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話音落地,幾位老人都差點笑噴了。
少波更是囧的老臉通紅,轉眼間又變得煞白。
此時他實在是無法辯駁,只好咬牙不說話,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
譚佳林咳嗽一聲道,「少波,你還有什麼新論點嘛?」
這貨依舊低頭裝死豬。
譚佳林看向幾位老者,「幾位,你們還有什麼意見?」
最後大家都沒有異議,譚佳林宣布第一場張震勝出,獲得一分。
第二場比試開始,李會長拿出一隻半尺方圓的錦盒,擺在桌上。
然而張震卻說道,「不急,李會長的藏品,咱們一會兒再鑑賞。
我提議第二場還是分析孤禽圖,因為我覺得這副畫很有嚼頭!」
眾人都一臉茫然,剛才都分出真假來了,怎麼還要鑑賞?
少波沒好氣道,「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嘛,那張畫還有什麼好鑑賞的?」
張震道,「別急嘛,我是看你一把年紀不容易,打算再給你個機會,這次還是你先說,如果咱倆說的一樣,我認輸!」
眾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向張震,這傢伙是有錢燒的,非要把兩億美刀拱手送人?
少波牙齒咬得咯嘣嘣直響,點頭道,「好啊,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再來一次!」
譚佳林也滿頭霧水,但是兩人都同意再來一遍,別人也沒法反對,當即宣布再比一次。
張震示意少波先說。
這傢伙也是臉皮厚,當即又裝模作樣看了一番畫作,然後眼珠子一轉說道,「假的!」
眾人扭頭看向張震。
張震笑道,「看來你是學乖了哈,不過我這次論點又變了,我看這畫開門!」
眾人譁然,你這張嘴是洋畫嗎,翻來覆去的都行?
少波怒吼道,「你,你欺人太甚,剛才明明說了是假的,還拿出兩個別人駁不倒的證據,現在怎麼又出爾反爾?」
張震笑道,「沒關係,一場算一場,這次的結果和上次沒關係,現在如果你能駁倒我,我認輸!」
少波咬牙道,「好,這畫用的紙不對......」
他將張震剛才的論點都拿了出來重新說了一遍,心裡暗笑,我倒要看看你自己怎麼推翻自己的說法。
張震笑道,「你提出的兩點都沒錯,但是一定要全面考慮。
這畫是朱耷晚年所做,那時候他生活困難確實用不起熟夾宣和象牙。
但是他早年間可是王孫貴族大富豪,自然用得起這些名貴東西。
而他老年之後手裡留下一兩副自己的舊作很正常吧!
很多畫家在窮困潦倒的時候,從心理到生理都會經歷一場巨大變革。
所以對自己早年的作品生出厭惡之情也很正常,於是刮掉早年畫作的一層紙,從上面另作新畫,以抒發此刻的心情意境。
這種事古今中外都不罕見,像是梵谷,在自畫像上又畫了向日葵。
所以我斷定,這幅畫是朱耷老年的時候,所畫的真品。
你們不信可以仔細看宣紙,這是三層的熟宣,現在還剩下了兩層。
而且飛白之處和裝裱的邊緣,都有明顯的刮削痕跡,另外墨色吃得很透,這也是因為宣紙少了一層的原因。」
他話音剛落,幾個人同時拿出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看向孤禽圖。
許久之後,眾人長長出了口氣。
譚佳林先說道,「我就說嘛,那位老友不會坑人,小張你這個玩笑開大了哈哈!」
李會長也道,「哎,剛才我們都沒看錯嘛,小張你真能忽悠,連我們都蒙過去了。
不過你基本功確實紮實,讓人無法反駁,好,少年有為啊!」
此刻少波還想說什麼,但大家都認定是真的了,他想反駁也沒辦法,心中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譚佳林道,「現在張震連勝兩場,後面的比試沒必要了吧,咱們繼續鑑賞大家帶來的寶貝如何。」
張震再次笑道,「不急,不急,現在這場比試已經成了我和少先生的私人之爭,怎麼也得有一方心服口服才行,說好三場就三場。
要不然他的那枚乾隆御賞也捨不得拿出來不是嗎!」
少波咬牙道,「好,繼續,今天我還不信了,憑几十年的經驗,不如一個毛頭小子。」
譚佳林無奈道,「行,你們既然同意那就繼續第三場,這回你們不會再看孤禽圖了吧?」
張震笑道,「沒錯,這次繼續孤禽圖,我越來越覺得它有趣了。」
眾位老者一陣面面相覷,這到底是啥毛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少波眼中露出血紅之色,咬牙切齒道,「行,張震,我就依了你,繼續看孤禽圖,這次我看你還有什麼說法。」
譚佳林剛要宣布,張震卻道,「原本你已經輸了,這回是我給你機會,所以原來的彩頭不夠碼了,你得加碼才行啊!」
少波低吼道,「你說,要我拿出什麼東西來?」
張震只指了指他腰間的那枚白色玉佩,「就加上這個吧!」
少波愣了幾秒,臉上露出不舍之色。
張震笑道,「我那可是兩億的支票啊,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少波一跺腳,從腰上解下玉佩,十分鄭重的放在譚佳林面前。
「譚總,這玉佩非同小可,它是我祖傳之物,請一定保管好!」
譚佳林收好東西,高聲道,「好了,第三場開始,兩位這次誰先說?」
張震笑道,「剛才他先說了兩次了,這回兒怎麼也輪到我了吧!」
確實這次怎麼也得張震先說了,就連少波都沒有任何異議。
而且他已經打算好了,不管張震說什麼,他都要反著說,而且最後來個抵死不認,反正東西不能輸。
譚佳林示意張震發言。
張震輕笑道,「其實這張畫一眼假!」
眾人已經習慣了張震這張嘴,也沒如何驚訝,都看向少波,等他發出反駁。
少波道,「這畫一眼大開門,真跡無疑,你既然說假,那就拿出證據來,前面的那些被你推翻的可不能再用了。」
張震笑道,「其實這畫一眼假,但是一般人看不出來,我就指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
它假不在紙張,也不在裝裱,而是那一行題跋是假的!」
說著他指向最後的一行題跋——是幀筆意灑落高古,曾為海上袁克文所鑒,而復為夏氏奇玩,後世子孫當寶之,可恭為傳世範本也。
眾人驚奇道,「這題跋怎麼假了?」
張震嘿嘿一笑道,「字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