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甩手氣憤離開。
她前腳出門,珊瑚後腳就跟了出去。
這人才邁出院門,後手珊瑚就把院門哐當一聲給插上了。
她站著院門叉著腰罵著:「只聽說過先是君後是臣,先是國後是家,沒聽說過誥命都沒有的夫人敢叱責郡主的,真忘記自己是哪瓣蒜了,以為虛長個二十歲就能當長輩,滿院子老婆子多了,是個嬤嬤也能拉出來叫奶奶?」
宋氏本就惹了一肚子氣,大門關上時差點給腳後跟磕出了血,這會又平白遭了小丫頭一通謾罵,手捂著心口指著緊閉的院門。
「好,好,好一個懂規矩的下賤坯子,別讓我逮到你的錯處。」
珊瑚罵完本來解氣了,聽到這話又回了一句。
「咱不是那種沒眼色的人。」
珊瑚直接就把宋氏給氣病了,魏卿玖是聽艾薇傳話,說是世安院請了大夫,如今府上的大小事務都由大奶奶林氏幫忙。
魏卿玖嘆氣,她沒有苛責珊瑚,這丫頭雖然給她惹了禍,可有些話由她講出來,讓大嫂子知道她的不滿意也是好事。
宋氏受了氣,晚上便和自己的夫君抱怨。
沒得到半句安慰,反而又多了兩句數落。
她頭上綁著抹額歪倒在迎枕上,氣得直哼哼,耳邊全是丈夫的埋怨。
「你說你,怎麼光長歲數不長腦子,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詹事,先皇在位十四年未立太子,我這個四品詹事如同虛設,全府的榮光都指著老三,就算你看不出老三對弟妹當眼珠子一樣在乎,你是怎麼敢對郡主頤指氣使,大呼小叫的?」
「我什麼時候大呼小叫了?」宋氏委屈。
「你仕途不好,就讓我低三下氣?再怎麼說你也是正四品,我就得在自己家夾著尾巴討好所有人?」
「讓你討好誰了?這蘇府你掌中饋也近十年了,全府誰不看你臉色?老三媳婦才進府幾天,你不想看她臉色,你就別往近前湊不就行了?」
「我還不是為了孝順你爹娘才想著辦壽宴,你捫心自問我哪錯了?我要是真不張羅,又說我不孝。」
她氣的拍著枕頭,「你們蘇家的長媳真是太難做了,我怎麼就這般命不好啊!」
蘇家大爺被她哭鬧的心煩,「行了,你孝順爹娘都是應該的,自己思慮不周不找自身問題,又哭又鬧不成體統。」
蘇家大爺憤然甩袖離去,他丟不起這個人,兒子兒媳婦聽到了成什麼樣子。
宋氏受了滿肚子委屈,竟是沒有一人能理解她。
宋氏身邊的婆子見夫人如此難過忍不住心疼。
「大爺也真是的,夫人一心為這個家,怎麼就不能說兩句軟話讓您心裡舒服一下。」
宋氏手捶著胸口,呼吸粗重。
「他從前也不是這樣的,還不是看著那院的身份高,怕惹了麻煩。」
越是這樣,她越是氣不過。
憑什麼,憑什麼全府都要圍著那位轉。
「敢明晃晃地在婆母面前給我穿小鞋,就是沒將我這個嫂子放在眼裡。」
她坐直了身子,人也不哭了,眼裡全都是憤恨與嫉妒。
「說真的,那人也太好命了,別人都是成個婚一兩年都要不上孩子。她倒是好,才嫁進門就有孕了,不會是成婚前就有了吧?」
嬤嬤:「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仔細傳出去惹禍,到時候孩子足月生產的,就更不好收場了。」
婆子在一旁勸著,就怕他家夫人又衝動。
宋氏想了想,這種流言傳出去確實不痛不癢的,回頭生孩子謠言自然就滅了。
她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嬤嬤,那院不是要請花匠嗎?明天就點幾個人過去,問她想弄成什麼樣子的,遂了她的心意。」
婆子應是,道:「夫人能想得開就好,早要是這般相處,也不至於讓人嫉恨著。」
「嫉恨著我?我不嫉恨著她就不錯了。我可沒想這事這麼容易就過了,不給她找點晦氣,我咽不下這口氣。」
她附耳在嬤嬤身邊叮囑了幾句。
「找那可信的人辦,事成了有重賞。」
「可這,這樣做要是真出了事怎麼是好?」
宋氏平日就較長的臉這會拉的更厲害。
「她還年輕,能出什麼事,日子過得太順遂反而不好,我這樣做也是讓她記著點,身份高又如何,這蘇府到底還是我當家。」
她將頭上的金釵拔下來甩給婆子,「你家兒媳婦身子也重了,這釵當我賞她的安胎禮。」
婆子想推拒,到底是賞賜的東西貴重,揣進了懷裡下去安排人去了。