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意立刻警惕的三步並作兩步闖入房中,一眼看到,秦風苑癱軟的坐在地上,震驚望著吊懸在樑上的人。
他沒想到自己不過出門一趟回來,發看見父親會懸樑上吊。
瞬間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她嚇得渾身劇顫,還沒反應過來時,眼前就閃過一道青影。
一道聲音嚴厲的呵斥,「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把人放下來!」
一進來洛意打眼一瞧,就發現這懸在樑上的人臉色不對,還沒有完全變成青紫色。
於是就判斷這老爺子應該是剛懸樑沒過多久,立刻三下五除二就把繩子給弄斷,把人抱下來。
秦大夫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沒了氣息。秦風苑立刻嚇得眼淚飆出來,撲在自家爹爹的胸口,哭的特別慘。
「爹,爹爹啊,你為什麼這麼傻?怎麼能上吊呢?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啊?」
對面的洛意蹲在地上,神色嚴肅的身手,很快的把秦大夫的脈搏,脖子上的頸動脈,再扒開他的眼皮看看他的眼球。
她這邊忙活,被吵得眉頭大皺。伸手就揪住了秦風苑的衣領,一股大力將人直接掀開。
「哭什麼哭啊?人還沒死絕呢,別礙事。」現在時間就是生命,洛意對這只會哭的秦風苑很無語,翻了個白眼把人弄走,就將躺在地上的人翻了個面。
雙手上下其手,直接按住秦大夫的後背心,從腰椎往上一陣推拿。
洛意的手法很奇特,立刻嚇呆了旁邊只顧著哭的秦風苑,傻愣愣的看著洛意動作,當洛意最後一下拍在爹爹的胸口位置。
被翻過來的秦大夫就從地上彈了一下,頭腳往上,雙眼大睜,一口氣又響又急的從喉嚨里嘶啞的狂吸進去。
然後就是一頓兇猛的咳嗽,秦大夫這一頓咳嗽幾乎把自己的肺葉都給咳出來。
秦風苑在旁邊卻是驚喜若狂,上前就抱住自家爹爹,哭的梨花帶雨,「爹爹,爹爹你可算醒了,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爹!」
秦老爺子本是一心想死的,沒想到卻被救活了,他晃了一晃,看到女兒在旁邊哭的傷心,自己又悲從中來,閉上了嘴,一陣老淚縱橫。
「婉兒啊,是爹沒用,爹救不了你哥!爹沒用啊!」父女兩個抱頭痛哭。
「爹爹,你要是去了,我可怎麼辦啊。」
「婉兒啊,爹活著沒意思啊,這秦家百年基業就要毀在我的手,我有何面目再活在這世上?」
「爹啊。」
「婉兒啊。」
「……」洛意在旁邊歇了一會兒,聽著這一聲聲的嚎啕,拿手鑽耳洞,只覺得都要被震聾了。
到底還要哭多久?
這家族基業毀在自己手中,沒面目活在世上就有面目,下去地底下見列祖列宗嗎?
哭了一會兒,秦風苑發現旁邊還有洛意在,就立刻放開了自家老爹,瑩瑩的用袖子揩了一把眼淚。✊👊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
就柔弱扶風的走過來,對洛意盈盈一拜,「這位小姐,方才多謝你救我爹一命,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秦風苑認出了洛意是方才在街上幫過自己的人,還沒問洛意為什麼會在自己家,洛意就抬了抬下巴說,「秦大夫臉色不好,需要靜養,還是先扶去床上躺著吧。」
秦風苑也耳濡目染略通醫術,知道父親現在身體虛弱,就點了點頭,跟洛意合力將唉聲嘆氣的秦大夫弄到了內室躺著。
出來後,秦風苑又鄭重的對洛意跪地叩拜,說,「恩人大恩,我請假只能來世再報了,若非我現在請假找馮大娜,我必定結草銜環,也要投報恩人的大恩。」
這禮就有點太大了,洛意有些不適應,上前就把人扶起來問,「這個就不用了,順手而已,醫者父母心,又怎會見死不救。」
秦風苑也完全不是傻的,試探著問洛意為什麼會來這裡,洛意就把玉佩一翻,遞到她手中,就說自己是來還玉佩,直接就打消了疑慮。
洛意就順口問她家到底出了何事?
洛意一問起來,秦風苑神色又哀怨了一層。
於是就跟洛意娓娓道來,原來和順侯府慕名而來為世子求醫問藥,秦大夫的那個獨生子小秦大夫,也就是秦風苑的親兄長把人給治壞了。
和順侯爺一怒之下,直接被人丟到大牢里,現在生死不知。
不僅如此,世子昏迷不醒,侯爺大怒,已經放下話,來將秦家所有產業全部收押。
秦家的祖上是宮裡有名的大御醫,後來就出來整治了一番家業,在燕京城醫術是鼎鼎有名的。
但凡來尋醫問藥的,基本藥到病除,從未出過錯。而如今,秦家名下多少藥鋪醫館,卻在這一次遭橫禍之下全部被查封收押。
秦家老爺子也是不忍看到祖輩的產業落到自己手上被毀掉,才會一時看不開,乾脆自殺!
說到這裡,秦風苑淚落如雨,她一個柔弱的剛及笄的小姑娘,突然家族遭逢大難,兄長入獄,生死不知,老父親又只會尋死覓活,整個家庭支離破碎,家破人亡,她又怎麼撐得起。
看她哭的這麼厲害,我見猶憐的,洛意自認為身為一個女的,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又是沉默了一會兒,等秦風苑的情緒好了一點,才轉而問,「那剛剛在街上踩你手背的那個黃衣女子,她是誰啊?」
秦風苑眼底閃過一絲憤怒:「她是南宮家的嫡女,名為南宮琉璃,也是我那兄長從小指腹為婚的未過門的妻子!」
洛意驚訝,原來是未過門的嫂子,可這嫂子估計也做不成了,秦家現在遭逢大難,那女子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估計早就看不上秦家,要另尋他就了吧!
一說起這個,秦風苑更加憤怒,手指抓著帕子,恨不得把那綢緞給撕成碎片。
「我與那南宮琉璃從小一處長大,自小比為姐妹,誰能知道這人是個豺狼心,自從我秦家敗落,她便轉了性子,一味上門欺辱,不僅退婚,還對我家多番嘲諷侮辱!」
「這麼多年是我眼睛瞎了,才會錯看了她!」
見秦風苑這樣悽苦憤怒的樣子,洛意不禁心中唏噓,這世間不論是哪裡全都一樣,秦家敗了,便須被任人踩踏,所有從前奉承的人,現如今都來橫加欺凌!
現如今,看著這對悽苦的父女,洛意不盡想起了洛老爹!
秦風苑低頭擦眼淚,「可憐了我的兄長,現在還在和順侯府的牢獄裡,生死不知,如若那世子真活不過來,恐怕我那兄長也命不久矣了!」
說罷又是一聲嗚咽,秦風苑哭的臉都紅了,洛意心口發酸,猶豫了好半天,才緩緩的伸手拍了拍秦風苑的手背,低聲詢問,「不知那世子的情況如何?你家醫術既然聞名天下,為何治不好那世子的病呢?」
秦風苑情緒收斂了一點,紅著眼眶說:「這件事情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有時我兄長出門就診,回來也會與我談及病症,聽我兄長所言,他開的那些藥里應對症才對,可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一天,那世子突然口吐白沫,直接暈迷,至今都沒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