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之上,水草多,動物多,罕見高大樹木和石材。
然而面前這座村子內的房屋,確實用大塊的石頭搭建而成。
可見當初耗費了多大的人力物力。
張震走在碎石路上心中起疑,感覺這種村子,絕對不是這稀稀拉拉百十口子人能建成的。
剛才喀秋莎說出車隊有神醫之後,來了個留著辮子胡的老者,非常禮貌地請他們進村看看病人。
如果神醫真能治好了病人,那麼他們將用供奉神靈的規格招待車隊一行人。
於是張震命令車隊在村口警戒待命,他帶著喀秋莎、了塵和小豹子,大大方方跟著老頭進了村。
村里房屋不算高大,錯落有致的分布在主幹道兩邊,布局非常簡單。
男女老幼比例平衡,時而有青年坐在自家門前吹著一種木頭雕刻的口琴,曲調非常怪異。
不分老少手裡都愛拿個拂塵似的馬尾巴在手裡玩。
了塵低聲吐槽道,「我還以為到了人家的觀里。」
經過翻譯張震才知道,老頭是村長,名叫西米露,這真是個奇怪的名字。
也不知道叫這個名夏天的時候會不會招蒼蠅。
這時候西米露停在一座略顯高大的石頭屋子之前。
他先是非常恭敬地衝著裡面鞠了幾個躬,然後轉身向張震他們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看來病人是住在這個大屋裡,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
進門之後迎面就是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骨頭。
張震甚至還看到了幾個人類骷髏頭,空洞洞的眼洞看著外面挺嚇人的。
四周牆上也畫了一些古怪符文,還有許多獸皮和臘肉。
張震此刻也沒心思研究那些符文,只是覺得有點眼熟。
一股淡淡的香甜氣味在空氣中瀰漫,他分辨一番也沒認出是什麼香料。
這時候老者竟然指了指裡面,然後退了出去。
張震不由得一愣,在確定沒有埋伏之後,這才放了心。
繞過桌案,一座月亮小門後面就是裡屋,張震緩緩走了進去。
只見房間正中擺著一張獸骨搭成的大床,上面鋪滿了各種獸皮,躺著一個赤裸上身的中年男子。
這人非常健壯,長長的黑髮隨意披散,長相和古代華夏人比較像,高鼻深目,只是臉頰消瘦,眼中無神。
在床旁邊,跪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
見到眾人,女孩忽然仰起頭,黑髮滑落,露出了一張漂亮小臉兒,嘰里呱啦說了一番。
喀秋莎道,「老闆,她說的是啊庫特語,我聽不懂,要不我用螺絲語和她交流一下?」
費那個勁幹嘛,還耽誤時間。
張震直接上前,指了指床上病人,然後拿出幾根銀針在女孩面前晃了晃。
這女孩倒也不傻,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閃在一邊,還衝著張震微微一躬。
此刻張震有點後悔,暗罵自己就是個二把刀大夫,當初瞭然教的東西也不系統,從未說過望聞問切這回事。
所以張震也忽略了問問村長這人的病因,現在雙方沒法交流,只能用內力試探。
這時候女孩掀開男子身上的獸皮,露出了一雙粗壯大腿,竟然布滿了傷口,看架勢許多地方都化了膿。
有一道傷口尤其恐怖,從腳後跟一直到膝蓋之下,深度足以放進一根小指。
外面結滿了痂,傷口內有些腐爛,看著就嚇人。
張震恍然,原來這人是外傷,現在估計是破傷風后期了。
這玩意還能有救?就是送大醫院去也得截肢,還未必能救活。
可前面已經誇下海口,現在要是什麼都不做就走,丟臉是小事,怕那些堂哥們直接翻臉。
張震讓喀秋莎去問問村長,這人到底是怎麼傷的。
等娜塔莎離開後,張震先給病人號了脈,沒想到這人雖說受了這麼重的傷,可榮衛二氣還算充盈,不像是立馬就死的。
這時候,那種淡淡香氣再度襲來。
張震好奇扭頭看去,只見那個女孩手中拿著一塊灰白色像是石膏樣子的東西,用小刀從上面刮下一些細微粉末,然後灑在那個男子身旁。
隨後她雙手擺出各種手勢,口中也念叨不停。
看來這女孩應該就是本村的薩滿,可她對這男子的傷勢毫無辦法。
那塊東西惹起了張震注意,見女孩只是隨意地放在床邊,他伸手拿了起來。
入手感覺非常輕,像是一塊木料,但表面非常潤滑油膩,又像是煉過的油渣,上面還有許多細小的空隙。
張震輕輕聞了聞,忽而腦海中跳出一個詞——龍涎香。
這可是好東西,現在國內很少見了。
此地毗鄰北冰洋,有這種東西不喜歡。
張震心裡打算,來一趟不容易,怎麼也得弄幾十斤回去。
這時候女孩念叨完了咒語,看看張震,指著那塊龍涎香,又指了指床上病人,做了個交換的意思。
張震明白,這是說用龍涎香換男子的命。
他不是不想要這塊龍涎香,可得有本事治好了才行。
內力針灸這種東西雖說強大,也不是萬能的,能治內傷的概率大些,這種外傷感染,給張震一種無力感。
畢竟你沒法用內力去殺死病毒和細菌,再說他也不會處理傷口。
現在想要打電話請教瞭然,可在這荒原之上,衛星信號都時有時無的,怕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要斷好幾次線,未必能問清楚。
張震將龍涎香放下,衝著女孩一陣尬笑。
幸好這時候,喀秋莎回來說道,「老闆,村長說,這人被狼咬了,又摔傷的,現在已經第五天了。」
狼和狗是近親,這回狂犬病也跑不了咯。
張震沉吟片刻,琢磨死馬當活馬醫吧,興許能治好了。
大不了治不好,開路繼續苦挨到高原小城。
就在張震打算先用針灸為他止疼的時候,外面亂作一團。
隱隱還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張震的聽覺非常靈敏,仔細一聽竟然是柳師姐的叫聲。
他不由得一激靈,轉身向外面跑去。
來到門口,只見村口十幾個車隊隊員正在跟村民對峙。
柳師姐從村口不停大喊張震快來。
而那些村民則拿著各種傢伙擋在村口,死活不讓他們進村。
雙方推推搡搡的眼看就要動手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