉大之父剛剛賜予了我對於此事的啟示。」索爾塔恩微微頜首,「不必太擔心,薩莫寬,他對此提供了明了的如何接納與管理你那些……無皮的朋友的辦法。我等一下就會安排下此事,不會耽擱多久的——烏列爾,在這件事上我還需要你和傑弗爾你們的經驗來協助。」
前極限戰士們互相換了個眼色。
「卡蘭-高爾要塞的肅清情況如何?」索爾塔恩示意薩莫寬稍安毋躁,首先詢問起烏列爾有關於他們的死亡誓言任務的情況。
「有了托拉米諾的配合事情就簡單了許多。」烏列爾的嘴角往下壓了壓,顯示出老兵對於帝皇之敵那冷酷的一面,「帶走被裝進去還活著的人以及還沒有被裝進去的孩子,帕撒尼烏斯組織了有效的噴火器與爆彈來對付那些剩下的野蠻葬儀師,下層的大部分高級人員都死於軍士的手臂中的神秘武器,所以整件事比預估的要容易得多。」
他繃緊下顎,「我們徹底毀滅了那些農場,結束了許多非人的痛苦。至於那頭惡魔,禁錮的封印在那些胎盤被拔除之後明顯有些力不從心,所以我們正在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辦法在解開封印的同時放逐它——那封印同時也對它進行了某種保護,很麻煩的儀式,我們需要一個合適的秘儀專家。」
「托拉米諾的專業知識不行嗎?」索爾塔恩明知故問地微笑開口。
「……我認為,不管托拉米諾從前曾經在……戰團長閣下的軍隊中擔任過什麼職位,他一定比做巫師要做得好一些。」
「哈。正是如此,他從前是『攻城者』暴君終結者們的隊長。注意到他的個人徽記了麼?那是他與他的部下曾與源還修會聯合作戰、參與攻打最艱難複雜無法陷落的堡壘與城牆所獲得的榮譽標誌。」
「令人震驚的事實。真是人不可貌相,我還以為他會是你們的儀仗隊的一員。」
索爾塔恩微微聳了聳肩。
「是啊,一萬年來我們都已面目全非。但父親的改變是如此令人欣慰而想要大聲讚美。」
「那麼,」薩莫寬終於找到機會急切地問道,「仁慈又耳聰目明的鐵之主賜給了你什麼好建議?索爾塔恩?我也問了他,可惜除了感覺到暖和,沒有收到其他回音。」
「偉大的鐵之王對我們得到的這些孩子降下的旨意是,」他們凝神傾聽索爾塔恩吐露的每一個字,「辦學校。」
他環視著開始變得呆滯的某些人和一些不解的人,「我想,父親的意思是,該開·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